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紅五月詩會
作者:
柴大官人 更新:2016-04-18 08:44 字數:2117
我趕緊給秦叔道了聲謝。秦叔的話讓我感到非常激動,這是他第一次給我的公開表揚。
1990年春節過后,我去了文聯一趟,在辦公室,從文聯湯主席手里拿到了剛剛印好的《界首文藝》。展開報紙,我習慣性地先看第四版,結果沒有找到自己的文章,翻過報紙,才發現我的那篇《舊夢成真》居然刊載在頭版頭條,還配發了一張新街口的照片,這可真是意外的驚喜。
“別看了,柴進。”湯主席拍拍我的肩膀,“周三下午到文聯來開會,有事情宣布。”
“啥事?”我有些茫然。
“好事,”湯主席樂呵呵地說,“來了你就知道了。”
那個會議是在市政府的小禮堂開的,濟濟一堂的文友,有近一半我不熟悉。借助熟悉的朋友介紹,我又認識了不少朋友。會議的議程很簡單,由文聯的湯主席回顧了去年的工作,介紹了復市一周年征文的收稿和評選情況,最后從三等獎逐步頒發獎品,同樣讓我沒想到的是,一等獎居然是我的,獲獎作品就是《舊夢成真》那篇散文。雖然我把稿子送去的時候沒有標注征文投稿,但是這一篇寫界首變化和對明天美好憧憬的抒情文章,顯然是契合了評委們的心。我有些緊張地走上前,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大家的掌聲中,接過了一個紅色的證書和一本厚厚的《現代散文鑒賞辭典》。
這個意外的獎項讓我對寫作更具信心。我開始更加熱忱地讀書、寫作。在沒有固定工作的狀態下,我希望我能依靠寫作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妻子對于我的熱情也不潑冷水,只是適時提醒我:給慧寶洗了尿布再寫吧。好吧,該做的,還要去做。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女兒一點點地大起來,聽著她用稚嫩的聲音喊著爸爸,嗯,這可是千金不換的幸福。
周末的下午,飯館不忙的時候,妻子守著女兒,我則如往常一樣去健民家換書。上次借的《艱難的選擇》,我足足讀了近一個月,理論性的著作,我需要慢慢消化和思索。雖然近期寫了不少詩歌和散文,但是對我而言,還是更喜歡故事性很強的小說。有些不太巧的是,健民有事出去了。我就把書交還給健民的母親,去報刊門市部看看《星星詩刊》到了沒,卻恰巧遇到健民也在買雜志。
“《家用電器》?”我疑惑地看著老友,“我真是不知道你還會修家電?”
“我不會修家電,”健民笑笑,翻開手里的新雜志,展示給我看,“我其實是為這個而買的。”
我接過雜志,注意到《家用電器》的那個頁面上,是電子游戲攻關秘籍的專欄,用了一頁多的篇幅,介紹有一些游戲和過關的技巧。
“原來還有這些,”我問道,“你咋知道的?”
“偶然翻到的,咱界首小地方,目前能看到的唯一介紹游戲的雜志就是這一本了。”健民從我手里把雜志拿過去,翻到最后一頁,“看,這兒還有一些游戲卡的報價。知道價格,在咱本地買卡就不會被宰了。”
如此說來,還是挺實用的,不過,似乎界首也沒有見過賣游戲卡的啊?也許以后會有吧。《星星詩刊》到了,我買了一本,跟健民分了手。到家的時候,濤哥在門口等我呢。
“明天是星期天,上午小葉文學社開紅五月詩會,”濤哥說,“屆時一道去吧。”
當然要去,對我這新手來說,認識更多的文友是好事情。
濤哥住在力行街,而據他說詩會的地點就在他家北面的房產局二樓。所以,當晚跟妻子請了假后,第二天吃了早飯就立即去了濤哥家。
到達濤哥家里,小小的房間里已經站了兩個文友,曉博和朝陽,都是通過濤哥認識的詩歌愛好者。握手寒暄后,得知濤哥出去吃早餐了,也就找了一本書,一邊翻,一邊跟兩位朋友隨意聊。
跟隨濤哥進入了文學圈,我忽然發現似乎每個文友都在寫詩!后來知道,如秦叔等幾位知名者都是詩人,沒有人跟我討論小說的話題。不過,經過那十天的磨練,對于詩歌我并無抵觸,自己慢慢寫下來的文字看起來還算滿意。我準備了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感覺寫得可以的習作就抄錄在上面,只給自己看。
除了把較為滿意的習作用方格稿紙抄一份送到市文聯去,我實在是沒有投稿的勇氣和信心,雖然常買《詩刊》和《星星詩刊》。
濤哥回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在他的帶領下,我們直接去了詩會現場。濤哥說詩會九點才開始,早去的話可以多認識一些文友。
認識濤哥的時候是界首文學最旺盛的季節,除了界首作家協會,民間還有兩個大型文學社:小葉文學社和中原文學社,兩個文學社的存在無形之中也把界首的文學愛好者劃成了兩個互有競爭的陣營。小葉文學社的領導團隊比較抱把團結,據說十二個核心成員私下里拜了把子,社團成立后自費印了一張《小葉文學報》。中原文學社的核心人物凌風是個活躍人物,通過拉贊助出了兩期《中原文學報》,濤哥跟他關系不錯,但是似乎也就是這一個人主事,沒有聽說其他誰是文學社的負責者。順便說一句,認識凌風后才知道他是寫小小說的,在阜陽文聯出版的《清潁》雜志發過短篇,然而那個時候我的興趣完全在學習寫詩上面了,對小小說反而興趣不足。
詩會的會場在房管局二樓會議室。因為是周日的緣故,來的人可不少,樓上和樓下都有不少人在扎堆說話。我上去的時候感覺樓上比較亂,也有人指揮著在會場懸掛條幅。在這個場合我充分感受到濤哥的靈活和人脈,除了那些面相稚嫩的青年學生,年齡稍大一些的似乎他都認識,佩服。我也插不上話,就獨自走開,豎著耳朵聽人家討論,也注意到有些人拿了稿子相互交談。
我的外衣內兜里面也有幾張稿紙,總有不好意思拿出來的感覺。
一個靚麗的年輕女生從我身邊走過,手里拿著一本薄薄的詩集,我看到封面是《年輕的風》四個字,沒看清作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