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鳴著警笛的警車穿梭而來的方向正是在延年益壽老年公寓后方的廢樓。為了躲避警車，白起沖出廢樓，縱身跳下足有三米高的石墩，跌跌撞撞的竄進茂密的林子里。

    “白起，你是逃不掉的，快點回去自首！”白起跑動速度之快，沙鶩只能隱約看到一抹縱身而逝的光影。待他沿著石墩跳去的方向遠遠一瞧，周邊的樹林內早沒了白起的身影：“這混蛋跑得比兔子還快。”

    沙鶩本要追著白起跳下足有三米高的石墩，忽被身后一幫人叫住。叫住他的人正從追蹤而來的警車上走下來，屬于同一警隊。緊隨而來的除了幾個警察之外，還有兩頭身材壯碩的警犬。

    沙鶩說：“這么大的陣仗，你們這是抓人？還是尋人？連警犬都出動呢？”

    “幾天前接到延年益壽老年公寓的住戶報案，說：他的棋友失蹤兩天，因為年紀偏大，有輕微的老年癡呆，這幾天家門緊閉，未見其人，請求派人尋找失蹤者！也就在一個多星期前，我們也接到延年益壽老年公寓的服務中心投訴，說這一片區附近總是聞到一股惡臭，幾個同事之前分批尋找失蹤者，也驅車過來瞧了瞧，除了一股難聞的惡臭，沒有其他異常。這不，協調部門帶了警犬過來繼續找。”

    “失蹤者的照片，你們有嗎？”

    “失蹤者名叫雀貳，五十多歲，搬來這家老年公寓已經五、六年，與報案人何瑞是棋友，這就是雀貳的照片。”

    這名警察遞過一張雀貳的照片給沙鶩：又說：“根據查到的消息，這個雀貳以前是t市最出名的黑幫頭子，后來因為盤口之爭，敗給了數年前就被亂刀砍死的王大柱，遁逃天涯銷聲匿跡，記得好幾年前還有人謠傳他被砍死的傳聞，沒想到竟然躲在這里養老。”

    “借敗北之哀，激流勇退，頤養天年，是個聰明人，難怪以前的警隊拿雀貳這個家伙沒辦法。”

    “沙隊，不就是個拼殺敗北的黑幫頭子，你怎么對這種人贊賞起來？”

    這時，前去尋人的警犬開始叫囂，伴隨而來的是警察的騷動。本與沙鶩說話的警察也跟了過去。為了找到白起，沙鶩跳下足有兩、三米高的石墩，遁著雜草上濕滑的足印欲要撲向不遠處的密林。

    人還沒走幾步，忽地停了下來，如鷹般的眼睛側頭望向濕滑的石墩，他沒有忽略掉了隱藏在石墩側下方那道被生銹柵欄攔住的坑洞。坑洞雖小，依舊可以容納瘦小的成年人勉強進去。

    以白起的性子，極有可能聲東擊西，鉆進坑洞內逃生。這么多年的相處，他太了解這個曾經既是戰友又是對手的白起了。

    拉開鐵柵欄強行鉆進去，坑洞內極度難聞的味道讓沙鶩捂著鼻子，遁著坑洞內“吱吱吱”地老鼠聲警惕地走動著，哪怕延伸到坑洞深處，都沒有發現白起。這讓沙鶩質疑：難道這么短時間就已經逃呢？

    忽聽暗處一聲“哐啷”，準備撤離的沙鶩心思一轉，朝著暗處繼續前行，這個聲音有可能是瓶子發出的，也有可能是其他東西，不管發出聲音的原因是什么，都極有可能是因為白起。他必須比警察更快一步找到的人。

    伴隨著幾絲亮光出現的是某個人影，影影綽綽，難以辨識。沙鶩卻知道，此人正是白起：

    “白起，不要跑了，此事轟動整個T市，警隊傾盡所有都會想辦法把你抓捕歸案，你是逃不掉的。”

    沙鶩狠狠撲了過來，原本以為這家伙會繼續遁逃、或者與他打上一架伺機逃走，沒想到卻是一個閃身讓他撲空，腳底一滑險些倒下。觸目可及之處，是一具被老鼠撕咬的腐爛尸體。

    “尸體！？”

    “尸體雖然腐爛，從殘缺不全的人臉上看，我應該認識這個男人——他叫雀貳，是延年益壽老年公寓的老住客了，傳聞雀貳以前是黑幫頭子，金盆洗手躲避仇家，這么多年過去，終究是不得善終。我記得雀貳在這里應該有一老年棋友，老朋友失蹤，他難道沒有報案！？”

    “對他們竟然這么了解，你經常來這家老年公寓？”沙鶩轉念一想，又說：“前幾天接到過雀貳失蹤的報案，聽說報案人是自稱棋友的老年男人，好像叫何瑞。我之前也不知道，是過來辦案的同事告知的。”

    “過來辦案的同事，難道就是……”

    嘈雜聲打斷了談話。

    白起欲要再逃。這一次可沒那么好運，被沙鶩死死控住。

    “白起，去自首，或者被那幫警察帶回去，兩者性質不同，做個選擇吧。”

    “行，我跟你去自首，你若不信，綁了我便可。”

    又是兩聲“哐啷”，金屬手銬一手拷著白起，一手拷著沙鶩，說不出的別扭。

    白起淬了口唾沫，抱怨著說：“還不快走！”

    遁著狂吠聲，警察看到被撕咬得殘缺不全的尸體。在這群警察的后面幾百米處，出現了一個穿著藍色制服送外賣的男人。男人提著外賣盒，繞過廢樓朝著隱蔽的樹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