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欺軟怕硬的生活
作者:
紛雨瀟瀟 更新:2018-09-25 15:26 字數:4152
第十九章、欺軟怕硬的生活
張玉環茫然的盯著手機屏幕,兩行淚水從她的眼眶中奪目而出。她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她那精心隱藏起來的,自己多年以來都視而不見、遍體鱗傷的往事,就這樣被人殘忍地從墳墓里扒了出來。不僅是暴曬于陽光之中,而且還要多加渲染,添油加醋的昭告天下。
她想起了那個在大學校園里對未來滿懷憧憬的張玉環;想起了與初戀男友在北京的中介公司,往返奔波到處租房子的張玉環;她還想起了那個在香港街頭,被人追殺的張玉環;想起了在醫院里,面對著一個天使一樣的嬰兒,手足無措、忐忑不安的張玉環;想起了那個面對著自己愛人的生死不明、渺無音訊,而孤獨無助的張玉環。
張玉環拼命地掙錢,就是不再想依靠任何男人,雖然她偶爾也會利用男性的弱點,跟他們玩一點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那也不過是你情我愿、適可而止,她從未真正有過逾越雷池的想法,更沒有跟任何人發生過任何實質性的關系。
張玉環曾經很感激李玉璞這些年來對她的關照,也曾經在心里猜測過李玉璞是不是對自己有情。但是她不敢奢望,不敢奢望自己能真的迎來一份真摯的感情。尤其是李玉璞那“沒譜兒”的性格,和時常被那些鶯鶯燕燕環繞的生活狀態,更是讓她沒有一點安全感。
至于曹總,那就更是不可能和她的感情有什么交集了,除非她真的能接受某種交易規則。但張玉環自己知道,她做不到,自己已經生活得如此卑微,難道還要讓自己更加的卑微下去嗎?她想起昨晚坐在曹總的車上,曹總那雙大手覆在她的手上用力**的場景,她不禁渾身一顫。即使到現在,她依然能感觸到那雙大手傳遞給她的是那種熱烈的欲望。這種感覺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即使她回家后將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個干凈,可這種厭惡的感覺還依然在心里蔓延。
張玉環覺得,自從有了那一次和李玉璞的親密接觸以后,所有的事情,就開始變得復雜而多變。
李玉璞當時將他自己的行為,解釋為一時沖動而產生的結果。而李玉璞不知道,他這樣的解釋,在張玉環心里卻是明晃晃的推托和嫌棄。這讓張玉環的心理備受打擊,也將張玉環推向了另一個極端的方向。包括張玉環選擇坐曹總的車回家;包括張玉環在公司慶典上的傾情一舞;張玉環都是在一種混亂情緒的狀態下,做出的決定。
張玉環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想以這種無言的對峙來挑釁李玉璞,她絕對不會選擇與曹總同車而行。她知道曹總對她是有興趣的,這種興趣她也并不是十分排斥。這起碼還證明自己依舊是有魅力的,不是嗎?張玉環也在心里暗自揣測過,曹總對自己到底是何種心態?但無論是任何的揣測,無一不是讓人沮喪的。
張玉環在心里問自己,曹總是把自己當成**的對象來培養嗎?她覺得這個想法很可笑,自己已經不年輕了,還有孩子,好像不太符合理想**的標準。那曹總是把她當人生伴侶來培養的嗎?對于這個問題,張玉環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她尚且不知曹總是否是自由之身,即使是,他又會對自己這個帶著孩子的女人認真嗎?
張玉環覺得,男人沒有哪一個是能夠完全信賴和依靠的,俗話說的好,“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彼龔堄癍h不會再相信什么男人,她更不允許自己作那悲痛欲絕、投繯自盡的楊玉環。她要作西游記里的女妖精,對待男人,就要活著**,死了吃肉。
張玉環看著被朋友圈及各個交流群霸占著的這條信息,她抬起手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她覺得生活向來都是欺軟怕硬、恃強凌弱的。生活于她,更是沒有絲毫的公平可言,她與生活之間的關系,從來都是兩強相遇勇者勝。無論如何她張玉環都不會就此認輸,越是這個時候,她越要光鮮亮麗的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里。她絕不允許那個凄凄慘慘的張玉環在人前出現,她要讓那些想看她笑話的人都大失所望。
張玉環拿起手機,在自己作群主的兩個微信群里,狠狠地甩了兩個大紅包。那兩個微信群里的成員,大多是跟她曾經合作過的小公司的負責人,例如噴繪、打印、戶外施工、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平面模特。他們當中很多人都看了從昨天夜里,就開始在朋友圈里傳播的那條信息,也大都猜得出那里面所說的張姓女人就是張玉環。他們彼此在背后議論著,覺得這肯定是張玉環的仇家看她公司越開越大,人脈越來越廣,在誠心惡心她。也有人覺得是張玉環樹大招風、過于招搖,才會被人嫉妒因而扒出**公諸于眾。還有人覺得不管這謠言是真是假,張玉環受到這樣的打擊,可能都要消沉一段時間了?僧斔麄兛吹綇堄癍h發來的大紅包時,都瞬時恢復了往日的熱情,毫不吝嗇的對張玉環進行了一番此起彼伏的感謝和褒獎。
張玉環面對著手機里那些虛擬的贊揚,臉上漸漸露出了不屑地笑容。她又在朋友圈里發了一組美照,并配上了文字。內容是,“擁有美好的心態,才能擁有美好的生活。心自在,人安詳!”然后,便精心地打扮了一番,駕駛著自己的愛車上班去了。
當張玉環光鮮亮麗的出現在李玉璞和熊廷厚的視野中,把他們倆都嚇了一跳。他們沒想到張玉環不僅沒有受到那條信息的任何影響,還光彩照人的出現在公司,這還真是讓他們對張玉環這個女人有點不知所以。
李玉璞和熊廷厚交換了一下眼色,跟在小許的身后,相繼來到張玉環的辦公室。
張玉環看了他們一眼,先對小許說:“小許,幫我煮杯咖啡!比缓笥止室鈱钣耔币暥灰姡鎸χ芡⒑裾f:“怎么,熊總,找我有事?”
李玉璞清了一下嗓子,故作鎮靜地說:“那個……張總,您來得正好,我和熊總正想和您商量一下,袁總公司廣告招標的事情!
“袁總公司不是主營金融行業嗎?他為哪一款產品做廣告?我昨天沒有聽他談起呀,他們想做什么形式的廣告?紙媒的,還是視頻的?”張玉環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們。
熊胖子上前一步,頗有些得意的說:“他們公司是做金融的,但也有其他產業,昨天在車上袁總和我說,這次就是為下屬公司新研發的一款,智能型空氣凈化器做廣告的招標?墒撬麄兗瘓F的廣告,一直都是通過招標與廣告公司合作的。所以,我們要是想參與,也得走這個形式!
“這樣啊!那我們就得弄清楚他們的具體要求,才能做標書。比如形式,紙媒廣告還是視頻廣告?還有,他們想請什么樣的模特?一線大牌明星還是普通廣告模特?預算資金是多少?這些情況我們都掌握嗎?”張玉環侃侃而談道。
李玉璞和熊廷厚本來是想探探張玉環的情緒如何,看到她這樣心平氣和的娓娓道來,原本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李玉璞對張玉環說:“張總說得對,下午袁總的公司有一個招標說明會,我們先去聽一下具體情況。袁總集團涉及很多產品,如果可能,咱們盡量拿下袁總集團的這個項目,你在公司聽我們的消息,我和熊總去招標會就行了!
“不需要,下午我還是和你們一起去聽聽招標說明會吧。”張玉環淡淡的答道。
李玉璞看著張玉環,從表面上倒也看不出她的神色與往日有什么不同。他是為了讓張玉環避免不必要的尷尬,主動提出讓她留在公司的。李玉璞認為,張玉環在短時間內應該盡量少出現在公眾場合,這樣大家才會盡快將那些流言蜚語淡忘。誰知道這張玉環并不領情,非要下午一起去,真不知道她是內心太強大,還是不愿意領他李玉璞這份人情。
從張玉環的辦公室出來,李玉璞對自己有些泄氣。自從和張玉環有了那次所謂的親密接觸以后,好像他在她面前總是低聲下氣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本來成年人之間接個吻也算不上什么,就算是滾床單,只要你情我愿那也不是什么問題?涩F在卻好像是自己對不起張玉環似的,李玉璞對自己最近的表現實在不滿意。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可以理直氣壯地風流倜儻,轟轟烈烈地沒心沒肺,怎么現如今學會內疚了呢?他還是大名鼎鼎的“沒譜兒”嗎?
袁總的公司,位于北京金融街的一棟豪華寫字樓內。李玉璞和熊廷厚、張玉環三個人,按時來到了這家在北京享有盛譽的大廈,并由工作人員帶著來到了招標說明會的現場。走進招標說明會現場,里面早已是人頭攢動,有不少業內知名的廣告公司今天都來到了現場。像李玉璞他們這樣的小公司一般是不太有實力和那些大公司競爭的,這樣的說明會也是很少參加的,更不要說正式的招標會了。
李玉璞他們一進會場,便有人或有意或無意的向他們側目。李玉璞覺得自己好像從沒有這樣受到過“重視”,但這種“重視”讓他心里實在是有點不安穩。他仿佛聽到有人小聲議論說:“看,那就是網上說的那對男女,今天居然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招搖過市,這心里素質還真是非一般人可比!
李玉璞感覺自己的手掌心微微有些出汗,他側眼看了一下張玉環,出乎李玉璞意料的是,張玉環此時卻是神色如常。不僅如此,她仿佛頗具挑釁的將目光掃視了一圈那些對她側目之人,面上帶著一絲凜然的笑意,繼續往中間的位置走去。他們三人在會場中間找了三個座位坐下,稍后,在會場前方有一位穿著灰色西裝的工作人員宣布,招標說明會馬上開始。
工作人員首先對來參加此次招標說明會的各個廣告公司表示了感謝,又講了一下這次廣告招標的形式,最后打開面前桌子上的電腦,轉身在身后的投影儀上詳細地介紹著,此次廣告招標產品的性能以及它的獨特性,和領先同類產品的領域范圍。
原來袁總公司這次是為了一款新產品做廣告招標,這款新產品就是“復合型智能空氣凈化器”。李玉璞心里想:“這袁總也算是與時俱進了,近幾年這空氣質量實在是讓人堪憂。而袁總公司這款“智能型空氣凈化器”就應運而生,如此能搶占商機的經濟頭腦,實在是值得自己多多學習才行!
臺前那位工作人員還在繼續講解著,說這一款“智能型空氣凈化器”,在技術方面遙遙領先于其他同類產品,也是他們集團今年推出的一個重要產品。希望在廣告創意上一定要有獨特之處,更要在廣告的思想意識上能夠匹配他們的產品。
李玉璞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袁總公司的經濟實力,也有人在談論著這款“智能型空氣凈化器”的產品性能,更有人說這次的招標會將是廣告公司之間一次激烈的競爭,不知最后誰能脫穎而出。
李玉璞認真的聽著說明會所闡述的理念和細則,并做了詳細的記錄。就在他全神貫注的將目光投向投影儀的時候,坐在前排的一個身影在不經意間闖入了他的眼簾。這個似曾相識的身影迅速地走出了會場,與此同時李玉璞的大腦瞬時一僵,心跳也跟著停跳了一拍。他的眼睛一直跟隨著那個身影,直到這個身影在大門的開合之間消失,李玉璞才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快步向會場門口的方向走去?墒且恢钡剿叱龃髲B的大門來到大街上,也在沒看到剛才在會場里看到的身影。
李玉璞默默然回到會議現場,從這時起,他的耳朵里再沒聽進去一個字。直到會議結束,他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不知道剛才那一幕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自己腦海中產生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