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趙賓笙（2）

    正是風晴水澈，閑人神怡，打濕后的鵝暖石很快地被太陽烘干了，顯得越發蹭亮干凈。波光粼粼的水面，暈開一圈圈漣漪。

    正是大樹好乘涼，然而……

    “那個，你……那個啥……”小劉吞吞吐吐地湊出幾個字。

    “啥啥……我說你是不是笨，是不是傻，要不是你，我能有這么挫嗎!啊！”女孩柔弱憐人的外表，就是一切最好的偽裝。小小的身體，藏了一個磨人的小辣椒。

    “這也不能怪我啊，你洗東西太入神，我叫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我都小心翼翼靠近你了！”小劉扁著嘴巴，委屈地反駁。然而他的反駁似什么作用，女孩的氣勢絕不是小劉能招架的。

    “那你就不能大點聲嘛！再說，我洗得好好的，你鬼鬼祟祟地靠過來，我一轉頭就看到一張鬼臉，魂兒都給我嚇沒了！害我摔得一身水，腳都給我磕破皮了，不怪你怪誰?”女孩大聲得嚷嚷，聽她說磕破了皮，小劉和艾秀華才注意到她的腳后根。果然，有一塊鵝暖石上面滿是血，她的腳后跟不只是擦破皮，而是割了一大個口子。

    “撕拉……”艾秀華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外套，將里面的襯衫扯下一截，蹲下去便要給她包扎……

    *

    “痛!輕，輕點!疼!”

    翠竹之下，兩個小小的身影，小心地刨著土，像兩只屎殼郎，翹著屁股，一點點的推出一些泥土。竹籃里面，已經放著好些竹筍，白白胖胖。

    “我輕點，不疼不疼，綁上了一會就好了。”小的艾秀華笨拙地替小素雅包扎著傷口，細心地挑出插進肉里面的竹簽。

    “我逗你的!哈哈，這點疼還不算什么呢！我以前被燙傷，可比這個疼多了!”小素雅有些得意的望著小艾秀華。

    “燙傷?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啊，那時候你還沒來呢，李叔生病，李嬸去集市買菜去了，我給他燒了一壺茶，壺太大了，燒得太燙，我不小心才被燙傷啦！當時起了好大好大的泡泡，我衣服都黏到肉上，撕不下來。我媽用好大一把剪刀才剪了下來，后來又用土辦法才把泡泡消下來。現在都留疤了。”

    “我看看……”小艾秀華說著便要伸手去拿素雅的手掀開來看。

    “哎哎，等等，我媽說，女孩子的手臂不能被男孩子看!不然就嫁不出去了!”小素雅雖是如此說，但是手卻沒有退回來。

    “我娶你……”艾秀華漲紅了一張臉，小聲地說著。手上動著，想要把素雅的手包扎得更漂亮。

    “嗯?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其實，我是說，我可以娶……”

    “哎呀，你包得好丑!”

    “我，我不會包……”

    “我教你，來，這樣……對對，再像這樣，嗯嗯，最后再這樣就好啦！”

    “誒，我學會了!”“只是，還是沒你的漂亮!”

    “不過，我怎么覺得腳上包一個蝴蝶結怪怪的……”素雅看著腳上大大的蝴蝶結有些好笑的說道。

    “沒事沒事，這樣好看!”

    “那好吧！不過，你的媽媽給你的絲巾就浪費了……”素雅看著藍色的絲巾被血染得有些臟，有些可惜。

    “沒事啊，反正我也不樂意戴。艾秀華小聲嘟囔。

    “嗯?什么?”

    “沒事……沒什么，走吧，我扶你起來。”

    “不行，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嗯?什么事？”

    “你剛剛碰我腳了!”

    “我得幫你包扎啊!”

    “可是，你就是碰我腳了嘛……”

    “沒錯啊，怎么了？”

    “就是，就是……”

    “你倒是說嘛……”一向大大咧咧的素雅突然害羞起來，艾秀華有些意外。

    “老人說，腳只能給丈夫看嘛！”

    “哦，啊！”

    “對嘛對嘛，你剛剛看我的腳了嘛。”

    “你腳受傷了嘛!”

    “哎呀，你好笨，你現在就是我的丈夫了嘛!”

    “啊！”“啊什么啊……你已經看我腳了嘛!”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嘛！”

    “那你以后只能碰我的腳，不許碰其他人的了!”

    “為啥啊？”

    “因為你是我丈夫啊!”

    *

    “你干嘛不動?”女孩見艾秀華拿著襯衫遲遲不動，疑惑地用胳膊輕輕推了一下他。

    “嗯?沒什么，小劉 你來幫她包扎。”兩小無猜的人兒，翠竹之下的戲言，但聽者有心，有人愿守。

    “啊!老板，你不是在包扎嘛……”

    “嗯?你對的決定有不滿？”艾秀華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劉。

    “沒 沒有，老板 您歇著，我來，嘿嘿，我來……”小劉苦于艾秀華的氣勢之下，狗腿地棄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