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神草飄香（短篇小說）
作者：
閆增連 更新：2020-01-31 21:30 字數：3280
神草飄香
已經是中午，一個診所里有很多患者等候，幾十平米的地方，擺放診療桌椅，聽診器，診斷床位等醫療用具，顯得格外擁擠。年輕的瘦高個子女醫生，圓臉堆著慈善的笑，仔細的為每一位患者查看病情，好不容易看完最后一個病人，潔白的工作服被汗水洇濕了，嗓子干渴的快要冒煙，正要休息。忽然，一位患者被人攙扶走進來。進門就說，張醫生，我的脖子疼啊，快給我看看吧。哎吆我的娘，好長時間不能睡覺了……
這位青年醫生叫張英，也就是二十幾歲吧。經過衛校刻苦學習，精通醫道，畢業在診所鍛煉幾年，贏得鄉鄰群眾的高度信賴，每天的患者門庭若市。
張英醫生看出患者極度的痛苦，說話有氣無力，眼神呆滯渙散，漲紅病態的臉已經嚴重扭曲，嘴里不斷發出痛苦的哎呀聲，大約五十歲的女人，過早的花白頭發，顧不上梳理而凌亂。已經斷定這是典型的頸椎病。張醫生憑著經驗摸脈，聽診，測血壓，和藹的詢問道，用過什么藥嗎？
哎呀，我的娘唉，張醫生，不瞞您說啊，我走的地方多了，吃藥輸液，折騰好幾個月，反倒越來越厲害了。有人在這里治過頸椎病，很有效的。介紹我來了。
張醫生凝眸注視，陷入沉思。看來這位患者的病情纏手，必須高度警惕，用藥配伍準確才是。調動所有經驗積累，曾經治愈過的病例，想到幾味混合止疼消炎的藥物。說道，先吃幾天藥，大部分疼痛都可以緩解。
開藥時問姓名，大姐貴姓？
哈呀，真巧了，我也姓張，叫張臘月。咱們是一家姓張的啊……哎呀呀，我的脖子疼得厲害了……患者一邊說，趕緊的捂住脖子，痛苦的頭暈目眩，險些摔倒。
張英醫生苦笑一下，熟練地填寫病例，開出一張藥方。她寫字清秀，就像人品那么端正。她不想耽擱時間，快速的取出幾味藥物，在包裝盒上寫清楚每天的用量。說道，大姐，一天三次，每次的藥量給你寫好了。溫開水送服。過三天再來復診。
張臘月帶著藥連連感謝走出去了。張英醫生總算有時間喝下一杯水，感覺那樣美妙甘甜。靠在椅背上，緩解一上午的疲憊。此時心里想的是，但愿這位張臘月，吃下自己的藥盡快的解除痛苦煎熬……
然而，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也就是第三天早上，沒等張英醫生開門，那位張臘月就在門外等候了。見到醫生第一句話就是，我的娘哎，我的脖子還是疼啊，張醫生，吃過藥還是不行啊，怎么著啊？
張英醫生迅捷的開門，仔細的察看，張臘月的頸椎僵硬得很，轉動受限制了，表情暗淡無神。還是手捂著脖子哭喊，救救我吧……這是一例疑難病患者，所有吃過本人開過的藥，都有不同程度的緩解。為什么她的病沒有絲毫的改善。張英醫生責問自己，絕不可輕視病情，盡快的去大醫院檢查吧。查清癥結才能藥到病除。
我建議你去北京大醫院做檢查吧。以免延誤病情。
我給你說，我家里實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錢，早已花虧空了。我就在你這里治吧。你再想想法子……
張臘月近乎哀求。但是，醫生這個神圣的稱謂絕不容忍絲毫的麻痹大意，一切以患者的健康為目的。張英醫生嚴肅地說，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我還是建議您進一步的檢查，做到心中有數。
張臘月無奈的起身說，好，我先去北京大醫院看看。咳聲嘆氣走出去。那身影留下很多失落，也帶著些許希冀。張英醫生送出，心中也是失落無奈，也是寄望患者早日康復。醫生，對得起良心，對得起這身潔白無瑕的工作服，對得起白衣天使這么崇高的名字。此時的天空，有輪紅彤彤的太陽，映照的大地溫暖無比。張英醫生沐浴在陽光里，默默地祝福著患者，蒼天保佑，病魔早去吧。
一個下午，令張英醫生驚詫不已，只見張臘月幾乎是哭著走進診所，訴說著滿肚子委屈。……嗨嗨張醫生，我給你說啊，我這幾天從大醫院拿了藥回家，吃了進口藥，一百塊錢一片，錢沒少花，就是不減輕啊。你說說啊我該怎么辦啊。
張臘月已經快要崩潰了，幾近絕望。張英醫生心里扎扎的疼。可恨自己無能為力。安慰說，你還得堅持去大醫院，畢竟那里醫療條件先進……
沒等說完，張臘月就把頭搖的潑浪鼓一樣，不去了不去了，去了也是白去，還不如在你這里治啊。我就是不去了。張醫生就可憐我，死馬當活馬醫吧。
患者把健康全然的交給自己，仰或是生命也交給自己了。這是使命這是責任這是完全的信任。醫生的大無畏，救死扶傷的高貴精神，就是在生與死的關鍵時刻淬煉升華。張英醫生毅然的答應道，好吧，我再試一次。
其實，張英醫生已經想到了家里保存的藥草古方。那是金代醫學大家張元素所創造，自己的祖輩張懷恩拜師學習得到真傳。一直保留至今。可惜的是，自己沉醉于現代醫學，忽視了祖傳的中醫知識，竟然忘記了傳承多年古代藥方。何不用來一試神草威力？張英醫生似乎看到一絲希望，說道，你住下吧，我盡全力為你治療。
張臘月躺進了住院病房，心里踏實多了，說道，張醫生，我相信你的醫術，我們村好幾個都是您治好的。我也能好。
張英安頓好患者，回家翻找那張古方，一陣翻箱倒柜，一本發黃的書里果真夾著一片發黃的紙，字跡勉強可以看清，一共是八味藥，生姜，當歸，續斷，枳實，防風，紅花，人參，知母。按著中醫八卦方位，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醫理玄奧深邃，配伍嚴謹合理。此時，張英醫生的眼睛濕了，這是唯一的希望啊。看到患者哭著哀求的模樣，心里多么難受。既有對患者同情，也有對自己的鞭策。
張英晚飯囫圇地吃幾口，開始了藥粉加工，八味神草依次的稱好分量，放進一個小型的藥物粉碎機里，幾分鐘后，紅色的，白色的，黃白色的幾種藥粉顏色混為一體，散發著濃濃的草藥香氣，在一種粘合品的作用下，變成了濕度適中的散藥膏。張英沒有休息，幾乎是小跑來到張臘月的病床，喜不自禁地說，大姐，我給您敷上藥吧。看看效果。
張臘月很配合，爬在那里等待，藥物在頸椎貼敷，僅僅半小時，就感覺到了絲絲的熱量。好像預感到了效果，感動地說，張醫生，我感覺對路，這藥有作用。
那就貼敷一夜，看看明天的效果。張英回到宿舍，倒頭就睡了，這一夜睡得很香甜。她還做了一個夢，易水流派創始人張元素，一位慈祥善良的神仙含笑說道，你年輕有為，一定把易水流派發揚傳承。你用的方藥是對的。一定有效……張英驀然醒來，感覺很是神奇，這是天意嗎。史書記載張元素曾經夜里做夢，一個僧人劈開前胸，塞進一部醫書，從此洞明人體經絡穴位，發明了藥物歸經，五臟六腑辯證，成為醫學大家。
其實，人類世界，有很多解不開的謎團，那么詭異深邃，然而可以預兆出奇絕驚詫的事情。大自然賦予了人類太多的神奇。
第二天，張英早早地看望患者，詢問道，感覺怎么樣啊?
哎呀，太神奇了，好多了，可以轉動脖子了。你看看。
的確是好轉了，雖然還沒有完全的像正常人靈活。最起碼疼痛大減。這一刻，對于一個醫生來說，沒有比這消息幸福的事情了。張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自豪的笑了說，堅持，一定要堅持，已經看到了治愈的希望……格爾格爾的笑聲在診所回蕩起來……
一周的時間，張臘月就解除了病痛。笑盈盈地說，感謝張醫生，你是大恩人啊救了我。我先回家待一陣子，有時間再來看望你。
送走了患者，張英開始了深層的思索，這是偶然巧合嗎，應該再體驗幾位嚴重的患者。確認藥物的療效。湊巧的是，張臘月回家后，熟人很是奇怪，這么厲害的病竟然被散藥膏貼敷治好。有位強直性脊柱炎男子慕名而來，幾位腰疼病人也來了。張英喜出望外，經過散藥膏貼敷，都有很好的效果。看來，這張古方傳承下來的確很有價值，必須形成專業性門診，為更多的患者帶來福音。于是，張英產生了大膽的想法，退辭掉診所，在縣城單獨租了門店，起了一個貼切的名字，請人裝修，懸掛牌匾。
開張的這一天，那位張臘月，特意帶著幾位被張英醫生治好的患者前來祝賀。當他們看到醒目的牌匾紛紛豎起大拇指說，張氏敷正堂，這名字起的好啊。
有記者前來采訪，你為什么辭退原先的診所工作，收入不菲了，生活富裕無憂，還搞這個張氏敷正堂？
不單是中醫文化傳承，更多的是一份責任，經歷了苦痛恐慌期盼，風風雨雨，但我熬過來了，為了這份責任，我認為很值得！
一陣爆竹的燃放，清脆的響聲響徹周圍，向廣袤大地蔓延，就像是過節一樣喜慶，青年醫生張英身穿潔白的工作服，苗條的身材，暖人的微笑，在暖洋洋的陽光里迎接著一陣陣的喝彩……她的衣服上散發出一陣陣的神草香氣，所有人都感覺陶醉。一陣溫暖的風，吹拂著青年女醫生的黑瀑布似的柔軟長發，吹拂著工作服，吹拂著那股醉人的神草香氣，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