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滇池湖邊自殺詩人張強
作者:
海邊老狗 更新:2017-07-28 12:20 字數(shù):10764
第36章 滇池湖邊自殺詩人張強(1)
蜻蜓看著三尸往后走,他真得要退出了嗎?
蜻蜓想喊他回來,三尸也是倔強,越喊越不回頭,走得更快啦。
等蜻蜓不叫他,反而回過來踱了幾步,那蜻蜓見圣一蜃也已經(jīng)走出老遠,忙追趕上來。
現(xiàn)在,只剩下圣一蜃與蜻蜓兩個人了。
蜻蜓說:“其實三尸走,我還是有點舍不得。”圣一蜃說:“我也舍不得。”蜻蜓沒想到圣一蜃也會這樣想,便說道:“你就說句留下他嗎?他就是想等你說這一句,他與我們不同,20多歲還在學校讀書,思想自然就是一棵樹,給他個臺階也沒有什么。”圣一蜃說:“我們?nèi)ビ墓龋宦飞仙浪溃绻皇亲约涸敢馊ィl會堅持下去呢?”蜻蜓說:“也是,成全他吧。”圣一蜃說:“不是成全,是放棄,不阻礙自己才是大丈夫。他現(xiàn)在有了一身本事,有了資本,想完成自己的理想,這也難說。”蜻蜓想起三尸一路上的表現(xiàn),它總是那么敬畏類似皇族的權利人群,說:“嗯,怪不得剛才我叫他,頭都不回!”
圣一蜃見蜻蜓頭上出了汗珠,說:“那一槍不礙事吧?”蜻蜓說:“不礙事,打穿了肩膀,等休息幾日就好了。”圣一蜃說:“別忘記吃藥,草藥有嗎?”蜻蜓搖搖頭說:“沒有,錢也沒有了,都在三尸包里。”圣一蜃把蜻蜓拉到自己背上說:“走,先飛到滇池去,在滇池湖上賺點錢,然后看去病。”
蜻蜓最喜歡的事情莫過于趴在圣一蜃背上飄,她說:“就這樣背著,我寧愿天天受傷。”圣一蜃一開始沒出聲,后來說道:“我小時候,姐姐也這樣背我,一邊喊著小藥箱,一邊給我講故事。”蜻蜓說:“小藥箱,你的小名嗎?很好聽的。也不知道你姐姐怎么樣啦?”圣一蜃說:“不知道。就當她平安無事。其實……”蜻蜓說:“干嘛說話說一半?”圣一蜃說:“其實,姐姐的靈魂,非常適合我們收起來。”蜻蜓說:“你不會是希望你姐姐早點死掉吧?”圣一蜃說:“當然不會,誰我都不會。所有的靈魂都是自愿的,這樣我們到幽谷時,才會擺脫來自于它們的磁場,不然我們會一下子被他們拽到地核,一路上來不及埋種,即便是埋下,他們也會飄下去,集中在一個地方,那是很危險的。”蜻蜓說:“當年怪不得神王選擇了你,而不是我。”圣一蜃說:“你不合適!”蜻蜓說:“你說說哪里不合適?”圣一蜃說:“你太色!”蜻蜓扭住圣一蜃的耳朵說:“色,我心里只有你!”圣一蜃說:“拉倒吧。看見人家大將軍還要晚上去誘-惑人家呢?”蜻蜓說:“你看看,蜜蜂也是很忠貞的,但可又到處采蜜,還不是一個道理。”圣一蜃想了想,說:“你說的也對。”蜻蜓說:“好像到了,我們在天上飛,從下面抬頭看我們,一定像是白云被蟲子咬了一個黑洞。”圣一蜃說:“嗯,我是越來越黑,你是越來越白,當然是這樣的了。”蜻蜓說:“到昆明了。”圣一蜃說:“我們直接去滇池。”蜻蜓說:“好。”
兩人來到滇池,這里人不多,圣一蜃拿出蜻蜓為他準備的八卦圖,掛在樹杈上,走過來一個超級男胖子,有500斤左右,五官緊緊蜷縮在鼻子四周,還戴著花色的女人頭巾,猜他平時搞點室內(nèi)設計或者繪畫一類的工作,圣一蜃見對方放慢了腳步,便知道是他的客戶,抬頭見那人額頭緊皺,圣一蜃便不看他,朝湖水說道:“湖水是藍色的,湖水是黑色的,湖水是紅色的,湖水是白色的,躺在手術臺上,什么顏色都有!”那胖子的雙腳尖轉(zhuǎn)向了圣一蜃,胖子看了許久圣一蜃身上的花衣服,那胖子站在圣一蜃旁邊說:“你若果真知道我愁苦什么?”那圣一蜃想都沒想,不等他說完,替他說道:“我把我的餐館送給你。”那人一聽,坐了下去,問道:“你認識我?”圣一蜃說道:“不認識。”胖子問道:“我叫什么?”圣一蜃說道:“不知道。”胖子問道:“我住哪里?”圣一蜃說道:“也不知道。”胖子問道:“那你為什么知道我的餐館我的手術?”圣一蜃說道:“你臉上寫著呢?”胖子摸了摸臉問道:“我不高興。”圣一蜃說道:“別人算命,模棱兩可含糊其實,我具體可以報出你的壽命,2年或者2天。”
胖子臉色出現(xiàn)了凝癥,想問自己的壽命又怕知道,喘口氣問道:“我還有幾年?”圣一蜃說道:“你伸出舌頭給我看,還有手。”胖子一一照做,問道:“下周要安排我做手術,我這么胖,要割掉300斤脂肪,可我非常擔心會影響我!”圣一蜃問道:“醫(yī)生怎么說?”胖子問道:“醫(yī)生說,我不手術,最多2年,做了手術,就是未知數(shù)。”圣一蜃說道:“那你想不想既不做手術又減掉300斤?”胖子問道:“這怎么可能?”圣一蜃說道:“我可以做到。”胖子問道:“怎么做?”圣一蜃不再出聲,胖子領會,馬上掏出200元錢送上,說道:“你若能救我,我還有錢給你。”圣一蜃問道:“我要那么多承諾干什么?”胖子問道:“哎呀,這不是在說我的誠意嗎?要不,你只要真得治好我,我真的會送你餐館。”圣一蜃說道:“美食餐館那不是你的,就別吹了。給我錢即可。”胖子問道:“你要多少?”圣一蜃說道:“你感覺你的命值多少?”胖子說道:“行,我現(xiàn)在有20萬,都給你。可我也看不到你能治到什么程度?”圣一蜃說道:“先支付1萬元錢押金。”胖子拿出信用卡,說道:“我去取現(xiàn),馬上就來。”圣一蜃也不說什么,只嘟囔了一句:“這么麻煩。”胖子問道:“我現(xiàn)在只有1000元。”
那胖子果真氣喘吁吁回來,并推開一位正在看手相的中年婦女,圣一蜃接過1萬元錢,遞給蜻蜓,讓她趕緊去醫(yī)院看病,然后對胖子說道:“走吧。”胖子問道:“走?完啦?拿了錢就完啦?”圣一蜃哎呀一聲打斷他說道:“總不能在滇池水邊幫你做吧?在附近找一家賓館。”胖子這才高興說道:“我?guī)闳ァ!笔ヒ或滓贿呑咭贿厔衽肿拥溃骸疤鞕C不可泄露,越少人知道越好。”胖子說:“你看,我錢也給你了,你給我說說怎么個治療法吧?”圣一蜃說:“20萬,你的承諾,不然我會收回。”
圣一蜃突然對胖子說:“你回頭看。”胖子以為他想溜掉,變后退一步慢慢回頭,見行人都悠閑地走著,有一個青年站在岸邊觀賞著風景,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圣一蜃說:“你覺得他長得怎么樣?”胖子說:“我少年時也是這樣。”圣一蜃說道:“你想不想變成他那樣?”胖子問道:“那好,怎么可能呢?”圣一蜃說道:“老百姓有句話,心誠則靈!”胖子問道:“怎么弄?”圣一蜃見到了賓館門口,說道:“進去說。”胖子選了電梯間的客房,可以大聲呼救,一進房間,胖子像壓抑了很久似的,便大聲說話:“你看我這一身肉,都快走不動了,走一下都出汗。”
圣一蜃拿出轉(zhuǎn)魂工具盒,說道:“你坐下,我給你說清楚。一會,那個男子會跳湖自殺。”胖子“啊”得一聲站起來,圣一蜃讓他坐好,繼續(xù)說道:“等他一死,我把的你的思想你的靈魂,全都移動到他的身上。除了模樣不是你,其他你還是你!”胖子道:“剛才我就想,如果你真的不是騙子的話,就是這個移魂術。”圣一蜃說道:“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壽命嗎?”胖子道:“不敢問,多少?”圣一蜃說道:“你不做手術,活兩年,你做了手術,只兩天。”胖子問道:“那移魂了呢?”圣一蜃說道:“還有60年,保證你是老死的。”胖子問道:“你怎么知道?”圣一蜃說道:“不瞞你說,我是靈界的人,不是真正的人,半人半鬼。”胖子問道:“我說呢,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圣一蜃說道:“你移魂后,不要再吃你父親給你的飯菜了。”
胖子這下真是不解了,難倒這里面有什么玄機,便請圣一蜃解釋,圣一蜃說道:“你在家排行第4吧?是你父親小秘書生的吧,你父親恨透了她,挾持離婚結(jié)婚,便拿你做飲食實驗。”胖子沒想到是這個答案,說道:“原來如此,那我殺了他。”圣一蜃說道:“我之所以告訴你,你就不會殺他,因為你性情溫和,大富大貴還在后面,還殺人?”胖子想了想說也是,便說道:“我就這樣經(jīng)常被人當傻子耍!”圣一蜃說道:“你這不也是因禍得福,閻王爺派我來救你。”胖子看著那人還站在那里,便問道:“他是誰?”圣一蜃說道:“他是位貧窮的詩人!”胖子說道:“你為什么不救他,救我?”圣一蜃說:“你只要把你的肉-體埋在樹下即可,不要火化,更不能用骨灰盒!就算是報答我了。至于那位青年,人間的恩怨,我也救不了,最多也只是減少一點豁達人的痛苦而已,他厭世,自尊心很強,現(xiàn)在他不跳湖,晚上他也會跳樓,他的陽壽到了!”胖子說:“那我的陽壽也到了大限,為何他就不能來我這里。”圣一蜃說:“我只是可憐他那年輕的**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你過去后不吃虧,他若過來豈不更是雪上加霜。”胖子說:“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圣一蜃說:“等著。你快點先寫封遺書吧,不然你家里人大鬧招待所,不要連帶其他無辜人了。”
胖子叫張孝賢,寫好了醫(yī)囑,便遞給胖子一棵藥丸,想著這么多年來肌肉帶來的困苦,淚流滿面,胖子一邊吃一邊說:“你一定得讓我成功附體?”圣一蜃說:“他跳了!”圣一蜃見胖子說完后便沒氣了,先用袋瓶對著他的腦門,沒人幫手,下面的泄門只能放棄了,把他一半靈魂裝進帶瓶,收身飄出賓館,來到岸邊,見那青年已經(jīng)打撈上來,人們都說沒有氣了,圣一蜃不管,把他倒過來,頭朝下,見有水出來,便念起《靈魂經(jīng)》,不一會就見他醒過來,手里攥著一塊男性生-殖器狀的化石,剛睜開眼睛嚷著坐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我的肉呢?沒啦,真的沒有啦!”不一會,來了一輛120,把他拉上車,就朝醫(yī)院飛去。而圣一蜃飛身追上空中,拉住那張可憐的靈魂,那靈魂一看是圣一蜃,周圍那么多兄弟姐妹,二話沒說便趴在圣一蜃懷里哭了起來,圣一蜃拍了拍他,等他安靜些,放入靈魂袋里。
第36章 滇池湖邊自殺詩人張強(2)
話說醫(yī)院這邊,圣一蜃見警察等胖子穩(wěn)定好后,聯(lián)系了他的家人。那張家人前后接到警察兩個版本的電話,嘴上不停地罵娘!這賓館的尸體他們張家人是親眼看見了,張孝賢的母親哭得死去活來,這邊派出所又催他們過去領人,張家里人把張孝賢的尸體送到火葬場,而張孝賢母親來到派出所,一見面,那詩人就哭著喊張孝賢母親“媽媽”,張孝賢媽媽馬上對警察說:“我不認識他。”詩人馬上從床上下來,拔掉吊瓶,拉住她的手,說道:“媽媽,我是小胖啊,小胖,你兒子啊,你住東邊房屋,大奶奶住堂屋,阿爸住西房屋,后面就是菜地,大哥二哥住前面那套房。”
那張孝賢媽媽是位50多歲的人,身材依然非常勻稱,從后面看,根本看不出中年婦女,而且腰很細,她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胖兒子呢,而且現(xiàn)在兒子完全變了一個人,讓她如何相信,她決定回家商量一下,那張孝賢拉著她,說:“媽,我真的是你的兒子啊,我知道你的小名叫阿喜,你還會抽煙,而且也只抽半根,你還喜歡買高跟鞋,那鞋子都有一箱子,你不喜歡的都扔進去里面。你還說過要讓我把爸爸的營養(yǎng)館要過來給你。”那阿喜一聽,恐怕他再說出什么秘密,便插話說道:“我知道你說的也大都能對上號,可我剛剛把我兒子送到火葬場,你讓我怎么相信啊,等回去與他爸爸說說再定。”張孝賢哭著說:“媽,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我在湖邊玩,見到一位高人,我就跟著他去了賓館,然后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我就躺在這里了。我在湖底還給你撈上來這塊石頭,我知道你喜歡收集古董。媽,你別不認我,我爸要害我,你不能害我啊!”阿喜接過來一看是塊***化石或者是婦女用的**用具,便沒動氣,平聲說道:“別胡說,我回去給他爸爸說說,也真是可憐,你這模樣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啊?”張孝賢說:“媽,你別走,我真得是你兒子,你屁股上面有塊胎記,紅色的。我是你兒子!”
張孝賢被警察拉回到床上,勸他說:“你稍安勿躁,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你家人,很快就來了。”張孝賢哭著道:“那真的是我媽!他喜歡打麻將,喜歡買衣服,喜歡收小古董。他不認我啊,哪里有這樣的媽啊,不認自己的兒子!”
他還沒哭完,又進來兩位工人模樣的一老一少,他們叫了他幾聲,說了些怎么這么想不開的安慰話,可張孝賢只是哭,根本不理會,警察在旁邊笑呵呵的,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是你們單位人,對吧。”兩位都點頭,警察拿過本子說:“人,你們帶回去吧,通知他家人沒?來,簽個名!”一會護士也拿過一個本子,簽了名,說道:“你們可以結(jié)賬出院了。”那老的出去,另一個年輕的流淚說道:“你先換上衣服,我?guī)慊厝ァ!睆埿①t也哭著說:“你是誰?”年輕人說:說:“我是小趙啊,你在我上面,他們都說你失憶,真的嗎?”張孝賢說:“我不認識你!”小趙抱住他說:“你怎么這么想不開呢?”張孝賢說:“我沒有想不開。”小趙說:“那你為何跳湖?”張孝賢說:“我沒跳湖!也沒自殺。我很胖!”小趙說:“春霞,小紅,鐵根,記得不,他們都問你好,他們也經(jīng)常幫你?”張孝賢說:“不記得。”小趙說:“那個鋸條總管,還記得嗎?我們還在后面罵他,外號還是你給人家取的。”張孝賢說:“不記得。”小趙說:“住在你下鋪是我,總該記得吧?你有次從床上摔下來,我背你上的醫(yī)院,都不記得了嗎?”張孝賢說:“還是不記得,我媽不要我啦。”小趙說:“那,你叫什么知道嗎?”張孝賢說:“孝賢,小名阿胖。”小趙說:“你家住哪里?”張孝賢說:“張記美食。”小趙說:“就是我們過年去的那個好吃的地方。”張孝賢說:“嗯。”
大約半個小時功夫,年紀大的阿叔拿著賬單回來說,沒有花廠長的錢,有人交了2000元,還有剩,讓小趙幫張孝賢拿著,他們打了個的士,小趙也不要上班專門陪他,等他父母來接他回去。
第二天一早,張孝賢醒過來,問:“你們說我是誰?”小趙說:“你是張強!這也奇怪了,都姓張。”張孝賢說:“張強是誰?”小趙說:“就是你啊!你還會寫詩,經(jīng)常讀給我們聽。你看,寫了這么多本子。”張孝賢說:“他也姓張?他為什么跳樓?”小趙見他還神志不清,便扶他躺下說道:“你還是休息一會,你家里人也該來到了。”張孝賢說:“嗯,你們?yōu)槭裁匆业焦S來?生產(chǎn)滅火器的地方。”小趙說:“你是這里的工人啊,我看你十有八九,是被人拿捏住了。”張孝賢說:“什么人?”小趙說:“就是鬼魂啊!被鬼唬住了吧?”張孝賢說:“我媽媽不要我。”小趙說:“你可以去找他。”張孝賢說:“我現(xiàn)在沒力氣。”小趙說:“那你別著急,等你有了力氣再找他們,到時候我?guī)湍悖瑒e著急,你先把身體養(yǎng)好。”張孝賢說:“嗯。”小趙說:“以后別想不開啦,我比你好不了什么,你還有個奔頭,會寫詩,我連個奔頭都沒有。”張孝賢說:“你那么窮啊?”小趙說:“嗯。”張孝賢說:“我有好多好多的錢,我給你。”小趙說:“嗯,行。你別想不開啦?”張孝賢說:“嗯。”小趙從窗戶看到工會主任帶著個駝背的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說:“可能你家里來人了,你看。”
小趙話音剛落,就見進來個皮膚黑黑的中年男人,一進屋,就怒氣沖沖,拿起拳頭就扔在孝賢的頭上,那孝賢被打的暈頭轉(zhuǎn)向,見被那主任拉開,孝賢起身拿起一塊磚頭就對著他父親砸過去,正好砸在駝背的背骨上,只聽那大爺罵道:“你這狗日的,城里有吃有喝尋死啦,你在這屋梁上吊根繩,也比跳個湖強,你這不中用的,怎么也淹不死你!”
那小趙見狀,這父親真夠暴躁的,忙擋住孝賢,說:“有話好好說吧。大爺你看你這么大脾氣,干嘛呢?他剛剛好了些。”那主任也把他拉到一邊說:“你消消氣,抽口煙,孩子還小,回去慢慢教育,不能打,國家現(xiàn)在都規(guī)定,不能打孩子呢,那是犯法。”那主任不說還好,一只球鞋立刻給扔了過來,并喊道:“給我拿過來,跟我回家!”
小趙扶住孝賢跟在后面,剛走到小轎車旁邊,那大爺就是不上車,又打又罵近半個小時,后來又走過來兩個人,說是廠長的心意,把里面有1萬元錢的紅包遞給了大爺,這才上了車。開了三個小時的車程,送回到了老家。孝賢看著這鄉(xiāng)下的地方,這里一半的人家蓋起了兩層樓,他們家還是老宅,屋里有小大水缸,外面也有個大水缸,其他就是幾條長凳,還有一個是三條腿,一坐上去就摔,他母親一看人回來了,忙哭著要抱住孝賢,那孝賢躲開了一下,那母親幾乎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雙腿說:“大強,你為何這么傻呢!”那孝賢心想,這哪里是媽啊?明明就是個傴僂的老奶奶啊。又來了幾個鄰居,都勸說著“大強”要多想開點。那大叔晚飯喝了半瓶酒,母親見孝賢不吃,便端了過來。那大叔拿起酒瓶子就走了過來,母親示意他快跑,這奶奶,不高興打人,喝高興了也打人!這是什么家啊!孝賢便站起來后退幾步說道:“你先別打,我有話說!”
那大叔放下空酒瓶說:“你狗日的說!”孝賢怕他打過來,抓著一把炭灰在手里, 說道:“其實,我不是你們兒子,我叫張孝賢,是昆明張記美食家的小兒子,就是特別大的那一家。”那大叔一聽這兒子還給自己戴了綠帽子,抓起酒瓶子就追出來,那母親跑上來拉架,喊著“大強趕緊跑”,那大叔轉(zhuǎn)頭揪住大媽的頭發(fā)朝地上踩去,那孝賢一看,怒火沖天,順手抓起鐵锨鏟了過去,血順著大叔的脖子流下來,那母親緊緊抱住恐懼顫抖的兒子,看著血流滿了一地,人也死啦,只聽那母親說:“兒啊,莫怕,是媽殺的,是媽殺的!”那孝賢這才近處看清了,她那滿臉的皺紋里還包含著水分,不是老奶奶,是大強的媽,她沒有那么老,孝賢沒想到出了人命,也沒想到她要去頂罪,又想到自己的媽連人都不敢相認,一時間哭了起來,說:“不,不,我不是你兒子,媽媽,我真的不是你兒子。”那隔壁的鄰居也聽到了動靜,喊來了大隊書記,又上報到派出所,那兒子剛剛自殺未遂,精神還沒正常,又受到了刺激,出現(xiàn)了悲劇,也不便立案,便讓人又領回了家。
第二天,孝賢家里來了個更加黑油的老男人,卻喊那母親叫“媽”,鄰居也幫忙介紹給孝賢說:“這是你大哥,剛從煤礦上回來。”等那大哥處理完他父親的后事,說自己煤礦上不方便,不能帶母親去礦場,還說等以后在礦上給他找個好工作,讓他先在家照顧好母親,留了500元錢,又回礦上去了。
幾天下來,孝賢見那母親是個通情達理人,便把自己的經(jīng)歷全說了出來,向那母親問道:“大媽,我要去找我父母,讓他們把我的遺體掩埋,不然我就會沒命啦。我真的不是你兒子!”那母親說:“大強啊,你看看身上,腳趾頭是6個,腿上還有個坑,是小時候生瘡生的,你是媽的兒子!大強,你咋說都是媽生的!”孝賢說:“大媽,我知道,這身體是你兒子的,可我真的不是你兒子。”大媽起來坐在地上說:“你給我磕三個頭,喊我三聲媽,你去吧。”那孝賢跪著看著眼前的這個老婦人,50多歲的年紀,比他自己的媽媽也就大個一兩歲,可頭發(fā)花白,他忍不住磕頭喊道:“媽媽!媽媽!媽媽!你一定回來看你!”那母親流著眼淚說:“他們不認你,你就回來。現(xiàn)在也沒有人打你啦!回來吧!”
張孝賢從家里出來跑到公路上,截住一輛大巴,直奔昆明市區(qū)張記美食店去了。
命運的路沒有人知道,正所謂:
幗飾胖子信一蜃,詩人滇池斷生命。
靈魂交換去轉(zhuǎn)世,詩人輾轉(zhuǎn)遇恩情。
情移窮家被毒打,失手殺父救阿媽。
酒聲罵聲機器聲,母親慈愛孝賢魂。
第36章 滇池湖邊自殺詩人張強(3)
張孝賢喊來那同事小趙,前去張記美食店,今天是他出殯的日子,他要趕在火化前找到母親,那小趙在路上說:“你母親為什么就不相信你呢,這種情況在農(nóng)村很多,城里人都不相信。”張孝賢問小趙說:“從礦上回家的一個男人,很黑,喊大強母親叫媽,看上去很老,這么大的兒子,大強又這么年輕。”小趙說:“大強自殺前的一個晚上,給我說起過,他媽媽從12歲就嫁了人,3個丈夫,3個丈夫都死了,你見到的那個男人是第四個丈夫,也不能算丈夫,他們剛在一起不久,大強的媽共生了17個孩子,可只有這一頭一尾留下來了,現(xiàn)在這小的又自殺,大的不想要她,其他的孩子全都夭折。老人家可憐,她還收養(yǎng)了3個孩子,那3個孩子結(jié)婚后,其中有一個還送過來一個豬心,就都沒再來過,這可能就是命吧!”孝賢說:“可憐那老太太,一生勤奮生產(chǎn),卻無依無靠。”小趙說:“那天晚上大強給我說起這些,我心里都一陣陣發(fā)抖,沒想到第二天大強就跳湖了。好在我媽只生了我和妹妹。你不知道,那大強心里也是失望啦,家境不好,但他寫的詩歌很好,就是沒人用,天天投稿,光郵票都買了幾百元,他還說等著買個電腦,現(xiàn)在電腦都沒買來人就去啦。”孝賢看見小趙一點也不害怕他的樣子,便問道:“他們都不信我是附體轉(zhuǎn)世,你怎么就信了?”小趙說:“唉,我信,我那村子天天有這些事情發(fā)生,我爸就是跳大神的,經(jīng)常給人家驅(qū)邪。后來,我爸爸說,我們那個山村以前是片墓場,所以他也就勸村長搬村,可大家習慣了,都不聽,所以,我爸爸讓我和我妹在城里安家,說得容易做起來難,又沒技術,又不會騙人,難啊!”
孝賢一走進張記美食,便聞到了香味,長約500米的大街都是張家的老宅,父親懂美食,又與旅游公司合作,雖然家有人不吉,但好幾百號員工要工作,便沒有停業(yè)。遠遠地,孝賢看到了一個人,才突然想起來那位高人,他高高帥帥地站在路口,像是專門等他似的,他讓小趙在旁邊等他,便立刻跑向圣一蜃身邊,說道:“他們都不認我?怎么辦?”圣一蜃舉起來一個瓶子,問他道:“我怕你后悔所以便來了。你如果想回到你肥胖的肉-體里,你現(xiàn)在還來得及,我?guī)湍懔⒖套觯 毙①t看著他,說:“我不想回去。可我想讓我媽認我。”圣一蜃說:“你眼前的任務不是讓他們認你,而是埋葬尸體,而不是火化!”孝賢說:“如果火化了呢?”圣一蜃說:“那你今晚就會跳樓自殺!”孝賢說:“不,不!有沒有好的辦法?”圣一蜃說:“有,你把你的尸體奪出來埋藏在山林之中就可以。”孝賢問:“從殯儀館搶尸體!怎么可能啊?”圣一蜃說:“你只要答應,你就可以。”孝賢問:“我答應。那我以后呢?”圣一蜃回頭說了一句:“給誰當兒子不是兒子。”孝賢聽了忽然明白了一點道理,看著圣一蜃給自己掛上了一個布袋在脖子上,他摸著口袋里那塊亮閃閃的化石,舔了舔,沒有什么味道,便又裝入口袋說:“老子今天拼了!你要祝我成功!”
張孝賢看著父母上了車,他也打了個的士,跟了過去,來到殯儀館,也不知自己的尸體在那一輛小車上,只見工作人員推著一輛輛小車過去,什么罩著玻璃,這是已經(jīng)開完追悼會的了,孝賢見母親笑瞇瞇的,還有一點高興的意思,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她母親朝后面看,是在看他有來嗎?她看不見自己嗎?孝賢走上前,靠近母親,她仍然看不見他,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在張家有什么好樂的呢?身后還有一個姨媽,他的父親從后面竟然走了過來了,他要看什么嗎?還有一個與他們家非常要好的鄰居和她的女兒,他們家是養(yǎng)豬大戶,張記美食的豬肉都是他家的,對啦,這女孩喜歡他,她還說過喜歡他像喜歡她養(yǎng)的豬一樣,竟然最后還是她來送自己一程,他那些狐朋狗友一個都沒有來,這土豪也的確沒有什么好朋友!
孝賢想聽聽怎么寫的悼詞,便慢慢跟了進去,有個人過來,說可以開始了,母親阿喜,還是那么漂亮,開追悼會都穿的那么精致,她怎么會生這么胖的兒子,孝賢很想回到她肚子里看看,中了什么邪念。只見她走上去,抹了抹眼淚,孝賢并沒有看見她哭,又為何抹眼淚呢,只聽她念道:“我兒,張孝賢,生性溫和,知書達理,無奈求仙問道,走火入魔,自殺身亡。作為母親,疏忽對兒子的教育,愧對于兒子,還往兒子在九泉之下莫怪母親與家人。這24年來,他經(jīng)歷了所有孩子都經(jīng)歷的幼兒園、小學、中學學習,以優(yōu)異的成績好入了大學,無奈天忌我兒,一夜爆肥,奪去我兒的自尊心,使其自卑退學,走上天堂,望我兒一路走好。”
孝賢看著母親的眼淚嘩嘩流下來,孝賢突然感覺到,他不想要他,她需要這種結(jié)局,也許她還有其他的孩子,藏在某個地方,不然,哪里有兒子附體不珍惜的道理。等他們幾個人三鞠躬后,孝賢也跟著進去,那**靜靜地躺在那里,金色綢緞披身,是母親買的嗎?不,應該是就近買的一套,孝賢慢慢掀起蓋子,他是那么的安詳,此時,還是那么的肥胖,當他雙手抱起他的**時,他也哭了,其他人都驚訝著跑到外面,甚至老遠,只有他的母親沒有躲開,他母親輕輕喚著:“孝賢,孝賢我兒。”那尸體停了下來,那風很大,上面的綢緞都吹了起來,孝賢讓**坐起來,指著他的父親對媽媽說:“媽媽,你可知道,我是被他毒死的。”那母親忙回頭看丈夫,那丈夫正捂住胸口倒了下去,見他掏出救心丸,不知道他手為何抖動還是哪里來的一陣風,瓶子滑落在地面上,咕嚕咕嚕地滾去,孝賢抱住那堆尸體擋住父親的前面,問道:“你說實話,我不怨你,自從我上大一開始,你就拿我做實驗,下毒給我吃,對不對?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希望我離家遠的地方去上學,我說你怎么突然變的那么親切,原來都是實驗,才這樣的肥胖!突然的肥胖!無休止的肥胖!”沒等孝賢問完,那父親跪在地上滿地尋找救心丸,
那阿喜聽著眼前的這個叫大強的人訴說著的內(nèi)容,也一字一句的回憶著他丈夫的行為,不知道她是突然相信了孝賢呢還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說道:“你這樣抱著我兒,算是什么啊,你既然口口聲聲說是,你進到我兒身體里面去啊!”阿喜跪在丈夫身邊,喊道:“張總,張總!誰有救心丸!誰有救心丸!”
那圣一蜃見時機來到,張總的靈魂已經(jīng)掙脫他的身體,那股青煙那么稀薄,很是安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圣一蜃也不明白這么稀薄的靈魂竟然對味蕾這么的敏感,可他又不惜殺子的地步來做實驗,圣一蜃坐在高臺上,等它慢慢飛過來,圣一蜃念經(jīng),它想都沒想便沉入口袋,想必是對兒子的愧疚吧,
那孝賢看見父親的魂魄來到了圣一蜃身邊,他身邊還有女人,他親眼看見圣一蜃收入他父親進了瓶袋中,用一個紅色的繩子扎起來,里面似乎還一起一伏。孝賢很高興自己,竟然有了超自然能力。圣一蜃見孝賢笑嘻嘻的,起身對孝賢說:“你沒事就可以走了。”孝賢問:“我去哪里?”圣一蜃說:“埋了它啊!”孝賢問:“然后呢?”圣一蜃說:“然后?然后去當兒子啊?”孝賢問:“那我給誰當兒子好?”圣一蜃說:“不知道。”孝賢問:“那你為什么收我父親的靈魂?”圣一蜃說:“他飛過來的。”孝賢問:“那我也曾經(jīng)飛到你身邊,你怎么就讓我附體了呢?”圣一蜃說:“你是消費者,他是創(chuàng)造者。”孝賢問:“不懂?”圣一蜃說:“創(chuàng)造等于獨立思考,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秘密,他不是浪費資源的問題,而是引導出現(xiàn)的錯誤,他不缺思維,只卻約束。而你,你回把地球上能吃的不能吃都,統(tǒng)統(tǒng)會吃進肚子,人的胃口是很恐懼的,只要把鐵磨碎,一樣能夠延長生命,這是他研究的課題。這樣靈魂糾結(jié)的人物,我肯定要收。”孝賢問:“那我呢?你也收了吧?”圣一蜃說:“你只是消費者,張嘴吃飯的消費者。”孝賢問:“我還會胖嗎?”圣一蜃說:“不會!我也該走了。”孝賢問:“你的錢,還要嗎?”圣一蜃說:“要。”
孝賢一下子看不見了圣一蜃,但脖子上的掛墜還在,他便轉(zhuǎn)身回去又抱著了尸體,走向他媽媽,阿喜一看便大叫道:“你老抱著他干什么?” 孝賢說:“我要走啦,媽。”媽媽問:“你去哪里?”孝賢說:“埋了它,不然我就沒命啦。”媽媽問:“那你去哪里?”孝賢也不再說什么,只是喊道:“媽,真得是你的兒子!媽,真得是你的兒子!媽,真得是你的兒子!”那媽媽見他抱著孝賢的尸體,也不再追趕,也不阻止,讓他去吧,見他走遠,說道:“兒啊,不是媽狠心,是媽害怕,你大舅與你一樣,殺死了你外婆,誰知道你卻殺死了你爸爸,原諒媽不能留下你,你就去那個叫張強的人家吧,給人家好好當兒子吧。媽對不起你!”
蜻蜓看見圣一蜃臉色那么差,便問道:“怎么啦?”圣一蜃說:“那阿喜喊自己的老公叫張總,不知道為什么?”蜻蜓說;“你想三尸了吧?這種問題,只有他能回答的好,我沒用。”讓人感慨萬千:
魂兒人兒來出殯,擁著尸體玩飛奔。
有家無家誰家娃,喜媽不認強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