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沒譜兒”的喜樂年華
作者:
紛雨瀟瀟 更新:2018-09-25 15:09 字數:4365
張玉環,她怎么來啦?李玉璞在心里納悶兒,他還真沒想到張玉環會真的來參加自己的生日聚會。
李玉璞見到張玉環來了,趕緊迎上前去,嘴里連聲說著歡迎。
張玉環跟在樸正浩身后,手里捧著一大束鮮花,一邊跟李玉璞說著生日快樂,一邊把手里的鮮花遞給了他。李玉璞先把鮮花放到一旁,并熱情地請張玉環落座。不時,也有人將送給李玉璞的生日禮物遞到他的手上,李玉璞笑容可掬地點頭并表示感謝。
樸正浩把手里的蛋糕放在茶幾上,走到李玉璞身旁坐下。他拍了一下李玉璞的肩膀說:“你跟這兒想什么呢?發思古之幽情呢?還是痛定思痛,借這個機會準備改邪歸正,要正式‘脫光’了?”
李玉璞笑著回答他說“我拿什么‘脫光’呀?我馳騁沙場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堅持到‘光復’的,怎么能輕易‘脫光’呢?說完,他不再搭理樸正浩,趕緊滿臉堆笑地招呼張玉環,并指揮李明趕緊叫服務生送茶水飲料進來。
很快,服務生送來了各種飲料和小吃,李明指揮著服務生放好果盤、小吃,并打開啤酒和飲料讓大家自己選擇飲品。然后,李明將歌單遞給大家,并招呼著李玉璞和張玉環以及樸正浩和其他的人,并幫他們操作點歌。
有人說“同行是冤家”,張玉環不僅是李玉璞的同行,二人更是競爭對手。但李玉璞和張玉環,彼此還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在競爭的過程中,他們并沒有產生過什么不愉快的過結,偶爾還會有些合作。這些年相處下來,還算和平共處、相安無事。他倆的關系嘛,在外界有很多的版本,有人說他們是**的關系,又有人說他們是利益的關系,也有人說他們之間的關系相當復雜,就像是幾何圖形,屬于多角不等邊形。
張玉環比李玉璞小兩歲,相貌嘛也說得過去,只是在李玉璞眼里,這個女人太過于精明,一直都和她保持著那種不遠不近、不親不疏、不好不壞、不優不劣,敬而遠之的態度。
就是在前幾天的一次合作過程中,李玉璞偶爾跟張玉環提到自己是光棍節的生日,準備大家一起聚聚,并順口邀請了張玉環。本以為自己不過是禮貌性的邀請,張玉環也肯定是一聽而過就算了,可沒想到她還真的來了。
李玉璞和張玉環彼此李總、張總的寒暄著,共同營造著一副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的溫馨畫面。寒暄過后,大家點燃了生日蛋糕上的蠟燭,并讓李玉璞許愿。李玉璞假模假樣的許著愿,并一口氣吹滅了生日蠟燭。在李玉璞許愿和吹蠟燭的同時,手機拍照時發出的“咔嚓”聲,在眾人耳邊此起彼伏的響起。
眾人舉杯慶祝李玉璞的36歲誕辰,也順便在心中祭奠了一下,自己那無疾而終的愛情。大家問李玉璞許了什么愿,是財源滾滾、富甲一方?還是妻妾成群、百花爭艷?
李玉璞意味深長的看了樸正浩一眼,笑著說:“女人多了是禍害,溫婉賢良,一個就好。錢財多了是累贅,小富即安,豐衣足食,足矣、足矣。”
眾人哄笑說李玉璞沒說實話,在這兒裝滿足、裝低調、裝清高、裝曠達。一個字兒,假;兩字兒,太假;三字兒,無比假。外送一條歇后語,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切蛋糕!切蛋糕!”有人在喧鬧中喊著。
李玉璞從李明手里接過自己的手機,點擊微信,上傳照片并附上一句話:“親們:祝福我吧!”然后,就發了出去。
其實沒人知道,就在今天上午,李玉璞剛剛結束了一段,他已經維持了兩年多的感情。雖然這段感情一直不溫不火,但選在這樣一個時間的節點分手,多多少少還是對李玉璞的情緒有所影響。他腦海里浮現出今天上午闖入他眼簾的那一幕,與他**了兩年的女人挎著另一個男人的胳膊逛商場的情景。雖然李玉璞深知,愛情這東西,如今已經成為了人生的奢侈品,可遇而不可求。但面對著那些,拿自身當作“經濟開發區”,隨時隨地準備著“招商引資”的姑娘們毫無掩飾的現實態度時,還是會讓他倒吸口涼氣而退避三舍。
想到此,李玉璞心頭泛出一絲絲的落寞,在不經間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
吃完蛋糕大家開始K歌、跳舞、喝酒、劃拳、自拍,將這一無比隆重的“生日光棍兒趴”,以更加隆重,也更加慘烈的形式演繹著。
樸正浩此時早已將剛才因郝姍姍給他那一巴掌,帶來的窘迫拋到九霄云外,正跟一個漂亮美眉舉著話筒在那里深情的演唱 著“相思風雨中”。
一曲唱罷,迎來掌聲無數。在場各位也開始躍躍欲試,紛紛準備下場展現自己那最動聽的歌喉。這個時候,也許只有音樂才能讓他們面對無情的歲月和內心的落寞,時而群情激昂,時而云淡風輕的盡情宣泄。他們唱“愛拼才會贏”,他們唱“與往事干杯”,他們唱“往事只能回味”,他們唱“走著走著就散了”,他們唱“我在北京你在哪兒”。最后,以一曲李玉璞主唱,大家合唱的“五環之歌”結束了這場盛大的光棍兒趴。
狂歡結束后,李玉璞在KTV的大門外跟大家一一告別。張玉環告訴李玉璞,過段時間有一個大項目,她自己的公司做不下來,到時候還要和李玉璞的公司一起聯手完成。李玉璞爽快的答應著,并約好第二天到張玉環的公司細談,然后,他站在原地目送著大家一一離去。
看著所有的人都已經離去,樸正浩跟在李玉璞的身后和李玉璞一起上了車,朝著他們家的所在地,南五環的方向駛去。
樸正浩來自延邊,朝鮮族人。樸正浩的父親是他們當地的一名片兒警,媽媽是一名民辦教師,老兩口為他取名“正浩”,本是希望他可以傳承他父親的那一身浩然正氣。誰知事與愿違,樸正浩身上什么歪風邪氣都有,就是沒有什么浩然正氣。樸正浩自己倒是覺得,從小他的父母都只顧忙工作,對他卻疏于管理。就連吃飯,他都是走到誰家就蹭到誰家的。他能像現在這樣,順利地大學畢業,自己養活自己已經是自己自制力超強的結果了。不然的話,他早就誤入歧途了。
其實,樸正浩也算是名如其人,身材尚可,相貌尚可,外加一雙秋波澹澹的眼睛和一張巧舌如簧的嘴,絕對是“外貌協會”那些剩女們的殺手。
樸正浩和李玉璞不僅是大學同學,還是上下鋪,他們兩人現在還是鄰居。他們同住一個小區,同住一棟樓,同住一個樓門,而且是上下樓層的同一個戶型。這使他們經常想起上大學時,宿舍里的上下鋪,李玉璞在上鋪,樸正浩在下鋪。現在他們依然如此,李玉璞在樓上,樸正浩在樓下。
樸正浩歪著頭看著李玉璞說:“‘沒譜兒’,你說那個‘楊’(張)玉環是不是看上你了?她怎么每次有大項目都找你合作?你干脆把她和她的公司一塊兒收購了算了。”
李玉璞瞪了樸正浩一眼說:“你少跟這胡說八道,人家叫張玉環,不叫楊玉環。況且,我也不是李隆基,我是李玉璞。她找我合作不過是覺得我不會乘人之危,坑她一個女流之輩。每次合作我都是盡最大的努力,拿最少的利潤。從沒跟她計較過多少,更是沒坑過她、害過她,所以她信任我。”
“那你們每次合作怎么分成啊?四六呀?還是三七呀?”樸正浩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
李玉璞回答說:“我沒具體算過,大概三七吧,有時候也友情贊助。張玉環是一個在經濟上很精明的女人,所以我們之間除了工作關系以外,再沒有什么別的關系了。真的!”
樸正浩瞇著眼睛看了李玉璞一眼,說道:“一清二楚、清清白白。誰信呀,外邊可都說你倆有關系。”他沉吟了一下又問道:“那你圖什么呀?既然你不圖她人,那憑什么每次共同合作的項目都她拿大頭?”
李玉璞笑了一下回答他:“她一個女人經營公司不容易,而且……”李玉璞頓了頓又道:“而且,張玉環是單身媽媽,她自己一個人帶著兒子過,更加不容易。反正也是她的項目,我也不過是幫個忙,舉手之勞而已。”
樸正浩點點頭:“舉手之勞?你還真是大氣!哎,你這么憐香惜玉,只可惜那楊玉環(張玉環)不是你的菜。不過你看她還真不像孩子媽,那身材,和臉上那氣質。除了顯得略顯精明以外,看上去還像個少女。也是一代妖孽呀!”
“你還真不愧對你這‘婦女之友’、 ‘嫖正好兒’的稱號,你以后少在這上面下功夫,今天這一巴掌打得不疼是嗎?你老婆要知道這事,還不知道你得挨幾巴掌呢?”李玉璞看樸正浩記吃不記打,一點也不吸取教訓,故意用言語刺激他一下。
“算了,別說我了。你還是抓緊時間解決一下你自己的問題吧,明年的光棍節你還想一個人過嗎?” 樸正浩眼看著車窗外劃過的景物,有些默然。
李玉璞開著車,對樸正浩的問話只是隨口說了一聲:“順其自然吧”然后便不再多言。就此,二人彼此各懷其想,保持著沉默。
其實,李玉璞之所以沒有脫離“光棍一族”的命運,他一直覺得是父母給他取的名字,或多或少影響了他的婚姻大業。李玉璞祖籍河南鹿邑,與老子李耳不僅是同鄉更是同宗。
之所以父母給他取名玉璞,不過是期望自己的孩子,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所謂,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潤澤以溫,仁之方也。所謂“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而璞字,則是璞玉渾金,亦喻天然美質,未加修飾之意。由此可見,“玉璞”之名,承載著家中父母對他寄予著多么大的厚望。
但李玉璞這三個字,喊起來卻極為繞口。如果喊快了就更是讓人不知所云,總免不了有人會多問幾句,是什么“魚(玉)”,又是什么“鯆(璞)”。再加上李玉璞的行事作風頗有些變化無常、我行我素,久而久之,熟悉他的人都半調侃半詼諧的喊他“沒譜兒”。自從“沒譜兒”的名號橫空出世以后,李玉璞三個字從此再無人問津,反而“沒譜兒”的綽號倒是聲名遠揚、盡人皆知了。就連那些一起合作的小模特兒們,初識李玉璞時都還恭恭敬敬的喊他李總,久而久之也都親切的稱呼他“沒譜兒”了。
李玉璞是父母唯一的孩子,他家三代單傳,父母對他疼愛有加,更希望他能光宗耀祖、光耀門楣。但李玉璞除了事業不溫不火以外,婚姻也是風雨飄搖、遲遲未定。每每在他來到婚姻圍城的城墻下,即將蓄勢待發、臨門一腳的時候,卻都遭遇電閃雷鳴、風云變幻。也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婚姻這座圍城的面前,遭遇前功盡棄、功敗垂成的結果。
李玉璞的一群同黨們為他解讀,他的名字就是他婚姻道路上的絆腳石、攔路虎。這“沒譜兒”的名聲在外,哪個女人敢沒事兒找事兒“以身試法”。大家都調侃他說,這光棍兒節就是為他特別存在的,他又出生在光棍兒節這一天,命該如此。他呀,此生婚姻無望,就死心塌地的將光棍族的優良傳統發揚光大、源遠流長算啦!
目前,單身男女流行的叫法是,男的光棍被稱為“光光”,女的單身則稱為“明明”,而成了對的就叫做“雙雙”。光棍男名草有主稱為“脫光”,單身女名花有主稱為“失明”,重新回歸光棍族稱為 “光復”。
李玉璞在漫長的戀愛生涯中,歷經了從“光光”到“雙雙”,然后又從“脫光”輾轉回歸光棍族“勝利光復”。這期間歷經了十幾年,中華民族都已經抗戰勝利兩次了,他卻依然沒有迎來勝利的曙光。李玉璞眼看著別人“一心一意、一生一世”,自己卻無法光榮晉級,也只得屢敗屢戰、戒驕戒躁了。
李玉璞對他身邊這幫沒良心的同黨的“預言”,倒是也沒往心里去。他覺得,如果自己要想結婚,十次都結了,但他想要的并不僅僅是一個女人。本來嘛,如果只是找一個可以給他生孩子做飯的女人,他也就不用等到現在了。既然已經等了這么久,也就不在乎再多等一等。雖然年紀不小,他還是想尋找那種可以帶給他能有觸電般感覺的女人。雖然不知道天意如何,但有點期望總是好的。也許,一切上天自有安排,只是時機沒到罷了。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天上掉下來一個白富美的林妹妹,也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