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戰狼妖（2）

    狼沒有被打死。

    狼身上有藤甲，柔韌堅固，是一種深山生長的葛藤，經過油浸晾干再油浸，反復多次，在經過水泡多日。外部的油性溢出，里面的油性滑潤藤條的韌性。折不斷砍不爛燒不毀。狼受了輕傷。搗藥錘被藤甲化解了力量，腦門擦破了皮，震蕩的暈乎，眼冒金星。摔下窗臺的時候，狼很狡猾，就地翻滾，壓死身上的火焰，裝死一陣，等沒有動靜，確認對手不再注意，竟然站了起來，搖搖晃晃逃出了危險地方。

    狼不甘心失敗，開始報復行動。

    狼身上肩負使命，使命沒有完成，豈可白白死去，豈可無功而返？狼妖不可浪得虛名，要付諸實際行動，打敗勁敵，讓對手一敗涂地。

    狼在村邊的樹林里喘息，長長的紅舌險些被燒爛，邊緣火刺刺的痛。狼憎恨夜里遇到的三個人，是他們給了無情的火焰，冰冷的搗藥錘。狼吸取教訓，不再進攻勁敵。苦苦等待機會，不停舔卷臉頰，一會瞇眼養神，一會警覺地窺視周圍，雙耳豎起，搜集所有村寨的嘈雜聲音。撲捉絲毫的信息，做出準確的判斷，決定進攻的方位。

    村寨里開始有人走出，那是去地里勞作的。手中都有備好的石刀棍棒。多數人結伴兒出走。狼看得真切，這些家伙是有備而來，不可輕易竄出去，不能再受傷害。要等弱小的目標，等家里的壯漢出去。僅剩一些小孩，毫不費力的叼走，才有勝算。

    狼有耐力，沒有目標絕不出擊。一個字：等！

    機會終于來了。村中間有條河溝，流水潺潺，嘩嘩啦啦。兩側有很多柳樹楊樹槐樹榆樹椿樹花椒樹……樹上有各種鳥，鳥不停地嘁嘁喳喳，飛來飛去覓食。流水嘩嘩和鳥的鳴叫聲，傳出了小孩的哭泣，這是三兩歲的小孩，會走路不久的小孩，纏著爹娘要吃喝的小孩。

    狼聽到了小孩的哭鬧。狼欣喜若狂，狼等到了機會，狼要開始潛伏。

    狼站起身，晃動受過傷的頭，伸展挨過燒的身軀。輕輕的挪動，爪子高抬輕落，了無聲息。狼走進小河溝，隱藏在河溝邊沿的樹林。靜聽小孩的哭聲，判斷距離遠近。躲避人群的視線。沒有危險，就再次挪動，有人路過，就半屈半蹲，在陰暗處緩慢挪動。

    小孩的聲音很真切，距離不足幾米。

    狼激動起來，在圍墻周遭轉悠，那扇大門被厚實的木板擋嚴實了，根本沒有空隙。只有翻躍圍墻。圍墻很高，這是人的智慧，目的就是阻擋狼的潛入。狼測試墻的高度，直接跳起根本無法翻越。狼的眼睛盯住了一盤石頭碾子。這石頭碾子距離很近，高度是圍墻的一半兒。竄上圍墻不費吹灰之力。狼更加激動了。看看周遭無人走動，竄上石碾子，站在滾圓的碾砣，向小孩哭泣的院子眺望.

    小孩的哭聲停止，大人給了一些吃的，美美的啃起來。偶爾有格兒格兒的嬉笑。還有大人的呵護聲：小孩子不哭，懂事啊。吃吧，吃飽長得快……

    狼伸長勃頸，躍躍欲試，跳了幾跳，發現圍墻內有個小糧囤，正好是個借步登臺的地方。這是絕佳的進攻逃走的路線。狼嗅到了人的血腥，再也控制不住吃人的本性。攢足力氣，后爪支撐，前爪揚起，在頭顱的引領下，整個身軀騰空躍起，穩穩落到圍墻，隨后跳到小糧囤，躲在后面。這一連環動作僅僅一兩秒，悄無聲息。

    小孩正在嬉鬧，大人是個婦女，在孩子嬉鬧時抓緊空檔，干些家務，縫補舊衣服。

    狼抓住了機會，沖進了小屋。小孩子發現了狼，沒有見過的狼。沒等反應，就被狼叼住了臉。狼返身跑出，嘴巴一甩，小孩甩到背上。竄上小糧囤，躍上圍墻，飛向石碾子……這動作連貫利索，僅僅一兩秒……

    小孩發出了揪心的哭聲，小孩子的娘聽到了，回頭看時，小孩不見了，這是身上的骨肉，心血相連。娘預感到恐怖的狼出現了。緊緊追趕，開門追趕。看到狼的影子，看到哭叫的孩子，娘的心要掉，拼命追趕，大聲呼喊：救人啊，狼叼走孩子了……

    狼順著河溝，在樹林里沖撞。狼聽出呼叫聲很急切很悲傷很不要命，知道這是娘為了孩子的命敢于舍去自己的命，不顧命的追趕。一旦追上，就是命換命的較量。狼很理性，不再糾纏廝殺，而是徑直逃跑，帶著心滿意足的獵物逃跑。狼的四肢健壯發達，跑起來飛快，很快就甩開娘的追趕，只有娘的絕望呼喊在周圍游蕩……

    狼失算了，精明的謀劃也有紕漏。

    仙醫聽到了呼喊，阿旺聽到了呼喊，阿鳳聽到了呼喊。沒有任何命令，三個人爭先恐后，奪門而出。看到了狼，狼叼著孩子的臉，狼叼著孩子的臉甩到背上，妄圖奪路而逃。狼知道不能停歇，不能換口，一換口孩子就會掙脫，到口的獵物就會丟掉。如果戀戰，性命難保。只有逃跑逃跑逃跑.

    仙醫看得真切，小孩沒有被咬死，只是咬傷了臉。大聲喊：追，追上狼，救下孩子，孩子還有救！

    阿旺追上去，阿鳳追上去，身后的村人們也聞訊追上去。大家都知道：決不能給狼換口的機會。小孩命懸一線。

    仙醫為難起來，憑功夫打死這只吃人的狼容易，只是擔心會傷及孩子。仙醫飛過狂奔的狼，堵住狼的去路。大聲喊喝：該死的狼，放下孩子！

    狼左沖右突，沖不破仙醫的阻擋。身后，阿旺追來，早就抽出搗藥錘，也是同樣犯愁，狼身上有孩子，不能傷及孩子。阿旺急中生智，找準了狼的后腿甩去。

    狼的運氣倒霉，就感覺后腿拍的一聲，骨頭咔嚓的斷裂。一股刺心的痛苦襲擊。本能的哀嚎，張開咬緊的大嘴。驚恐的狂奔。

    小孩的得救了。小孩的娘抱緊孩子，貼在心口窩，放聲大哭……

    仙醫不會放走這只餓狼。這下不再顧忌傷及孩子的性命，真氣運足，慣于雙掌。這次一定燒死野狼。夜里這只餓狼逃脫，多虧身上有藤甲，這次連身上的藤甲燒掉。仙醫憋足了勁頭，功力用到極點。一口至陽真氣噴出，噴向咆哮的狼。

    阿旺撿起搗藥錘，準備再次擊打。就見這只狼，帶著火焰狂奔，又突然趴下，四只爪子不停地抓土，飛揚的土沙落在身軀，火焰漸漸弱下去。狼就地翻滾，終于滾死火焰，猙獰的嚎叫。這一幕，仙醫沒有見過，阿旺阿鳳沒有見過。這只狼竟然有滅火的能力。阿旺再次憤怒的甩出搗藥錘，剛硬的搗藥錘擊中狼頭。狼瞬間倒地，受傷斷裂的腿抽搐起來，其余三只腿不停地抓土。飛揚的沙土遮擋了人們的視線，一時不敢靠近。村里的頭領趕到，見到此景大聲喊：狼要吃人了，這是狼刨沙，大家小心！

    仙醫一口一口的至陽真氣噴出，直至狼不在抓土。飛揚的沙土落定。仙醫帶著眾人走近，又是大吃一驚：狼逃跑了！

    此時，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很陰沉。這只狼的逃跑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誰知道狼那時出現啊……

    狼逃跑了，也就不再關注狼。大家都關注得救的孩子。

    孩子的娘望著孩子的臉，被野狼咬傷的臉啊，鮮血流淌，臉，嘴，脖子，手腳，衣服，全是鮮紅的血。孩子是個血人，孩子哭昏，醒來還哭。一村的人們都哭起來。他們沒有任何救治的措施，更沒有救人的醫術。只有悲傷的哭。

    仙醫分開人群，大聲說：抱孩子回家，救治傷口。

    阿旺手疾眼快，抱起孩子狂奔。阿鳳一路追來。

    孩子抱進夜里住過的小屋。放在鋪著柴草的土炕。命令孩子的娘端來清凈的水。洗去血水，露出狼咬的傷口。狼咬的是左臉，左臉被咬的通透。直接看到嘴里的舌頭，喉嚨。

    眾人束手無策。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師徒怎樣救治這窟窿的臉。

    只見阿旺拿出了石刀，割去凌亂的碎肉。阿鳳拿出了木針，穿針引線（一種柔軟的白凈樹皮），一針一針的縫合，很快，傷口就合攏了。

    仙醫很滿意，阿旺阿鳳配合得很默契。大家很驚奇，這師徒三人有神奇的醫術……

    村里的頭領說話了,說了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大家別光傻看著，快快給神醫磕頭吧。是他們救了咱家的孩子，大恩人啊！

    村里的人呼啦跪倒一片，齊聲喊：大恩人大菩薩大神醫，謝謝救了孩子……

    這聲音發自肺腑，帶著血淚，感動上蒼。仙醫感動的要哭，阿旺阿鳳感動的哭出了聲。此刻，師徒三人的心留在了村寨，與人們連成一片，相互交融了。

    村寨頭領再次發話：我提議，咱村寨就留下大恩人大神醫大菩薩吧。

    孩子的娘再次磕頭謝恩：留下大恩人，咱們管的起吃的住的穿的。不差這三張嘴。

    這村寨沸騰了，孩子得救了，野狼打跑了。期待著安寧和諧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