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又回到了原點，這個酒店他只站了一段時間的前臺，職工把他定義為“秦總的老公”，而不是叫他“李總”，明明是來店里訂餐或者洽談業務的，遇著秦小芳不在店里，人們往往三緘其口。秦小芳只有那段時間是蟄伏在他的懷里的，過了那個蟄伏期，又開始故態重發，夜不歸宿。要命的是，他的母親也在店里指手劃腳，盡管境遇和他差不多，她似乎很享受這些熱鬧的場合，雖然是穿著布鞋，的確良襯衫，戴著老花鏡，用算盤一筆一筆地盤賬。他還是感覺到別人對他母子的輕視。

    陳行長被下調到鄉下的一個銀行營業廳，這倒也不影響他來給秦小芳酒店捧場的次數。秦小芳也不計較，誰會和錢過不去，只是秦小芳的手他是摸不到了。他腆著臉來，也是希望自己不掉隊，怕失去這個圈子。六爺太梗了，秦小芳每次想起，就搖搖頭，她也不去打電話給他，他也一次不來，以前，和劉永寶一起經營的時候，他倒是經常來捧場，無論是家庭聚會還是朋友聚會，這個人很多地方讓她想起王長林，盡管她不愿去想，看到六爺，她就會去想。所以，六爺不來，她也不去請，或者邀約，索性不來就不來吧。

    到底是秦小芳，“齊芳閣”很快在這個小城聲名鵲起。好像成了公務接待的定點飯店。酒可以不喝，飯總不至于不讓人吃吧。總不至于來調研的人，或者上級單位來人開會，背著鍋來吧。

    唐春美來得次數逐漸多了起來，一開始還通過小周，轉達給秦小芳，后來逐漸讓秘書打電話過來，后來私信秦小芳，駕駛員直接帶人過來。秦小芳眼睛里漸漸恢復了往日的風情，前段時間的眼翳如同白內障摘除了，野心如同生機勃勃的小草瘋長。

    這日周末，唐春美沒有工作安排，兒子在省城已經工作了，女人舍不得兒子，他就讓秦小芳在飯店里燒了只老鵝，煮了點河蝦，又蒸了幾只螃蟹，又燉了湯，駕駛員來飯店取了，女人和去省城了看兒子了。他信步走進秦小芳的辦公室，這以前是劉永寶辦公及休息的地方，里面有一個套間，秦小芳嫣然一笑，拉著唐春美進了里間。

    唐春美用手劃了劃秦小芳的臉，捏了捏她的鼻尖，“真是個人精！”

    “我是個人精嗎？”秦小芳坐在唐春美的大腿上，“我若是人精，還輪得上小周？”

    唐春美笑了起來，揉搓秦小芳，“好像比以前大了，畢竟是讓孩子喝過奶了。”

    “我可一天沒喂過孩子，兒子一直喝的是牛奶長大的，你看，沒有被奶水脹過，是不是很緊，沒有下垂？”

    唐春美咧開嘴，“那說明摸多了，不然，不會那么大。你那個時候，瘦小得像沒發育似的，不像小周和小喬。”盡管唐春美嘴里說著，手還是沒有停下來。

    “小喬你摸過？”秦小芳笑著問。

    “沒有唉，那個不懂事的丫頭，像個刺頭，冷若冰霜。”

    “只能說明你動作遲了些！”秦小芳已經咬牙切齒地把唐春美推在床上，“你知道當年喬麗酒杯里的安眠藥是誰放的嗎？是我，她坐在我身邊，是我把她扶進了房間。”

    唐春美意欲爬起來，秦小芳已經跨了上去，“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銀槍蠟燭頭。”

    唐春美順勢放下了身體，這倒也有趣。這時，這兩個人的腦海里，出現的是不同的一個人，秦小芳想到的是那當年打了唐春美的袁牧野。而唐春美腦海里呈現的是秦小芳飽滿的身體。盡管兩個人享受近前的歡愉，卻又受虐似地彼此假想。

    “小喬過得怎么樣？你開業我遠遠地見過她，好像不是太滋潤。”唐春美整理好衣服，危襟正坐。

    “看來，還是沒忘記她啊！”秦小芳用手指了一下唐春美的頭，唐春美把臉沉了下來，他忌諱女人用手指他的頭，或者摸他的頭，他認為這個動作不吉利。

    秦小芳看出唐春美不開心，也連忙擺正了臉色，整理好衣物，把他讓到外間，倒了一杯茶，不再嬉皮笑臉，這個人不是王長林，可以聽她為所欲為，唐春美很會拿捏。

    “你若是想見她，我安排飯局。”

    唐春美沉吟了一下，沒有開口，他畢竟混了這么多年，不想再讓秦小芳毛手毛腳地壞事，所以，喝了一盞茶，立起了身。唐春美就從酒店的后門悄悄地走了。

    “小喬在市重點中學北門開了一家小飯館。”秦小芳把唐春美送到樓梯口，輕聲地告訴了唐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