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長槍，鞍鐵寶馬，老將依然是老將，前面的右路大軍早已與赤牙的虎頭軍交戰(zhàn)到一處。白虎洞出，果然犀利，可猛如赤牙也不是善茬。只見大軍之中，武真與那精煉的赤牙劍與彎刀，鐵馬兵戈，互不服輸。

    突然猩紅的一騎寶馬直沖北牧要喉而來，寶馬出，群英聚。樸城挾以素有的攻之真意，匹練一般的絞殺上來。老頭子！真牧橫梁咧開大嘴笑了，從出兵至今，這是第一次。笑的很肆意，笑的很燦爛。我族先輩，他日血海深仇，今日橫梁有報(bào)！強(qiáng)健的右膝結(jié)實(shí)的叩響了在塵土中裸露而出的灰色塊石之上。

    王子祭，眾人朝。

    我北牧的勇士們，西漠之地飄揚(yáng)的七彩絲帶，你們記得嗎？那擁堆的骨骸你們忘記了嗎？寒冷饑餓的冬季是誰給予的我們？

    隨著真牧橫梁一聲聲吼喊，塵風(fēng)烈烈，天鷹大旗呼呼作響，每一個(gè)北牧勇士都扣緊了手中的半月彎刀。今天他們要獻(xiàn)出自己最熱忱的鮮血來祭拜他們先祖的昭昭英魂。

    好一萬紅艷的朱纓寶馬。決不懈怠的奔跑著，載著他們的主人，以彎馬刀砍下敵人的頭顱。馬的眼是紅色的，人的眸是紅色的。

    瞬時(shí)而過，整個(gè)戰(zhàn)場都是紅色的。只有一擊，蘇魯丁長矛刺透了樸城的胸肩，而背后猩紅的披風(fēng)仍在不休不止的飄蕩，飄蕩在馬背上，飄蕩在血紅的土地上。四目圓睜，真牧橫梁完成了父汗的寄望，完成了自己對先祖的承諾。蘇魯丁一寸一寸的進(jìn)入樸城的身體。哈哈，哈哈，一寸接著一寸，老將在用盡那最后的力量。寶劍出鞘——真牧橫梁聽到的是身后無數(shù)烈馬的嘶鳴。雪國來了。來的不知道是否及時(shí)？

    長矛脫開了手，硬是真牧橫梁也想不通，當(dāng)初的約定，雪國為何不遵守！寶劍劃過天空，半月劍斬，卻是斬裂了烈馬朱纓的頭骨。風(fēng)繼續(xù)吹，可輕，但倒了老將軍，倒了真牧橫梁。

    而那身后來的，正是慕容流年的先遣雪甲兵士。

    大哥。真牧長歌來了。他們越過忘川，李明珠說，長歌，父皇說的不對。長長的淚從那雙烏溜溜的黑眼珠中淌下。長歌，父皇說的不對——明珠聲聲而下。手中沒有了糖葫蘆，大車風(fēng)真的隨風(fēng)飛走了。這世上最可愛的人也哭了。

    長歌，父皇說的不對。真牧長歌無法不回。

    明珠，蒼生有淚。

    將軍，將軍，你也有淚嗎？李明珠望著那一抹猩紅。老將樸城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也曾流過淚。

    樸靈恩抬首而望，那高高的大雁塔上并沒有他的二哥樸風(fēng)。她看到了另一個(gè)人赤雁南。她想喊他，雁，我二哥呢？卻赤雁南不相信他所看到的是小時(shí)候跟在他們屁股后面無所畏的樸靈恩。金色的鎧甲閃耀著黯淡的天光。他負(fù)在背后的雙手從來沒有那么糾纏的扣在一起。靈兒，沒有死！

    靈兒。聲音從鐵塔上傳下，驚動(dòng)了所有的人。那是誰的聲音？誰又會(huì)在大雁塔上放聲而出？是天啟萬軍的振東將軍赤雁南。

    洪樓看著眼前的惡人，大雁塔下連她的影子都那么羸弱。

    而趙天河望著遠(yuǎn)方的天空，那里是瀛洲的紅衣大軍，他也不知道靈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