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圍攻
作者：
默小醺 更新：2016-07-09 23:44 字數：2096
兩天后，星期六。
像每一個忙碌的日子一樣，云朵早早就到了公司。辦公室的電話鈴聲響著，打開辦公室門，云朵接起了電話。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喂，請問怎么稱呼？”
云朵答道：“我姓云……請問您哪位？”
“哦，不用管我姓什么，我是待崗員工的代表，前幾天我們遞交的集體簽名的信總經理應該看了吧？”
云朵記起了這個聲音，周四上午就是這個人將抗議信交給自己的，
“是的，總經理應該已經看過，但是我對具體的細節不是很了解。”
地道沈陽口音的男人繼續說道：“嗯，看過就好，不知道具體的方案是否已經做好，這樣，云小姐可以轉達給總經理，今天中午前必須給我們一個答復。”
此時，辦公室的幾個人陸續到了，潘雅放下包走到云朵身邊跨住云朵的胳膊在肩頭上貼了一下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著云朵，只見云朵的表情緊繃，似乎寫滿了無奈。云朵放下電話，臉上的五官皺在一起，潘雅和劉暢都湊過去問，“怎么了？”
“怎么了？”
云朵搖搖頭，回答道：“唉，一會兒告訴你們，現在我得去總經理那一下。”說完，云朵就出了門。
總經理辦公室里的山田正低著頭看報表之類的東西，云朵將電話的內容轉達給山田，山田陰郁得點了點頭，云朵出門之后，山田打電話給副總劉建業，讓他催促“維上”方面盡快給答復，否則待崗人員可能會有異動。
劉建業撥了夏博悍的手機……
手機通了，可是卻沒有人接，一遍兩遍三遍，直至中午，劉建業也沒能聽到夏博悍的聲音。
山田焦急得在辦公室打轉。
中午十二點，很準時，云朵又接到了李國富的電話，云朵并不知道山田到底怎樣解決眼前的難題，電話切到總經理的辦公室，山田讓云朵轉告：公司暫時并沒有更確切的解決方案，一切還是按原有規定執行。
切回李國富的電話，云朵轉達了山田的意思，李國富“哼”了一聲，憤然掛了電話。
云朵的心忽然收緊……
大家吃過午飯在辦公室休息，門外忽然跑進來一個前臺的服務員，氣喘吁吁地說：“幾位助理，你們快去看看吧，大堂里聚集了不少人，而且越來越多，都說要找山田總經理討說法。”
辦公室里的幾個人互相望了望，年紀最大的梁姐首先站了出來，安撫道：“沒事，我們馬上過去，不用擔心。”
云朵這邊隨手拿起對講機，呼叫安保隊長，安排他將保安都集合到大堂維護秩序。
隔壁的總經理山田，還有他旁邊辦公室的副總劉建業似乎聽到了動靜，都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一行人到了酒店大堂的時候，如此壯觀的情景大家都很意外，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幾十上百個人從沈城的四面八方云集而來，顯得本來寬敞嶄新的大堂擁擠而污濁。
人們見到山田走在所有人的前面，都紛紛朝著他奔過來。
山田將雙手舉起來，示意人們停下，大聲說道：“這里不便說話，請大家去五樓的大會議室，好嗎？”
這時，李國富從人群中走過來，直接站到山田的面前，近在咫尺，李國富首先伸右手，山田抬了眼皮看了看眼前這個細瘦的男人，并沒有打算伸出手去禮貌性回應一下李國富。
李國富尷尬得抽回手，表情陰冷地說道：“您就是總經理吧？我是待崗人員的代表——李國富。”
山田回身看了看云朵，云朵到山田身邊，側著身將李國富的話翻譯了一遍。
山田微微點了點頭，直視著李國富，“然后呢？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
云朵溫和得翻譯了山田的問話，李國富直接表達了大家的明確意見，山田聽完云朵的翻譯，再次強調，所有人去五樓會議室，大家坐下來溝通。
大隊人馬在五樓會議室落座之后，山田站到了會場的正中間，云朵就在他的旁邊。
此時，不知道從哪里出來一個聲音：“今天不給一個說法，我們就住在酒店不回去了！”
臺下七嘴八舌紛紛響應，整個會場充斥著噪音。
山田對著麥克風，說道：“請大家肅靜……”
云朵翻譯之后，會場翻騰的噪音似乎平息了一些。
山田繼續說道：“公司之前的決定不變，因為所有程序都符合中國的勞動法，暫時公司沒有更多的崗位提供給大家，解除勞動合同的補償金不會再提升。”
云朵將山田的發言翻譯完，會場再次人生洶涌。
講出公司“最終決定”的是云朵，有些人指著云朵喊著：“賣國賊，漢奸，不是人！”
對于矛頭忽然轉向的人群，云朵睜大了驚恐的眼睛，極力平復著情緒，說道：“大家不要那么激動，其實，在座大部分人都還年輕，給自己一個重新起飛的機會也未嘗不是好事！”
“你放P！”
“站著說話不腰疼！”
“接觸關系，你養我啊？”
“明明就是漢奸！”
“你閉嘴！”……
云朵的臉色煞白，身體有些顫抖，山田側過臉低聲告訴云朵：“告訴他們，趕緊散了。如果他們不散，打電話報警。”
云朵謹慎得對著麥克風說：“大家肅靜，不要再吵了，公司的決定不會更改，請你們回去吧，如果確定想解除關系的，過后到人事部辦理就好了……”
云朵沒有將山田所說的話直接翻譯給大家，而是間接表達了他的意思，省略了關于“報警”的最后一句話。
山田首先邁開腳步，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這時候，從臺下忽然圍過來幾個人，將大門堵住。
會場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不知是從哪個方向飛過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云朵的頭上，隨著“砰”的一聲之后，黏黏的液體順著云朵的頭發淌了一臉——是雞蛋。云朵被突然飛來的東西嚇壞了，與生硬的疼痛比起來，突然的驚嚇更讓云朵承受不了，她胡亂得摸著頭上、臉上的流淌著的液體，眼淚忽然旋轉在眼窩，可她向后仰了仰頭，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隨即怒視著雞蛋飛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