第32章：借用我和我的望遠鏡

    我以為艷冰再也不會來找我了。誰知第二天中午，我從“鐵扇公主”那兒做完家政回家，剛出電梯，就見艷冰已早早站在我新居門前了。

    “喲，就你一個人？沒帶殺手呀？”我將手上那串鑰匙拋了拋，故意做出不開門的模樣。

    盡管我已清楚地看到艷冰兩眼有淚水在轉動，但我這次已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了，沒有被女人那些慣用的軟刀子所打動，見她還在等我開門 ，我又給她一刀：“還是快走吧，那個萬總正在公司等候著你哩！”

    “寧嘯，你就真的這樣不相信我嗎？” 說著，艷冰的淚水已一串串地往下掛落。

    我仍不為所動，就擠開她去開門，說：“行動是最好的說明。這個簡單的道理不能連萬豪公司的公關大經理不懂吧？”

    我前腳進門，艷冰后腳跟了進來。她似乎完全忘記了我所說的那些諷刺挖苦話，反倒如一位熟悉的家主，徑直去消毒柜拿出紙杯，自倒杯開水，坐上沙發，連喝幾口，接著就用手撫摸茶幾上那盆很有幾分生機的鐵絲草。

    “嘯，要怪就怪我，不要怪萬總。這主意是我出的……”

    聽她這一說，我更是醋意翻涌，就將雙手插進衣袋，在客廳踱著方步，說：“一對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的人，不管是誰的主意，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活活氣死我呂寧嘯，讓我呂寧嘯在Q城消失，給色.狼和賤人留下一個無人干擾的二人天地！”

    誰知我這話一出，艷冰“噌”地將紙杯摜在茶幾上，“啊”地聲站起，瞪起兩只我從沒見過的憤怒的大眼睛！她似乎要咆哮，要將我吞噬！但終沒有，只是傻楞一般佇立了片刻，又緩緩坐到沙發上，搖著頭喃喃說道：“我知道你呂寧嘯一直不相信我，一直在懷疑我。但呂寧嘯啊呂寧嘯，你也該替我冷艷冰想一想，在這Q城，除了你，我冷艷冰還有其他親人嗎？寧嘯，這次想請你帶上望遠鏡去尋找那個‘省長情.人’，也是想你我共同聯起手來，遏制我們的共同仇人、那個狂妄的沙包啊！寧嘯，你知道嗎？如果我們不把那個‘省長**’的來龍去脈查清楚，弄個水落石出，沙包一定會拉著‘省長**’這張虎皮作大旗，招搖過市，那他的‘卡位’計劃就一定會得逞！一旦他的‘卡位’計劃得逞，他真的就由成為Q市的一只‘鳳凰’了，那他鯨吞的就不僅是萬子豪的公司和我那佛光酒樓，恐怕連Q城所有被他看作的‘雞’，都在劫難逃了！”

    實事求是地說，艷冰說的那番道理，我是懂的，是贊同的，但我這個人就是這么沒出息，嚷嚷可以，但真的要卷入一場你死我活沒完沒了的爭斗中去，我是決不會干的。要知道，爭來斗去，那該要消耗多少精力呀！何況我來Q城的目的，是為著我原始資本積累，我能介入那些你死我活的爭斗中去嗎？我愿介入那些爭斗嗎？我繼續雙手插進褲口袋，先是在客廳踱了幾圈，再踱到窗口，拉開窗簾，借著看外面的風景，一邊說：“艷冰，沙包要抱住‘省長情.人’這棵大樹，想在Q城嶄露頭角，想成為Q城一條房地產開發的大鱷，想吞掉萬子豪和我們，但那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你我何必要急成這樣？又何必要立馬卷入進去呢？你這不是自找……”

    可沒等我說完，艷冰就給我說了一件事，她說她那天回家的路上，正想著在萬豪公司去留的問題時，她的座駕突然被一輛大奔攔住！

    “攔你干嗎？”我問。

    “我正想罵那司機破手藝，誰知對方已打開車窗，探出個肥胖的大腦袋。我一眼認出……”

    “誰？”

    “沙包！”艷冰端著茶杯喝了口水，接著說，“我當然不想與他廢話，正想倒車，他已搶先亮起公鴨嗓子，陰笑著問：‘冷小姐，還在幫萬子豪公關啦？可別忘了我的話，有朝一日毛長齊，鳳是鳳來雞是雞！’你想，我當時能受得了嗎？也搖開車窗，將頭伸出，本想臭罵他一頓，但還冷冷地回了一句：‘沙大鎮長，誰笑到最后，還很難說哩！’誰知他不甘心，又陰險地笑了笑，說：‘冷小姐，我可要提醒你，這次在體育場館項目競爭中，凡是牽涉到我沙包的事，你最好別介入，如要介入，那就別怪我姓沙的不客氣了！’我徹底為他那霸道激怒了，也說：‘我就要介入，而且已經介入了，你能把我怎么樣？’你猜他怎么回答？他又亮著那公鴨嗓子狂笑一陣，說：‘怎么樣？我當然不能像你們冷家人，專打人家命根子’……嘯，你聽，這是一般的話嗎？這是一般的話嗎？”

    我震驚了。立即就想到老輩們說的艷冰曾祖母當年拿槍沖進沙家大院，“砰砰”兩下，就將沙大少爺胯下那東西打得白漿飛濺的往事！

    “莫非沙包還記得那段仇恨？”

    我想了很久很久，驀然轉過身，回到艷冰面前，緊緊拉住她的雙手，問：“艷冰，難道就為沙包這話，你又死心踏地去支持萬子豪追查那個‘省長情.人’不成？”

    “對。也就在那一刻，我調轉了車頭，重新回到了萬豪公司！我想，如果不把‘省長情.人’徹查清楚，一旦讓沙包得逞，能有我的好日子過嗎？能有我們的好日子過嗎？到了那時，真正成為一只可憐的‘雞’就不僅僅是我一個，而是千千萬萬個草根階層的人了！”艷冰見我點頭，知我在贊同，就再次拉住我的手哀求道：“嘯，支持我一下吧，連你和你的望遠鏡。”

    想到沙包畢竟是坑害我和艷冰的仇人，想到我的“農場主”是怎樣破滅，是被誰破滅，我的心動了。

    艷冰見我松動了心靈防線，很高興，不斷向我閃動著那雙大眼睛，說：“嘯，萬、萬子豪說了，”她這次沒說“萬總”，“只要你能協助他萬、萬子豪，先把那個‘省長情.人’的底細查清楚，如果有假，我們就來個釜底抽薪，乘勝追擊，就一定能擊敗沙包的‘卡位’計劃！”

    話說到這種份上，還能拒絕嗎？我想了想，說：“冰，查‘省長情.人’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只要你配合我們，提什么條件都行！” 說著，艷冰調皮電了我一下。

    我渾身一陣酥麻,說：“要是把那‘高人’查出，擊敗沙包后，你就立即回佛光酒樓，不許再在萬豪公司當什么公關經理了！”

    聽了這話，艷冰狠狠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說：“行！保證！”

    我又問：“那我什么時候過去？”

    艷冰思考了一會兒，說：“這樣，我先去跟萬總商量一下，你等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