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暴走賊鷗的侵襲
作者:
柴大官人 更新:2015-12-25 23:38 字數:10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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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然后,突然暗醒悟過來的人,按照自己想象那機器昆蟲可能逃跑的方向緊急搜尋,但是沒有用。對于這樣速度奇快又能隱身的奇怪飛蟲,你能拿它怎么辦?
一番忙亂之后,大家相互無奈地笑笑,一切也就恢復了原貌。酒吧的老板安排服務生利索地清除了地面上的垃圾,而馬歇爾也帶著他的烤肉離開了。當然,說話要算數,臨走時為銘瑄他們付了帳,并且很誠懇地邀請他們到自己家中做客,但卻被銘瑄婉言謝絕了。
“你們到哪里去取戰車?”銘瑄若有所思地敲打著桌面。
“我記得那個方位,”狼的話語中有些不確定的感覺,“是在羅克鎮西北方向十公里左右吧。”
“戰車?”聽到這兩個字,原本懶洋洋倚坐在柜臺后面的中年人眼神一亮,隨即又暗了下去,“別開玩笑了,那里是丘陵地帶,怎么可能會有戰車?”
“不會錯的,”狼低下頭,深深嘆了一口氣,“只是還需要雇傭一臺挖掘機,把它挖出來!”
“挖掘機鎮政工程處倒是有兩臺,”中年人道,“你們找到管理員,支付一定的押金和使用費用就可以了?上銈冋f晚了,剛才馬歇爾在的時候他可以領你們直接去,這會兒你們只能自己去了。就在鎮子西北角,很好找的!
那就這么辦。向中年人道了聲謝,銘瑄立刻帶領狼和塔瑪走出了酒吧。看著剛剛合上的大門,中年人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從吧臺下拿起話筒,飛快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二十分鐘后,一輛巨大的挖掘車開出了羅克鎮,巨大的底盤上安放著看起來又老又舊的駕駛艙,怪手般的挖斗一走三晃。這輛挖掘車的駕駛員正是狼,銘瑄和塔瑪坐在他背后的副座上,透過窗上的玻璃,打量著四周的風景。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被遠遠拋在身后的羅克鎮看起來灰溜溜的,天空中有一種奇怪的灰色,看起來很不舒服。一望無際的原野上,一條若隱若現的大路似乎淹沒在在一片昏黃之中。行走在坑坑洼洼的砂礫之上,那種顛簸的滋味十分難受,若不是三人都用安全帶把自己“綁”在了座椅之上,恐怕人早就被顛了出去。
十公里的路程不算太遠,很快地,眼前就出現了矮小的丘陵。還不錯,有些綠色的東西在上面,總比眼前這一片沙漠化的土地看起來舒服的多了。
“狼,”銘瑄放開了嗓門,“你的戰車埋在哪里?”
這挖掘車行進的時候噪音實在是太大,聽不真切的狼干脆停止了前進,走出駕駛艙,四下打量著,慢慢地,眼前的景物、方位與他的記憶中漸漸重疊起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某種機器轟鳴的聲音意外地出動了他的記憶。循聲望去,幾架銀灰色的東西從丘陵深處升了起來。
“戰斗直升機?”
狼的腦海中忽然跳出了這么一個詞。他迅速返回駕駛艙,以最快地速度發動了挖掘機,向前沖去。
與笨重而巨大的挖掘機相比,這從對面飛來的戰斗直升機顯得極其迅捷,伴隨著螺旋槳攪拌出的巨大聲響,從挖掘機頂部俯沖而過。銘瑄和塔瑪反應也不慢,此刻都已是武器在手!耙弧⒍、三……”仔細一數,眼前的戰斗直升機竟有六架,這東西的確是稀有物品,即便是在羅克鎮也見不到一架,真不知道它們的主人會是誰?
掠過頭頂的戰斗直升機又轉了回來,像是在警告,飛在最前面的那一架射出了兩排子彈,在挖掘機旁邊打出兩溜塵煙。看到挖掘機依舊在前進,第二架戰斗直升機又射出了兩排子彈,這次,準頭提高了很多,子彈準確地打在挖掘機的抓斗上,濺出了一片火花。飛過挖掘機的三架戰斗直升機在挖掘機前進的路線上方停了下來,與后面三架戰斗直升機對狼他們形成了包圍的陣勢。
狼踩下了剎車,卻沒有關閉馬達,他的右手旁,是裝滿了彈藥的霰彈槍。
一個刻板的電子合成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已經是我們的俘虜了,如果不想死,就丟下武器,把手放在頭上,走下挖掘機!
“你們是誰?”狼冷靜地問。
“你無須知道,狼!蹦莻電子合成聲音道,“下來吧,你是我們的第一目標!
對方居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這讓狼感到萬分震驚,記憶中,似乎也有這樣的場景。是在羅克鎮的外圍么?眼前的一切有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又不敢確定。狼低下頭,用冷靜而決然的口氣道:“準備戰斗吧,我們的對手不是人類,而是實實在在的機器!”
銘瑄點點頭。她提起身邊的AK47,反手用槍托砸碎了面前玻璃,瞄準左側的戰斗直升機扣動了扳機。那架受到攻擊的像是受到了驚嚇,立刻提升機體避開。幾乎是與她同時,身邊的塔瑪也做了同樣的動作,而狼也將挖掘機的速度提到了最高,向前狂沖。
似乎是預計到了挖掘機上的人不會束手就擒,懸在前面的戰斗直升機立刻選擇了升空,待挖掘機從直升機身下沖過,六架戰斗直升機在空中列成戰斗陣型,輪番俯沖射擊,雨點般的子彈在挖掘機的駕駛艙上射出一排排彈孔,壓制得銘瑄和塔瑪毫無還手之力。狼并不顧及身后,而是駕駛著挖掘機作“之”字形高速前進,這也是躲避敵人攻擊的最佳策略了。前面是丘陵,只要是進入里面,那些不算太高的樹木便會是救命的掩護,可是,那些戰斗直升機便是從對面的某個地方升起來的,那兒會安全嗎?
狼不敢確定,但是眼下面對空中的強有力敵人,缺少戰車保護的他們,只有這一個選擇。
從后視鏡中,狼注意到,銘瑄和塔瑪已經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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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不算太高的小山下有一些殘垣斷壁,看來這里也曾是人類的集居地,后來廢棄了。高高矮矮的樹木生長得肆無忌憚,遠遠要比滿地沙石的平原地帶看著舒服,這連綿的山丘不算高,卻顯得異常荒涼。
狼駕駛的挖掘機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徹底打破了這里的寧靜,機器過處,兩道履帶痕跡左扭右拐,十分顯眼。在他的頭頂,緊追不舍的戰斗直升機不斷射出密集的子彈,令挖掘機的機身上火花四濺。
“你們下去,”浪大吼道,“我引開他們!”
已經到了一座小山腳下,狼用力搬動操縱桿,使得這體型巨大的挖掘機原地打了一個轉,最后停留了下來。這個動作相當驚險,由于挖掘機上那大型挖斗的緣故,高速旋轉狀態下非常容易失去平衡,但是狼還是控制住了。挖掘機剛剛停穩,塔瑪和銘瑄便解開扣在身上的安全帶從車上跳了下來,沖上了小山。在山上那些樹木的掩護下,他們暫時是安全了。狼也不閑著,看他們進入樹林,立刻開動挖掘機繼續向前開去。
“你怎么樣?”看著滿身是血的銘瑄,塔瑪大感頭痛。
“我沒事,”銘瑄低聲道,“都是皮外傷,左肩、和右臂,幫我包扎一下就行了。你呢?”
“我腿上中了一槍,”塔瑪道,“還好,沒傷到骨頭!
作為隨時準備投入戰斗的戰士,隨身攜帶的急救包勢必不可少的。塔瑪從腰間解下自己隨身攜帶的急救包,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首先撕開了銘瑄的肩頭衣服,撒上止血藥粉,給她包扎了傷口,隨即又如法處理了她右臂上的傷口。做完了這些,他才把自己腿上的傷口包扎好。整個過程中,銘瑄靜靜地看著他,一聲不響,似是全無痛感。
“看不出你這一個女孩子還很能忍的嘛,”塔瑪笑嘻嘻地說,“真不敢相信那個在地下室哭哭啼啼的女人跟你是同一個人。”
“我怕黑!便懍u平靜地說。
“受了傷你都不怕,你居然會怕黑?”
“我小的時候,”銘瑄看著他,“父母帶著我從地獄門前往索魯鎮看望外婆,我們的戰車路上遭到了機器怪獸的追擊。我們逃了很久,最后在一個廢棄的軍事基地,我的父母把我放進一個很大的地下室里,鎖好大門,他們開著戰車與怪獸戰斗。我在地下能夠真切地聽到地面上不停的爆炸聲和機槍掃射的聲音。當一切終止的時候,我以為我的父母回來接我,可是他們沒有來,我一個人在地下室孤零零地呆了兩夜。當地下室的大門打開的時候,我看到的是蕭羽鎮長,而不是我的父母。鎮長告訴我,外出辦事的他無意中收到了我父母的求救信號,可是當他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對不起……”塔瑪低下了頭。
“狼……”銘瑄透過稠密的樹葉向外望去,“希望他會沒有事。”
“這些會飛的東西是從哪里來的?”塔瑪握緊了手中的槍,“我們去看看吧,希望能幫狼一點忙。”
“我看過相關資料,”銘瑄檢查一下槍支和彈藥,站了起來,“這是代號為賊鷗的戰斗直升機,但是很奇怪,攻擊我們的這六架不是正式版的,而是微縮型的,每架戰斗直升機機身只有兩米長,看來是受電腦遙控操作的!
“它們也是失控的機器?”塔瑪悚然道,“他們居然知道狼的身份!”
“明白了,”銘瑄道,“它們的目標是狼!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可以確定,這些由失控的電腦控制的戰斗直升機的目的是要活捉狼!挖掘機的駕駛艙并不大,受傷的卻只有我們兩個,可見電腦操作的射擊的精準度。”
“難怪我們跳下挖掘機后那些戰斗直升機根本不理我們!”塔瑪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們快去救狼!”
救狼?能自保就不錯了,銘瑄苦笑著想,但還是扶著樹干,跟著一瘸一拐的塔瑪從樹林中走了出來。眼前丘陵延綿,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從右側傳來的馬達聲和微弱的射擊聲,還是能夠判斷出狼的方位。
“已經很遠了,”銘瑄道,“我們走過去吧!
也只有這樣了。塔瑪折了根合適的樹干作為拐杖,這樣他在行走的時候要舒服一些。銘瑄有些不忍,伸出左手攙扶著他,兩個人相互扶持著,順著履帶的痕跡趕向前方。
約莫十多分鐘之后,遠處有馬達聲遙遙傳來,回頭向后望,塵土飛揚中,現出了一輛戰車高速行進的身形。銘瑄認得出,那是一輛袖珍型MT三型輪式裝甲車,配備有可旋轉射擊的12毫米重型機槍。對于這樣披盔帶甲的機器,她和塔瑪手中的槍械使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戰車很快就來到兩人身邊,然后停了下來,激起的塵土,讓兩個人咳嗽不已。戰車的頂艙蓋打開了,一個瘦得猶如竹竿的男子鉆了出來,這個人居然是銘瑄認識的,這讓她徹底放下了心。
“怎么會是你?”銘瑄松開了扶著塔瑪的手,“耶蒙?”
“我是追尋銘瑄小姐的腳步來的,”那瘦竹竿站在戰車上,右手撫胸,躬身行禮,“好久不見了,我的愛人。”
“少貧嘴!”銘瑄臉上飛起一絲紅霞,嘴上很硬,卻不動氣,“誰是你的愛人?”
那瘦竹竿哈哈大笑,縱身從戰車上跳了下來,站在銘瑄面前,仔細打量著她?粗珙^那透出血痕繃帶,眼中忍不住透出憐惜。當他把目光轉向塔瑪,那銳利的目光令塔瑪心中陡然一寒。
“這家伙個子真高,”塔瑪心中道,“足足比我高了一頭!”
“我來介紹一下吧,”銘瑄指著瘦竹竿道,“塔瑪,他就是耶蒙,出身于帕特港的賞金獵人,綽號叫做瘋牛!”
“他是你的新搭檔?”耶蒙不屑地望著塔瑪!耙粋沒有什么實際經驗的青頭小子?”
“他是塔瑪,”銘瑄道,“是我們鎮上雇傭的賞金獵人,他還有一個伙伴就在前面,和你是同行。耶蒙,能不能幫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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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他?”耶蒙撇撇嘴,“雖然銘瑄小姐的要求我無法拒絕,可是你也應當明白,幫助他就是幫助我的競爭對手,這樣的生意并不劃算哦。”
“我承諾不會讓你吃虧的,瘋牛!便懍u笑了,“作為出力最多的獵人,你有權利獲取最稀有的特殊機器,我們不會跟你爭!
“特殊機器?”
“我們被六架暴走的微型戰斗直升機所攻擊,”銘瑄指指前方,“我們的同伴開著挖掘車把他們引開了。你是賞金獵人,你應當曉得賞金獵人公會那個非公開的賞格上面列舉的賞金首價格。他們夢想恢復失傳的飛機技術已經近乎于想瘋了,你即使獲取的是破破爛爛的殘骸,拿到會公的代理點勇士情報所也能獲取高額的獎金!”
“飛機永遠是戰車的克星!”耶蒙兩眼閃出了金星,“可惜這技術失傳太久了,你確定是戰斗直升機?”
“可以確定,”銘瑄道,“是微縮版的無人機!”
“好,就這么說定了,”耶蒙微微一笑,“請上車吧,能跟銘瑄小姐再次合作,我感到無上榮幸!
銘瑄淡淡一笑,對塔瑪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快步走到耶蒙那輛裝甲車旁邊,登上了車頂。塔瑪深深吸了口氣,扔下手中的樹干,用AK47當做拐杖,強撐著走了幾步,在銘瑄的幫助下,坐在了裝甲車上面。耶蒙也不客氣,下到了駕駛艙內,啟動發動機,向銘瑄指示的方向開去。
沿著一條破敗的磚石路,裝甲車奔走在丘陵之間。正如它的主人的綽號,追求速度的耶蒙全然不顧坐在車頂那兩個人的感受,自顧自地加速狂奔。若不是緊緊摟住固定在車頂的重機槍,只怕兩個人早就被甩了下去。救人如救火,縱然顛簸得頭昏眼花,煩躁欲嘔,銘瑄和塔瑪也只有默默忍受。
轉過兩個小山包,眼前豁然一亮,卻是一片曠野。曠野之中,狼籍不堪的場景令裝甲車內外的三個人都是大吃一驚。
狼所駕駛的挖掘機歪倒在地上,上面彈痕累累,似乎已經散架了。
就在挖掘機的左側六十米左右的地方,出現了奇特的一幕:那個渾身是血的大漢昂首而立,雙手緊緊抓住一架戰斗直升機的滑橇式起落架,戰斗直升機的螺旋槳旋轉地飛快,卻只能搖晃那大漢的身軀,根本掙扎不開,機頭的兩架機槍徒勞地向空中斷斷續續地發射著子彈。這大漢身邊那布滿砂礫的土地上,出現了大小不一的五個大坑,破爛散亂的機器零件到處都是。
耶蒙興奮地狂叫一聲,輪式裝甲車猶如發瘋一般直沖到那大漢身邊這才驀然轉身停下,急剎車濺起的塵土一下子把那個全身血紅的漢子變成了土人。這意外到來的裝甲車令大漢心神略分,手上的勁道便減了幾分,那架戰斗直升機的立刻感應到了這變化,垂直向上飛去,竟把那漢子拖離了地面!
“不好!”
塔瑪驚叫一聲,不假思索地縱身而起,受傷的左腿這一蹬之下疼徹心扉,但是他已經顧不得了,雙手伸出,借這一縱之力牢牢地抓住了戰斗直升機的一側起落架。
突然增加了一個成年人的分量,那架戰斗直升機開始搖搖晃晃地緩慢下降。銘瑄毫不猶豫,有樣學樣,也是縱身而起,瞄準起落架撲了過去!
這“賊鷗”畢竟只是微縮版,三個人的重量加上去,立刻被拖了下去。三個人雙腳著地,立刻齊心協力地大吼一聲,將直升機摔在了地上。高速旋轉的螺旋槳與地面親密接觸之后,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攪動聲音,隨即扭曲變形,停止了轉動。
狼緊緊提著的一口氣這才松了下來,頓時感到渾身力氣像是被什么東西抽去了,身體一歪,若不是銘瑄和塔瑪扶著他,只怕會摔得很難看。
“讓他靠著裝甲車坐一會兒,”銘瑄說,“趕快給檢查一下他的傷勢,盡快幫他止血!
塔瑪應了一聲,拖著受傷的左腿,與銘瑄合力半拖半架將狼帶到裝甲車旁邊,讓他背靠車頭坐好。銘瑄正要跟耶蒙要要急救包,卻見這家伙已經打開裝甲車的頂艙蓋鉆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唧唧作響的小型機器,興奮地嗷嗷叫著,直奔那架已經飛不起來的戰斗直升機。
“他在做什么?”塔瑪看得是一頭霧水。
“看來你是菜鳥!便懍u掃視著塔瑪年輕的臉龐,“他手中拿的是一臺價值不菲的強力干擾器,這可是只有收入豐厚的獵人才能從鐵洞購買的特殊裝備!”
“這東西有什么用?”塔瑪好奇地問。
“真不懂啊?”銘瑄笑了,“這個世界上失控的機器太多了,有些設計精巧的機器由于存世量小而顯得極為珍稀,一直是某些大財團夢寐以求的寶貝。而對于致力于恢復二十二世紀的高科技技術的科學家來說,捕捉到完整的失控機器,有助于他們分解研究已經失傳的特種核心技術,從而試圖還原生產出先進而實用的機器。就以飛行技術為例,由于時空隧道的開發成功,人們可以更加方便地到世界各地去旅游,導致飛行技術被淘汰為某些富人的玩物。但是,大核戰之后,開發時空隧道的技術已經失傳,人們只能利用現有的資料來控制現有的時空機器,這遠遠不能滿足人們的需求。所以,賞金獵人公會開出了近乎天價的懸賞來征求完整的飛行機械。但是,這些飛行機械由于存世量太少,加上具備一定的智能,要捕捉到完整的,實在是太難了。耶蒙手中所拿的強力干擾器,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通過發射集束干擾信號,切斷暴走機器上的智能電腦與機械本身的聯系,使之進入關閉狀態,這樣抓到的暴走機器才是完整的珍貴標本。”
“銘瑄,”狼沒有睜開眼睛,卻突然開了口,“快阻止你的朋友靠近賊鷗,那些東西會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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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爆?”
銘瑄突然明白了地面上那些大坑的來歷,她跳了起來,尖聲叫道:“瘋牛,不要靠近賊鷗,把干擾器扔過去!”
在銘瑄的喊叫聲中,耶蒙的身形略微一頓,立刻又恢復了正常。這個時候,他距離地面上的戰斗直升機僅僅有一米之遙。雖然不明白銘瑄為什么要阻止他接近那架看來已經癱瘓的戰斗直升機,剎那間耶蒙已經轉過了幾個念頭,還是作了決定,右臂伸出,要把干擾器按在戰斗直升機的機頭部位,因為按照前輩們遺留下來的記載,通常那里就是安裝微型電腦的地方。在耶蒙看來,銘瑄的阻止其實全無意義,他目睹了銘瑄他們將這架“賊鷗”摔在地上的過程,這已經癱瘓的東西難道還會有抵抗之力嗎?再者,要徹底把“賊鷗”變成自己完美無缺的戰利品,干擾器若不安裝在戰斗直升機上,起到的作用真是極其有限。不想這些了,這一趟真是撿了大便宜!
啪嗒,隨著一聲清脆的撞擊之聲,干擾器順利地貼上了戰斗直升機的機頭。這干擾器本身也就是一臺小型的電腦,一旦與目標接觸,就會立刻啟動內置的程序,通過轉換電流,使干擾器的鋼質外殼產生電磁效應,使之順利地吸附在目標之上。然后通過強有力的干擾信號,使失控的機器變成沒有靈魂的鋼鐵軀殼。
自從購進這個小可愛,耶蒙已經入手了十多臺失控的機器,獲取了豐厚的報酬。然而與面前的“賊鷗”相比,那所謂的豐厚報酬已經變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數字。
松開右手,耶蒙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的眼中掠過一道強光,隨即,強烈的爆炸掀起的巨大氣浪作用在他的身軀上,竟使他龐大的身軀猶如被天神揮臂一擊,平平地飛了出去,落在五米開外的空地上!爆炸掀起的塵灰沙石有如下雨一般劈頭蓋臉地砸在銘瑄他們身上。
當一切安靜下來,空中的浮灰飄散殆盡,銘瑄長身而起,拂去身上的塵土,轉身向耶蒙望去。
“瘋牛!”她嘗試著喊了一聲。
沒有任何回應。
那歪倒在地上的身軀還在微微抽搐,身上的衣服支離破碎,不停涌出的鮮血在他身邊的地上積成了不小的一灘。銘瑄快步走過去,然后怔在那里。
瘋牛耶蒙,這個她曾經的伙伴已經永遠離開了人世。那架戰斗直升機自爆給他身上造成了多處外傷,但最致命的地方,卻是在咽喉之處,那兒有一個巨大的傷口,正汩汩地冒著血沫。銘瑄深深嘆了口氣,伸出有些顫抖的右手,輕輕合上耶蒙睜得大大的雙眼。
“銘瑄!
是塔瑪的聲音。
“我沒事,”銘瑄應了一聲,回過頭,看到塔瑪已經坐了起來,灰眉皂眼的,看起來很是狼狽。
“狼昏迷了,”塔瑪道,“但感覺他運氣很好,雖然乍看是受了很重的傷,卻都是無關緊要的皮外傷,就是血流得太多,身體有些虛弱而已!
“不能再前進了,”銘瑄深深吸了口氣,“我來開裝甲車,你把耶蒙的尸體綁在裝甲車的尾部,然后抱著受傷的狼,我們盡快趕回羅克鎮,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這據說荒無人煙的丘陵地帶居然出現了六架暴走的戰斗直升機,的確值得深思,對這個奇怪的現象,不知道羅克鎮上的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
裝甲車開進羅克鎮的時候,引起了一點小小的轟動,但圍觀熱潮在鎮長公子馬歇爾出面之后立刻就平息了。好奇的男人們開始涌向酒吧,用酒來消化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自爆的戰斗直升機,還有一位賞金獵人的隕落,在今后的一段時間內,這都會是一個很好的討論題材。
在接到銘瑄的信息之后,羅克鎮的勇士情報所立刻行動起來,按照銘瑄他們的敘述,派人到與直升機最后的戰斗之地進行調研,并帶回了若干廢銅爛鐵作為證據。
“我們已經通報了賞金獵人公會,”勇士情報所的管理員義然先生說,“他們派來的鑒定人員兩天后抵達?茨菓鸲返暮圹E非常激烈,真不知道這位狼先生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狼本人是沒法回答了。處于昏迷狀態的他,三天后才蘇醒過來。這期間,銘瑄在鎮子的旅館里租了一個包間,又請來鎮上的醫師為他治療。當清除了狼身上凝結的血塊之后,所有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呈現在大家面前的大大小小的傷口,足足有近百,好在傷口雖多,卻沒有致命的,讓人驚嘆他的運氣如此之好。敷上傷藥,做了簡單的包扎,這期間銘瑄和拄著臨時找來的雙拐的塔瑪一直在觀察著狼的狀況,直到三天之后,他悠悠醒來。
“感覺好餓,”狼有氣無力地看著塔瑪,“兄弟給我找點吃的!
“餓是正常的,”塔瑪興奮地說,“你都昏迷三天了,沒辦法,我自己也動不了,讓銘瑄幫你吧。”
坐在床邊打盹的銘瑄聽到說話聲,立刻站了起來,走到床頭,審視著狼那張有些蒼白的臉。
“醒了就好,我去給你熬些米粥吧,”銘瑄說,“你才蘇醒,不能暴飲暴食!
也不等狼回答,她立刻轉身走了出去,可是不到兩分鐘,她又轉了回來,身后跟著兩個渾身黑衣的男人。那兩個人臉上帶著笑意,其中一個人捧著一個一尺見方的木頭盒子。
“狼,”銘瑄拉過一張凳子,坐在床頭,“你感覺怎么樣,清醒么?”
狼點點頭,轉動一下脖子,望著站在面前的兩個人:“他們是誰?”
“他們是賞金獵人公會的人,”銘瑄道,“想問你一些事情,如果你覺得不太舒服的話,就等會兒再回答。我已經安排旅館的員工去熬米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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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我坐起來回答!
狼雙手按在床上,慢慢坐了起來,動作緩慢而有力。銘瑄想去扶他,卻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待狼坐穩了身軀,那個捧著木頭盒子的黑衣人上前一只手托著盒子的底部,另一只手打開了盒蓋,把盒子遞到狼的面前。狼看得很清楚,盒子里面是一些焦黑的金屬碎片,最大的一塊有巴掌大小。
“這是在你受傷的現場撿到的,”另一個黑衣人道,“雖然銘瑄他們作為目擊者提供了翔實可靠的證言,但我還是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遭到了微型戰斗直升機的攻擊?”
“是的,”狼低聲道,“我確認!
兩個黑衣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還是這個人發問:“你對于自己所遭受的攻擊,有什么看法?”
“感覺很奇怪,”狼沉思片刻,抬起了頭,“因為攻擊我的這幾架戰斗直升機,似乎是認識我的。而且,它們雖然攻擊極其猛烈,但是卻沒有攻擊我身上的要害,它們是要活捉我。而且……我是一個失憶癥患者,但我有某種特殊的感覺,好像以前我曾經被他們抓住過而且就是在那一片丘陵之中!”
“你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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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我坐起來回答!
狼雙手按在床上,慢慢坐了起來,動作緩慢而有力。銘瑄想去扶他,卻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待狼坐穩了身軀,那個捧著木頭盒子的黑衣人上前一只手托著盒子的底部,另一只手打開了盒蓋,把盒子遞到狼的面前。狼看得很清楚,盒子里面是一些焦黑的金屬碎片,最大的一塊有巴掌大小。
“這是在你受傷的現場撿到的,”另一個黑衣人道,“雖然銘瑄他們作為目擊者提供了翔實可靠的證言,但我還是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遭到了微型戰斗直升機的攻擊?”
“是的,”狼低聲道,“我確認!
兩個黑衣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還是這個人發問:“你對于自己所遭受的攻擊,有什么看法?”
“感覺很奇怪,”狼沉思片刻,抬起了頭,“因為攻擊我的這幾架戰斗直升機,似乎是認識我的。而且,它們雖然攻擊極其猛烈,但是卻沒有攻擊我身上的要害,它們是要活捉我。而且……我是一個失憶癥患者,但我有某種特殊的感覺,好像以前我曾經被他們抓住過,而且就是在那一片丘陵之中!”
“你能確定?”
“我不能確定,”狼有些茫然,“我的記憶好像有缺失的地方。”
狼說的是實情。大腦是人類最神秘的器官,千百年來,科學家們試圖破解大腦的秘密,也取得了一些進展,但也只是一些皮毛而已。明奇博士在這個時空段算是最杰出的科學家了,他能為狼消除大腦中的血塊,讓他恢復了記憶,但是對于狼因受傷而缺失的記憶,他也是無可奈何。
那兩個黑衣人相對又望一眼,其中一人道:“獵人,你愿意帶我們去尋找你記憶中的那個地方嗎?”
他不表示對狼的表達的懷疑,而是很委婉地提出了一個請求。本以為狼會一口回絕,卻不想狼倒是答應得很利索。如果是在這次遇險之前有人提出此類的請求,狼一定會拒絕,因為在狼的記憶中,他的戰車是因為在這個鎮子附近遇到強烈的地震造成的大地裂痕而陷入了地下,幸虧他動作迅速,危機之中及時打開頂艙蓋爬了出來。這之后,他好像是一覺醒來,就已經身處吉田研究所了。從這次被襲來看,狼覺得那次地震似乎也不是偶然發生的。既然有人愿意跟自己一道去查個究竟,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保險,那何樂而不為呢?當然,前提條件是要等到狼的身體恢復為止。
接下來的半個月內,狼又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他受傷的肌體恢復速度之快,簡直超越了想象,若不是軀體表面那些殘存的橫七豎八的疤痕,根本看不出半月之前他還是一個在死亡線上掙扎的人。對于眾多好奇的追問,狼只有推出明奇博士作為擋箭牌,表示自己曾經在亞斯歐大陸最富盛名的醫學界第一人明奇博士那里接受過漫長的治療,現有的強健身體也是被明奇博士所改造過的?吹贸龃蠹覍τ诶堑慕忉尪际前胄虐胍,但卻也能慢慢接受。
明奇博士,在亞斯歐大陸,這個有著起死回生力量的科學家,那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啊。
兩天之后,一支探險隊開出了羅克鎮,前往那個看似平常卻又令人疑惑不解的丘陵地帶。
按照銘瑄的安排,狼和塔瑪坐在原屬耶蒙的那輛裝甲車上,走在了大隊伍的前面,裝甲車的駕駛員便是銘瑄了。耶蒙死后,因為他一直是孤身一人,作為他的朋友和安葬他的人,銘瑄獲得了包括這輛輪式裝甲車在內的他的全部遺產,這讓銘瑄又高興又傷感。向鎮政工程處賠付了損失的挖掘機之后,銘瑄又租了一臺,卻被自告奮勇的鎮長公子馬歇爾搶著開了。在他們的身后,是屬于賞金獵人公會的兩輛小型戰車和屬于羅克鎮的一輛大型輪式裝甲運兵車,里面裝載著十六位全副武裝的傭兵,這是由羅克鎮派出的武裝力量,鎮長的意圖極其明確:既然出現了對羅克鎮的外來威脅,那就借助恰到好處的外來武力,及時清除隱患以確保鎮上百姓的安全!
走不多遠,隨著呼嘯的風聲,彌漫的黃沙令人幾乎看不清道路。坐在裝甲車上的狼和塔瑪雖然戴上了護目鏡和口罩,又用長長的毛巾包裹了腦袋,但是風沙中夾雜的沙礫和石子劈頭蓋臉地打過來,仍然讓他們感到十分難受。
坐在裝甲車里的銘瑄,注視著雷達上顯示的地圖,全神貫注地操縱著裝甲車。
好在進入丘陵地帶之后,風沙弱了下來。狼摸摸有些疼痛的面頰,深深嘆了口氣。
“狼,”耳麥里傳來了銘瑄的聲音,“你們感覺怎么樣?”
“不怎么樣,”狼扶扶嘴邊的話筒,“風沙太大了,呼吸都很困難,現在好多了!
“我的臉都腫了,”塔瑪湊了過來,抱怨道,“我下次再也不來這個鎮子了。”
“大自然無奇不有,”耳麥里傳來了銘瑄平靜的聲音,“風沙真是小意思呢。狼,雷達顯示,我們已經到了耶蒙犧牲的地方了!
“你通知后面的朋友停下來休息一下吧,”狼說,“我想查看一下四周的地形,這周圍的小山,看起來有些面善!
裝甲車停了下來。
狼解開束縛在身上的安全帶,從裝甲車上跳了下來。后面的車輛顯然也是接到了銘瑄的通知,陸續選擇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止住了腳步。狼伸手把護目鏡推到額頭上,又取下了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口罩,露出了一張猙獰的狼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