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艾要在星期天晚上帶兩個同學到家里來吃飯，還讓媽媽一定要包水晶蝦仁餃子，做幾個拿手的炒菜。

    以前帶同學回來吃飯的事也有過，劉紅丹總是什么也不會想就答應女兒。這次她問了一下女兒，都有誰來？

    鐘小艾從北京回來后，做媽媽的她腦海里總是有一個大男孩的影子揮之不去。這次女兒帶同學回來吃飯她多問一句，顧忌的也就是這個大男孩曹琨。她不愿意女兒還和這個男孩有過多的接觸。鐘小艾回答的很含糊，說就是兩個很好的同學。劉紅丹直截了當地問，是不是有曹琨。鐘小艾說有，問她媽媽怎么了。女兒反過來問她，她倒是語塞了。她沒有道理不讓曹琨來。

    從北京回來后鐘小艾關注著母親的一舉一動。她和父親的關系像是進入了僵持階段。在她的面前，他們除了非說不可的話以外，沒有任何一句在他們認為的多余的話。最難堪的是三個人在桌上吃飯的時候，母親找話和鐘小艾說，搞得有說有笑的樣子，她們就是誰也不理睬鐘子健。做丈夫的鐘子健和做爸爸的鐘子健在這個家庭像是一個多余的人，像是什么也不算。有時候，鐘小艾是非常想和爸爸說一些什么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開不了口。

    私下里劉紅丹多次對鐘小艾講，小孩不要問大人的事，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捍衛這個家。

    “你現在什么也不要問，認真學習。家里的事情與你無關。上刀山下火海——有媽媽。”劉紅丹這么對女兒說。

    星期天，鐘子健什么地方也沒有去，一整天在家里呆著。他并不知道鐘小艾的同學來。這陣子鐘小艾也能看得出，她爸爸在家里呆的時間多了。

    劉紅丹為了女兒的客人準備了幾個炒菜，餃子備了水晶蝦仁、三鮮和豇豆餡。豇豆餡是鐘子健喜歡吃的，早上在菜場時劉紅丹猶豫了一下，還是買了豇豆。以往家里包餃子是鐘子健搟餃子皮，這回劉紅丹買了機器壓的餃皮，有點自力更生的意思。鐘子健出乎意料地在她拌餡時主動合面搟餃子皮。鐘子健搟餃子皮有一手絕活，是在部隊里練的，眼花繚亂的一陣子后，桌上成堆的餃子皮讓包的人應接不暇。他一次能夠搟三張，餃子皮大小整齊的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包完餃子后鐘子健把劉紅丹買回來的餃子皮切成面條用保鮮袋放到冰箱里。鐘子健做家務很出色，劉紅丹找不出他一點茬。過去倒是鐘子健時常挑剔劉紅丹一下，她不得不聽他說，心服口服。

    鐘小艾請的同學除了曹琨還有她要好的同學吳冉冉。曹琨來得早，在鐘小艾房間里幫她裝五花八門的軟件。劉紅丹不時的往女兒房間里瞅上一兩眼，用心地聽他們的言語。看不出什么異樣，她的心踏實了一些。

    吳冉冉來時帶來了一個小禮物，是一個精致的發卡，還說了一句很乖巧的話，是給阿姨專門挑的。劉紅丹高興的了不得，嘆息鐘小艾沒有同學懂事。曹琨見此情景跑到廚房里，一個勁地夸阿姨菜做的香。鐘小艾和吳冉冉背地里嘰咕，笑曹琨厚顏，笑曹琨無恥。

    家里其樂融融的情景又出現了，飯桌上鐘子健不時地問女兒的同學一些學習上的問題，不失時機地說一番鼓勵他們學習的話，對學校里的情況鐘子健也熟，他在南京當兵的時候在一所中學做過輔導員。劉紅丹不知道說什么好，一個勁地勸曹琨吃餃子。曹琨不說話，除了不時地點頭附和鐘小艾爸爸的話以外，狂餤好吃的餃子，吃到吃不動為止。

    吃完飯鐘子健出去買報紙，鐘小艾和吳冉冉在房間里悄悄地說話，曹琨只有到廚房里看鐘小艾媽媽洗碗。劉紅丹問曹琨將來是不是考警察學校當警察，曹琨說這倒是還沒有計劃，他說他奇怪阿姨的想法。

    劉紅丹說：“你不是喜歡做偵探，做酷探嗎？”

    曹琨居然有點靦腆，不知道說什么好。“我只是喜歡，有一點點喜歡。”

    劉紅丹問曹琨是不是知道鐘小艾爸爸在外面的事情，是不是告訴了鐘小艾。曹琨不吭氣，想著法子不回答或者趕緊跑開去。他特別怕她問照片的事。

    劉紅丹關照曹琨，以后聽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不要對鐘小艾說。“你告訴阿姨。阿姨有獎勵。”

    曹琨答應了她的要求，然后他跑到鐘小艾的房間，擠到兩個女同學之間聽她們說話。

    劉紅丹在曹琨和吳冉冉走了以后問鐘小艾，是不是為了曹琨而讓媽媽包了這一頓餃子。鐘小艾說是的，她說曹琨每天要給自己做飯吃，他總是買超市的速凍餃子下了吃。他說他沒有吃過他媽媽包的餃子。

    鐘小艾還告訴她媽媽，曹琨挺可憐的，都沒有見到過媽媽，不知道媽媽是什么樣子。

    劉紅丹說：“你爸爸要是和媽媽離婚，你也會可憐。說不定比他更可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