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說起一個艷聞，把我們都震住了。意思是那個高個子和陳小姐好上了。

    他說的是前幾天的事。我打了一趟拳提前走了。最后只剩下他們師徒三人，突然陳小姐叫肚子痛，身子就站不住了。劉老師心里急，無奈面前是個大齡女青年，再說自己兩手都是汗，渾身也是汗，正不知怎么辦是好呢，干等著陳小姐好轉(zhuǎn)過來。這時只見陳小姐往站得遠(yuǎn)一點(diǎn)的高個子撲過去。高個子，扶了一下眼鏡，迎了上來，把陳小姐攬進(jìn)懷里，腳后跟在草地上晃了晃，站穩(wěn)了。她沒有這樣選擇劉老師，劉老師心里一陣釋然，正想上前問一問情況，看到這對擁抱成一團(tuán)的男女，正在細(xì)聲說著什么，高個子的頭慢慢地勾進(jìn)了陳小姐的耳朵下面，似乎那個地方正需要用吻來安慰。劉老師在一邊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被眼前的事驚動了。

    這一陣子，劉老師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這件事。想到他們的離開就惱火。我說過了他是個氣量小的老人，這樣的事他不可能不說的。他說，他們離開是因?yàn)樗�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如果他不說，也不會改變我對他一慣的看法。他不說，我們就不知道。他說了，我們就知道了。他說，符合他的個性，事實(shí)上他也是說了。從他氣量小的角度來看，他努力把事情說得客觀可信，這也是氣量小的表現(xiàn)，他不敢夸夸其談，無中生有。

    我是一個想象力豐富的人，我在回憶著他們之間的蛛絲馬跡，他們是什么時候勾搭上的呢？僅有的一點(diǎn)跡象來看，這個高個子他不住在我們大院里，也不是和我住在一排樓里，因?yàn)槁爠⒗蠋熣f，他的孩子不在我們小區(qū)上學(xué)。他每天從家出來到打拳的地方要用半個小時，而從我家到打拳的地方只要十分鐘就可以了。顯然他那天晚上是去另一個人家，這個家是不是陳小姐家呢？可能是。從我理解的角度來說，一定是。

    也就是說，我每天都和陳小姐進(jìn)進(jìn)出出在一條路上，我卻沒看到過她的身影。空氣里一定有她的氣味，因?yàn)槲覍λ�興趣不大，都被我忽略了。現(xiàn)在知道這一個情況，我也沒有什么好遺憾的。這時候我只對我家樓上的一個女孩子有感覺，我知道她是單身，自己住一套房子，她住在最高一層，三十層。有一次我問她一個人住怕不怕，結(jié)果她為了把我放進(jìn)屋里回答我，用了十分鐘才把門上的所有保險打開。可能是她太緊張了吧。

    和我樓上的女孩子也因?yàn)橐恍┰�因，沒有進(jìn)一步發(fā)展。我有時順著電梯上，就到了三十樓，在她的門口看了一會，轉(zhuǎn)身走了。我知道多數(shù)時候她不在家。后來我想給她寫封信放進(jìn)她樓下的信箱，請她看個電影什么的，又覺得太麻煩，不知她哪一天才打開信箱，讓我耗時苦等，也就算了，反正我也不缺什么，只是缺少愛情，哈哈。

    因?yàn)椴蝗迸�人，身體退步就快。我是不能再放松打太極拳了。拳天天照打，有時打打就覺得悶得慌，想到高個子和陳小姐的事。回過頭，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看，只是看看，其實(shí)看不清他們的人。隔著那些多練拳的，所練的拳又不統(tǒng)一，動作參差不齊還個個一本正經(jīng)，所以看到他倆就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