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鹿亂撞的少女心
作者：
月如珪 更新：2019-02-25 12:07 字數：2248
第二天，早上七點二十就開考語文了。
對于語文，夏光影很是自信。作為“不敗戰神”，她可是連戰連捷。自入學以來，掰指頭算算，已考了五次語文，她卻創下了四次班級第一的記錄，幾乎無人能打破。據她說，只有那唯一的一次，她考了班級第二十五名，讓一直對她期待值很高的語文老師氣得冒煙，質問她：“你考試時干嘛去了啊？”她被問得一臉懵，心里哭笑不得。
好了，刺耳的鈴聲再度響起，在四方形的教學樓里回響。
“準備好了嗎？”聲音很熟悉，熟悉到不用回頭看就知道。
“嗯，你也加油。”夏光影自然地回答。
她胸有成竹地走進了考場。
所有人坐定了，考場里很安靜，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可以聽得見，有些考生已經神經繃緊，甚至呼吸都急促了，而夏光影卻心如止水。
卷子很快就發下來了，首先瀏覽作文，這次的作文題是：決定。她微皺了一下眉頭，“竟然和我預料的不同，不是材料作文啊！”她輕輕地嘆息。把試卷翻到正面，滿滿當當的三面，看得瞳孔疲憊，不過時間不等人，從頭做起吧。
前一個半小時，她或是皺眉，或是眉目舒展，筆在紙面劃過的聲音“刷刷”“沙沙”地交錯響著，好似一部交響曲。“呼！”她放下手中的筆，稍作休息。看著答題卡上整整齊齊的答案，她滿意地笑了。
然后，掀起袖口一角，瞥一眼手表盤的指針。“呵，時間恰恰好！”她想道。在試卷上，她用筆一點一點地構建起作文的支架，直到這個支架穩固又美觀，她才開始上磚。
轉移到答卷紙上，她像蓋房子一樣，一磚一瓦地，用流暢優美的語句打造外觀。她的手心出了好多汗，筆身被握得滾燙。考場里很悶，她的臉被刷成了紅色。不過，她文思泉涌，落筆生花，很快，蒙上一層水霧的筆再次放下，不過這次，她蓋上了筆蓋。
“寫作文真費勁，耗費了我好多腦細胞！”她心里抱怨著。她把試卷攤開，對著答卷紙，一題一題回想第一遍做的時候。突然，刺耳的鈴聲響起，她很無奈，還有一小部分題目沒有進行第二遍深度的思考。試卷收走了，監考老師的目光從不停留在每位考生的身上，而是停留考生視若珍寶的考卷上；可是，突然到一個男生那兒停了下來，就像輸送帶停止了工作。老師這才抬起頭，面無表情，語氣惡狠狠的，說：“不要寫了！不要寫了！停筆！停筆！”那個男生卻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打死也不肯松手，在考卷上寫下的字歪歪扭扭；終于，抵不住老師的威嚴，試卷被“搶”走了。夏光影看向他，他心情沮喪極了，好似昨日她在小巷的心情，很快，沮喪壓抑不住了，它化作串串淚珠，從臉頰劃過。他不敢出聲，因為他想堅強一點，作為男生，是不可以輕易流淚的。于是，當老師核實過了試卷的總數，宣布“可以回班”時，他默默地用袖子擦擦眼淚，混在急切地想要回班，沖向門口的一撥人中，悄悄地走了。
其實，夏光影完全體會他的心情，那一刻，她多想向他說：“沒關系的。”她相信這句話，一定可以安慰他，可是，她，沒有那樣做；而是，為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等那一波走光了，她才走出考場。
“如何？”
“挺好的。”
“我，沒寫完。”
“沒關系的。”她回頭，用他昨日，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一樣的語氣，對他說。
“我好多了。”他也以一個自然的微笑回以她。
“今天沒有輔導，可以早點回家。”
“是嗎？”
“嗯，回班收拾書包，一起回家。”
“好。”蘇年疲憊地回答道。
于是，夏光影走在前，蘇年在后，緊跟著她，回了班。
夏光影半只腳才踏進門，就聽見宋溪、鐘晴一群女生在討論她和蘇年。她調整了一下心態，重重地咳了兩聲，邁著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得很響。宋溪一聽，像受驚一般，猛地站起來，一旁的女生也住嘴了，各自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
宋溪知道夏光影聽到了，走到她的座位旁，故意岔開話題，假意問她：“夏光影，考得怎么樣？”邊說，她還邊露出友好的神情。
“裝得真像！”夏光影心里恨恨地想。但她也不能把話說得太明白，只好也露出笑臉，說：“挺好的，你呢？”
宋溪遲鈍了一下，她心想：“難道夏光影沒聽到？還是，她也在演戲？”
“宋溪，我問你考得怎么樣呢？”夏光影又重復了一遍。
“哦，那個，我啊，還行吧。”她有點緊張。
可是夏光影絲毫不慌，隨即就委婉地說：“我還要收書包，你也去吧。”
“好。”宋溪趕緊走了。
今天輪到蘇年值日，蘇年隨她回班后，就在座位上，趴著睡著了。
“醒醒！打掃衛生！”夏光影想喊醒睡著的蘇年。
“嗚……”
蘇年睡得很香，她便不忍打擾他，只好邊嘆氣邊默默地打掃衛生。大家都走光了，她一個人又是擦窗，又是掃地，一頭的汗，終于，她，舒展了一下手臂，小聲說：“終于搞完了！”
將掃帚和抹布歸到原位，然后，她走近蘇年的座位，拉出前一排的椅子，坐下。“我幫你把衛生打掃了，你吶，現在，欠我個人情了。”她湊近他耳朵，小聲說。
“鼻子上有灰。”
“什么，誰在講話？”
“我。”
“你醒了？”
“嗯。”
“我鼻子上有灰嗎？”
他抬起頭，認真地盯著她。“嗯，快擦下。”
“哦，好。”
“回家吧。”
“你還欠我個人情呢！”
“那是你自愿打掃的，又不是我求你的。”他一臉壞笑。
“你這個人，怎么能這樣呢！”她好像真的有點生氣，舉起了兩個握緊的肉錘。
“好吧，你讓我幫你做什么？”
“這還差不多。”她的氣霎時間就消了，仿佛上一秒還是暴風雨，這一秒就變成了藍天白云。
“你說，做什么？”蘇年語氣很干脆、爽快。
“這個嘛，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
還沒等她講完，蘇年就將她擁入懷中，“抱一會兒。”他的聲音柔軟，似浮在空中一樣。
湊近一看，他的臉是如此清秀精致。劍眉星目，瞳孔里似乎藏著億萬星辰。而此刻，她只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她自己。
四周寂寂，如昨日小巷闃然，她的心跳得好快，似小鹿亂撞。
“給你的獎勵！”他在她耳畔說，氣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