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惡夢，半夜嚇得猛睜開我這貪睡的單眼皮，一條黑影嗖地從玻璃窗閃離，當我再扭回頭，上空掛滿了一些小蘋果。

    清醒了思路，我決定立刻起來捉影，看是誰在我深夜孤獨世界里裝神弄鬼。外面除了孤零零路燈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山林。哪里有什么鬼影？小蘋果呢？

    我架起望遠鏡，啊！嚇了我一跳。一個保安雙手合十蹲在樹下，我沿著下水道管攀爬著來到地上。只聽他一邊祈禱一邊問:“什么叫幸福？”

    我想了想答道:“幸福應該是一邊吃著蘋果一邊翻開一本小說的樣子。”

    “啊？！”

    我輕柔聲音連同氣息從他身后傳去，只見他抓起警棍抬起屁股忙轉回頭，他人好瘦，個子細高細高趔趄著退后兩步。不過，就看這膽量咋當保安呢！

    見我是個年輕女性，釋放的氣體讓他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仍然警惕著的臉色似乎讓他忘記了憂愁。

    “你得感謝我。”我邊走邊說。

    “感謝你，什么？”

    “現在你是不是很幸福？不要小看這五分鐘，沒有它人生是斷開的。”

    他不愿意理人，我也覺得談話沒意思。

    我走出大門來到馬路對面，旁邊一小貨車停著休息。一只好大好大的大花貓從車下面噌的一家伙從我腿間穿過，接著又是一只灰貓，我心都快跳了出來，一摸，頭上身上全是汗。

    我回走幾步敲打貨車門窗，里面一個小伙子，睜開大眼睛，這是個俊俏的后生，人方方正正有一米八高，與我這一米七的身影形成了兩艘晃動的輪船，我猜他在單位也是比較受女人喜歡，我笑了笑非常歉意道:“前面有貓，我想過去，你可否送送我……”

    “干什么？”

    “找小蘋果。”

    “啥？人嗎？”

    “不是，一個影子……”

    那里有什么森樹！更看不到山坡！

    “小蘋果……小蘋果，我一定要驗證我看見的……”

    我一直喊著轉了整整一圈。

    有點累了，也許人一累**就像爛米飯一樣越會膨脹，并會形成放射性的輻射傳遍全身，散播到空氣中。

    突然感到后面一只手有意思地摁了摁我的肩膀，心底的意念真的要打破邊界了嗎？小伙子潔白的牙齒照亮了整個黑夜，心還沒來得及考慮是否正確就己經醉了，醉了……醉了……，連同月亮。

    天開始泛白，夜已沒有那么暗了。

    “還去找嗎？”

    “找到了。”

    我笑著，小伙子也跟著笑羞羞的，向外走。

    在前面的一棵樹叉上掛著似一個大麻袋。

    啊！天啊！

    我們拔腿就跑，一個長頭發的女人伸著長長的舌頭，眼睛暴露著，鮮血劃過臉頰。

    跑，我忙抓住小伙子顫抖的手，不能跑！聲音太響，那女人己經睡沉了。穩住走，慢慢走別回頭，老覺得那舌頭跟在后面，反正它們怕光，有了路燈就沒事了。

    等到中午飯后，我去圍觀，見一細高細高的保安哭得好傷心，被人架出來。是他？是他的年輕女人死了嗎？他生命中的小蘋果死了……是他！那哭聲那聲音，像極了。

    我渾身開始哆嗦，生病了。

    (2015年3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