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白起，你小子有好長時間沒過來了吧，走，跟我這個老頭子回家喝兩杯。”何瑞把老胳膊攀附在白起的肩膀上，朝著一幢單元樓走去。他也沒有忽視掉白起身側的顏麗莎。

    至從失憶之后，就再也沒有進過這個門。白起踏進房門，沒有直接找個地方坐下，而是來到一處木柜前看著零散掛在墻壁上泛黃的老照片，在這些老舊照片中有五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有四人的頭像可以隱約辨認，唯有一人的頭像像是被人故意用煙頭燒去。

    一張沾染灰塵的彩色照片中的老人引起白起的注意，這個老人不是旁人，正是前不久死在附近下水道的死者雀貳。白起低聲說道：“何伯，貳爺的死我已經聽說了。”

    何瑞正端著兩杯熱茶從廚房走出來，他把熱茶放在木條沙發前方的小桌上，說道：“活著的時候，與貳爺親近的人沒幾個，到頭來死了也沒人給他去收尸，原本我跑到警察局說明情況給他收尸，因為不是家屬給趕了出來，哎。”

    “難道他就沒有其他親人嗎？”

    “有血緣的親人倒是沒有，偶爾聽雀貳爺喝醉酒的時候念叨過，他說：在年輕的時候收過一個徒弟，只可惜一場事故發生導致師徒走散，之后的好多年再沒有見過這個徒弟，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可有他那個徒弟的照片？”

    “貳爺從不照相，你看到的這張是唯一的照片了，還是你親手拍的，更不可能有他徒弟的照片。”

    “說得也是。但是貳爺尸骨未寒，總不能老耗著，不讓他入土為安吧。”

    “后來我又去過一趟警察局，因為有人偷襲刑警隊中途作罷，后來有辦事警員打電話找到我，說：這兩天我就能去警察局認領尸體，帶去殯儀館火化。辦案警察還警告說：雀貳曾經是一方黑幫老大，至今仍有仇家追殺，就算辦喪事也得低調，免得再起爭端。”

    何瑞如是說著，白起慢慢聽著。回頭再看過來之時，一同跟過來的顏麗莎早癱倒在木沙發上昏睡過去，額頭布滿了汗絲，極有可能是傷風感冒引起。白起讓何瑞拿出一床薄毯子蓋在顏麗莎的身上，還準備了一些感冒藥讓昏睡中的顏麗莎咽了下去。二人跳出半敞的窗子來到一處平臺喝起酒來。在平臺的一側聽到一群狗吠聲。這些狗除了幾條退役警犬外，還有一些被丟棄的流浪狗。

    “此處遠離喧囂市區，寧靜而致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想學學何伯，躲在這里喝茶下棋談笑風生。”一杯小酒下肚，白起笑著說道。此番寧靜也讓雀貳之死的陰霾小了不少。

    酒杯再度倒滿了酒，何瑞呵呵一笑，說道：“過這種閑云野鶴的生活，你還遠著呢。”

    “心中有所想，為何就做不到。”

    “或許其他人可以做到閑云野鶴，唯獨你不行，誰讓你叫白起，注定過不了平凡人的生活。”再敬一杯，何瑞把酒一口悶進肚子。

    “你今天這番話老覺得有敲打之意，這酒不喝了，真他媽。的掃興。”

    幾杯下肚，酒杯朝地上一放，白起起身回到屋內去尋顏麗莎，剛好看見醒來的顏麗莎站在木桌旁，雙眼發直的盯著墻上那些泛黃的老舊照片：

    “你醒來了。”

    “這里為何會有我父親的照片！？”顏麗莎一指照片中的某個人頭，目光冷冽的質問道。

    “吳氏企業的吳淮山？你沒有看錯？”白起一愣，問道。

    顏麗莎正要開口，卻聽何瑞插話進來：“吳淮山，是我曾經入伍參軍的兄弟，二十多年前各自從部隊出來之后，吳淮山就利用國家政策搞起房地產，時隔多年吳淮山的吳氏企業也成為全國五百強，話說回來，這家老年公寓也是吳氏企業為回報社會的貢獻吧。”

    既然知道父親與何瑞的關系，顏麗莎撲了過來，急匆匆的問道：“既然白起叫你‘何伯’，我也就這么稱呼您，何伯，吳淮山是我的父親，在兩年前出海意外去世，為了吳家，我必須找到父親身前留下來的遺囑，不知道您對這件事情有沒有印象？”

    “我與你的父親吳淮山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面，關于你們吳家遺囑的事情，自然是一概不知，不過，有件事情倒也讓我困惑好幾年，當年我們各自從部隊出來之后，吳淮山就與白永建很合得來，曾經還揚言要一起下海創業，最后吳淮山建立了以地產為主的吳氏企業，白永建則在重型機械產業上打下一片天地。”

    “你提到的人會不會就是白氏重工的掌權人白永建？”顏麗莎不假思索的問道：“父母親去世之后，我曾經拜訪過白家，皆被白家人拒之門外，如今的我早被吳東周趕出吳家流浪街頭，白家人更沒有理由告知實情。糟糕的是，我擔心在吳東周的慫恿下，吳家與白家已經聯手。”

    “以吳淮山與白永建的革命情誼，白永建斷然不會背叛吳淮山，如果吳淮山身前真有你口中的吳家遺囑，極有可能就在白永建手上。”何瑞說道之余，若有所思的盯著白起瞧了兩眼：“女娃娃，你想找到白永建，方法倒還有一個——求助你的男人吧！”

    “呃！？”顏麗莎先是一愣，后知后覺的才想到白起：“何伯，你真會說笑，雖然白起姓白，他也就是個落魄偵探。”

    “白起姓白沒錯，白起的父親就是白永建，更沒錯，如此，你不找你帶來的男人幫忙，還能有誰來幫你？”何瑞說道之余，又是幾聲呵呵幾聲。

    “白起……真的是白氏重工集團白永建的兒子！？”顏麗莎滿臉困惑。她怎么都不可能把邋里邋遢的白起與白家公子聯系在一起，更何況白家大公子白紹賢從小品學兼優，如今又有了自己的公司，在商場上玩得風生水起，名聲大噪：“何伯，既然您是家父的老戰友，能否說一些家父當年的事情？”

    “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與你們說說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