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開始了？”我一愣，面對這種事情我可不知道該怎么做比較好，雖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很多事情也了解過，可現在這樣，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借著外面射進來的光亮，我摸索著來到了床邊，小惠拍了拍床面，讓我坐到她的身旁。我掙扎了一下，最后還是順從了。我順著床沿直到了小惠的身旁，坐在了她的旁邊。她沒有碰我，我也沒有碰她，兩個人就這么尬坐著。

    “準備好了嗎？”小惠突然問道。

    “應該吧，哈哈。”我用笑容來緩解此時此刻的尷尬。

    “好，那我們開始了。”小惠突然站起了身子，正面直對著窗簾，借助外面射進來的光，清晰地勾勒出了她的輪廓。我心里想著，有一道黑影即將撲向我，而我即將感受到人生中最大的歡愉。只一瞬間，我的面前突然一片燈火通明，小惠拉開了窗簾，正對我的正是富強江畔的夜色。原來窗簾后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人們可以通過這里來到江畔，欣賞這條江水之濱的繁華。

    正對著我的最遠方是一排高樓大廈，那些長方體的大樓很多，其中夾雜著某些比較特別的建筑，這些多是后來修建的，只有新建筑才會追求樣式上的美，其他的高樓大多千篇一律，只有組成規模才有一種和諧上的美。高樓上紅燈閃閃，對應著天空里那慢慢飄過的紅星，那是高樓與飛機達成的默契。同樣身在高處，就必須達成默契，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那高樓群的前方就是富強江，茫茫江水流淌了數千萬年，一輪明月倒映在江河之中，真可謂“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在這自然的風光之中，穿梭著人造的風景。那是一艘艘游艇和彩船，它們在江中競相綻放，仿佛開在水上的煙花。小惠把落地窗給打開了，屬于城市的喧囂聲便如洪水般涌了進來。我的天吶，如果熟悉了安靜的人，千萬不要這么做，那就像有人在你耳邊打了一聲炸雷。男男女女的歡呼聲，江上的嚎叫，發動機轟鳴的聲音。人們在這里飆車，在這里燒烤，在這里互相摟抱表達著愛意或者欲望。

    酒杯被壘成了金字塔，如果條件允許，這些酒杯一定能跟法老的金字塔一樣高。法老的金字塔是為了往生，而酒杯的金字塔是為了現世。只聽得一聲巨響，那些酒杯摔倒在了地上，各種碎片掉了一地，可周圍沒人在乎，頂多離得遠了一些。有人已經醉的快把膽汁吐出來了，還有人已經趴在地上睡著了，人們橫七豎八地樣子，就好像回到了當年的舊時代。原來人間可以這么美好啊，時間并沒有流逝，很多東西都會穿越千萬年來到現在，我們也可以借助這些東西，再回到千萬年前去，化石是如此、壁畫是如此、人性也是如此。

    “太吵了。”我對著小惠喊道。小惠便立刻將落地窗給關上了，只留下了安靜的畫面，就好像在我們面前放著無聲電影一樣。

    小惠重新坐回了我的身邊，她應該是看著我的側臉的，那時候我沒有看她，因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覺得怎么樣？”小惠問我。

    “太吵了。”我答道。

    “你不喜歡嗎？”

    “不大喜歡。”

    “那位先生可是很喜歡來這里的。”小惠突然說道。

    “你是說遠山先生嗎？”我問道。

    “他就是遠山先生？！”小惠那眼睛足足擴大了一倍，“你是說，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畫家遠山先生！”

    “你不知道？”我一愣，突然意識到自己貌似闖禍了。

    “我不知道，美姐沒有說起過。”小惠答道。

    “美姐就是剛才那位拉你的吧。”

    “是啊，她是我們這里的老板，我們為她打工。她人挺好的，所以我們大家都叫她美姐。”

    “哦，這樣啊。你是說他經常來這里。”

    “是的，那位遠山先生第一次來的時候好像是跟著幾個棕色頭發的外國人來的，嘴里說什么我也聽不懂，好像不是英語。他來的那一天，那些外國人跟美姐說了幾句，美姐就親自接待了他。這事兒可了不得，要美姐親自接待的代價是很高的，而且還不是出得起錢就行，還得咱們美姐自己愿意。”

    “我的天吶，那得是多大的面子啊。”我隨口回了一句。

    “不光如此啊，后來美姐都沒收錢。”

    “啊？”

    “也就是她免費接待了遠山先生。”

    “這……這又是怎么回事兒？”我不明白了，難道是因為遠山先生太有魅力了，還是說別的？

    “我覺得，可能是美姐喜歡遠山先生吧。”小惠笑道：“之后遠山先生每次來，咱們的美姐都會親自出來迎接他，還給他打折呢，我從沒見過美姐對一個人這么好過。”

    “那他每次來，都點那么多人？”

    “是啊，幾乎是包場的。”

    “我的天吶，那他得多厲害啊，他的身體受得了啊！”作為一個男人，我真佩服遠山先生這種不怕死的勇氣。

    “還好吧，遠山先生一般玩到凌晨一兩點，那算最晚了，他就在自己的游艇上睡著了，我們也就各自找個地方睡覺。”

    “各自找地方睡覺？”

    “怎么了嗎？”

    “你們……不睡一起嗎？”

    “遠山先生不讓，他喜歡一個人睡。”

    “辦完事情以后一個人睡？”

    “辦完事情？你說的是那個意思嗎？”小惠突然笑了起來，“我承認這里有那么一點兒像，但我們只是一般的服務人員啊。”

    “什么服務人員？”

    “我們是租出去專門陪客人玩的，讓客人開心是我們的宗旨，但是有些事情我們不是必須做的，要是客人圖謀不軌我們可以拒絕，甚至正當防衛。”小惠的回答總讓我感覺有些牽強，如果她說的是實話，那么這里可真算得上是掛著羊頭賣狗肉了。

    “當然啦，不排除我們有些小姐妹為了掙些外快錢，這個美姐也是允許的，但要是出了事情，她會毫不猶豫地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

    “哦，我懂了，也就是說你們并不一定要做那些，但如果愿意的話也可以做，只要不出事情。”

    “差不多吧。”小惠對著我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