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古董擺設

    1

    “今天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回來找個證件，竟然碰到你了。”梅麗不咸不淡的說。

    “嗯，太陽照的時間還長呢，我做了飯，你留下來一塊吃吧，你回你的洋別墅可沒有這么熱騰騰的飯食哦！”看梅麗還在猶豫，閆海平把好菜好飯的擺上桌子，“反正今天晚上的晚飯你暫時是沒有著落的，就將就著在家吃一頓吧，不是我做的，都是我從館子里買來的，地道的很，你不吃我吃了。”

    “好，我陪你吃，想想我們兩個很久也沒有這么面對面的吃過飯了。你今天怎么不回小雪那里？”梅麗問道。

    “她今天去應聘去了。”

    “怎么這么晚了還應聘？”

    “不是，是應聘的人太多，她說她是志在必得，回家的遲，正好我有點事要跟你交流，所以我就吃了飯再回去。”

    “哦，原來你是故意請我吃飯的呀！”

    “哎呀，談不上，坐著聊聊，就看你給不給面子了。”

    “我現在不正坐著了么！你也舍得讓你的金絲燕去拋頭露面？你怎么不讓她安心的呆在你們的溫馨小屋呢？”

    “嗨，再說吧，我跟她以后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要她整天呆在屋里也閑的慌。來，要不要喝喝小酒？”閆海平還準備了一小瓶紅酒。

    “行，沒關系，喝就喝，紅酒喝了軟化血管。”梅麗自己就倒上了一小杯。

    閆海平悠然的說：“其實現在感覺你非常的親切。”

    “真的？”

    “真的，像老朋友，非常的親切，說不出的感覺。我們現在算朋友吧？”

    “是的，是朋友，沒有比我們更加熟悉的朋友了。”

    “現在我們還有矛盾嗎？”

    “沒有，真的沒有。或許結婚的時候有矛盾。不，應該說是走進婚姻的圍城里就有了矛盾，但是現在走出來了，就沒有矛盾了。”

    梅麗說的很有哲理，閆海平撲哧笑了一聲，帶著無可奈何，“這是為什么呢？”

    “嗯，距離走的太近就用容易疏忽，疏忽了就容易迷糊，那樣關系就漸漸不好了。”

    “原來你活得清醒的很嘛，你說說，怎么個不好法。”閆海平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著梅麗，他沒有發現原來梅麗這么睿智。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你嫌棄我，我埋怨你的。”

    “現在呢？”

    “現在沒有矛盾了。”

    “嗨，不就是一張紙嘛，讓我們都這么糾結，還糾結了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閆海平搖了搖頭。

    梅麗一口喝下了一杯，自己又滿上，還跟閆海平碰了碰杯子，“對，就是該死的一張結婚證嘛！”

    “不，還有離婚證。”閆海平補充說道，兩人哈哈大笑起來，閆海平繼續說：“如果沒有這個東西，我們都還沒有現在的生活，我們都還不能找自己的愛人，就不會有現在的放松的感覺。”

    梅麗點點頭，不過她又皺了皺眉頭，“可是這頭呢，這頭還沒有完呢！”梅麗豎起了大拇指，表示父母還蒙再鼓里的意思。

    “是啊，我也是擔心這個，這可該怎么辦呢 ？想想啊， 我們可真的好好想想我們該怎么辦才好。你說怎么辦呢？”閆海平認真思索的樣子。

    “我一向是沒有你的主意多，現在這事除了我們兩個知道外知道的我妹妹和妹夫。”

    “對，你一定要把他們的口都封住。”

    “行，我知道了，我試試吧！”

    “我那里呢，我大哥在門口聽過我們說話，但是他應該是沒有聽出來，我想我還是得鞏固一下他的嘴，雖然他不是很愛多嘴的人，但我有功夫還是跟他嘮叨一下。”

    “嗯，這樣的話就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了。”梅麗點點頭。

    閆海平也點了一下頭，“如果這些人都能保密的話，就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2

    梅麗邀請梅果到她的歐式別墅去看了看，當梅果看到這棟掩映在長松古柏中的別墅的時候，和她姐姐第一次看到的表情一樣也是驚呆了。

    “這是真的嗎，這真的是你的別墅嗎，姐姐，你就住在這里嗎？”

    “當然了，怎么了？看你看呆了的樣子，不過我第一次看見也是你這樣的。”

    “是啊，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房子。”

    “進去看看！”梅麗拉著梅果的手一起走了進去。

    “哇，真好看，真漂亮，姐姐，你什么時候讓我看看姐夫啊？”梅果打趣的問道。

    “你這家伙，真是個見利忘義的人，只是看見個房子就急著認姐夫，要是讓你看見了人，你還不知道多拍馬屁。”

    “怎么會呢，我只是想看看姐姐的初戀情人是什么樣子的。怎么了嘛，這個也不行啊？”

    “怎么會不行呢，先跟我上樓看看吧，中午就在這里吃飯。”

    “那可不好說，我可還要回去呢，我家里還有個等著我喂的姜陸呢！”

    “恩？沒你他吃不下飯啊？”

    “就是，至少現在是這樣的情況。”

    “理解！我放你回去，跟我到樓上看看，風景很好的。”

    在別墅二樓的涼臺，古色古香的檀木架子上放著許多魚缸，里面養著各式的金魚。

    “恩，這里怎么樣？”梅麗很自信地問。

    “有點不搭調。”梅果說。

    “怎么了？這棟房子明明是歐式的，為什么會有中式的家具和這些魚缸，里面還有這么多的金魚，感覺就一句話——不搭調。”

    “你不懂，這是范舟從以前的住所里搬來的。他現在一般來說就住這里的了，所以把最喜歡的東西都放這里，就這套家具，無價之寶。”

    “看不出來，我不懂。”

    “我也不懂，反正他說，是以前宮廷里的擺設，不是皇帝用的，但是也很值錢，我沒有興趣也沒有問。宮廷就宮廷吧，那又怎么樣，現在還不是拿來放魚缸。我是個實在的人，對名利看的淡，但是我對真情卻看的重。你知道嗎？”

    “恩，從來我都知道，姐姐是個重感情的人。不過，你為什么還和姐夫，哦，不，是閆海平離婚呢？你們都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了，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

    “你不知道，我們之間是沒有真正的愛情的，有的只是，只是親情。”

    “啊？姐，不是先有感情才有親情嗎？”

    “不，那我們之間不也沒有感情卻有親情呢？”

    “哦，也對，那你……？”

    “我就覺得感情生活是缺乏的，還好現在找回來了。你不覺得我現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嗎？”

    “是，對，我覺得你變得溫柔了，真的，好溫柔，從來沒有看見過姐姐變的這么溫柔，看來愛情的力量真的是很強大，強大到讓一個人能夠改變，愛情啊！讓我的姐姐變的更好了。”梅果靠上姐姐的肩膀，依偎在上面。遠處丘陵淺山，一片綠意。

    “真美！”

    “什么？”

    “這個地方真美，可以說是世外桃源了。”

    “那姐姐歡迎你經常到世外桃源來玩好不好？”

    “好，真好！”

    “所以，你一定要為姐姐我保守這個秘密，好不好。”

    “好啦，我什么都不說。”

    “最好連你那親密的男朋友都不說。”

    “可是他大概已經知道了，那怎么辦啊？”

    “那只要他不問你就別說。”

    “好吧，我不說，即使是他問，我也不說，我誰都不說。姐，你說你們家范總的這些東西都是古董嗎?”

    “我怎么知道,不過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是吧!”

    “這些東西都很值錢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哎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要他這個人就行了，我想那么多干嘛！”

    “要不姐姐你送我一個。”

    “這個嘛，我可做不了主。”

    “為什么，你不是這里的主人嗎！”

    “我真的做不了這主，這里的東西都是他最喜歡的，我怎么能夠說送給你，就送給你呢！”

    “可是，哼，你們都擺了一屋子，也不送給我一個。”

    “哎呀，好了好了，我問問哈！”

    “那好！”

    “怎么說我也是半個主人嘛！”

    “什么意思？怎么變半個了？”

    “我是女主人，他是男主人嘛，你別說話，聽我問問呢！”梅麗說起主人這個詞的時候，內心有一種驕傲的感覺，她好像對妹妹昭示著自己已經完全占有了這個男人，包括能夠處置他的東西，即使是他很喜歡的東西，也可以商量的。

    梅麗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接了，“喂，親愛的。”梅麗看著梅果，兩眼眨了眨，臉上的幸福蕩漾開來。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嗎？”

    “是啊，果兒在我們家呢。”

    “哦，是嗎，那你用什么招待你的好妹妹呢？”

    “沒什么，我們姐妹好久沒有這么輕松了，這會兒好好聊聊就行。”

    “還有事嗎？”

    “你在干嘛？”

    “我在開會，都在等我呢！”

    “你那么多會開啊？”

    “是啊，沒事我就掛了啊。”

    “恩，還有……”

    “那你就快說啊！”

    “果兒說你那個花瓶挺好看的呢！”

    “什么花瓶？”

    “就是你那個雕花的格子架上的那個，花色黃色的，大肚子瓶子。”

    “哦，你說的是那個粉彩，那她想怎么著？”

    “你就不能答應把這瓶子擺在他們家里？”

    “你的是意思是她想要那個瓶子？”

    “不要說的那么難聽，是喜歡好不好。”

    “哦，好吧，就當我送給她的見面禮了。不過你可告訴她那個瓶子很貴的，她的眼光很毒。”

    “好了，我知道了，真是的，你太啰嗦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啰嗦，你也太慷慨了，我妹妹你還沒有正式見過呢！”

    “好了，我開會了，都等著我呢！”

    “行了，拜拜！”梅麗滿意的掛斷了電話。

    梅果馬上問清楚：“姐姐，他答應了啊？”

    梅麗故意輕描淡寫地說聲：“是啊。”

    “哇，真是有錢！有錢真好，有錢就是任性，古董隨便送。”

    “什么隨便送，他說了是給你的見面禮，很貴的。”

    梅果撒嬌道：“好啦，真是慷慨，算是見識了。姐姐，我可是攀上你這個高枝了，我以后可就靠你了。”

    “靠我干嘛！”

    “靠你發財啊！”

    “你說什么呢？”

    “我是說真的，我是說真的，你不相信嗎？”

    “你又不窮，你靠我什么？”

    “可是我不嫌錢多也！”梅果調皮地說。

    “你這個貪心鬼。”

    3

    梅麗接收到了閆海平的短信，說是大哥又來了，這次是帶著大嫂來了，中午務必回家一趟。梅麗嘆了一聲，她知道說不定又得自己“鼎力相助”了。

    梅麗拖著疲憊的身體敲了敲門，閆海平開門，就像看到救星一樣，頓時滿臉春風。

    梅麗看到了大哥坐沙發，大嫂在廚房幫忙，忙寒暄一聲，“哦，大哥大嫂來了，海平你怎么不早說呢，我好回來的路上買點熟食啊！”

    閆海平覺得這好像是多余的話，不過，他一臉老實地說：“一家人，便飯就行，那么客氣！”

    大嫂也邊洗菜邊幫著說，“不要那么客氣，見外就不來了。”

    梅麗把外套脫下往衣架上一掛，她看見了大嫂的衣服，那是一件自己前幾年送給她的姜黃色的毛呢大衣。，梅麗突然覺得，說句不私心的話，都是女人，有的都很難為自己買件漂亮的衣服。

    吃飯的時候，大哥閆海風吃著飯，若有所思地說，“弟妹也在，我們兩口子今天來吃飯，還有個事情需要你們的幫助。”

    閆海平說了聲，“哦，好的，你說。”

    梅麗一聽就覺得閆海平還真是會順水推舟，她也附和著說：“大哥客氣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難處直說就是。”

    “還是妹子好！比我親兄弟強。”大哥說，聽完這句話，梅麗突然覺得好像挺耳熟的，原來是上次來借錢的時候說過的，她忍者沒有笑出來。

    閆海平問，“不知道能幫到你們什么呢？”

    閆海風說：“是這樣的，你大嫂本來在農村種地，現在種地都不怎么掙錢了，所以我們就把地租出去了，一畝幾百塊，你大嫂她想上城里來打份工，我知道她心里是想貼補一下我們那小子。”

    閆海平很勉強地說：“大嫂是個能干的人，不過我們機關上海真沒有多少，嗯，都是腦力活居多，所以，需要一些時間。”

    “也不需要進什么機關，哪里是那個料呢，不是去招笑話嗎？比如，去餐館切切菜也行，去酒店疊疊被子也行。”閆海風說。

    “這個好說，讓我先想想……”，閆海平說。

    梅麗聽完了閆海平的話就想著自己就不摻和這事了，她找了個借口說：“這個，大嫂，很容易的，你就放寬心吧，那個我們醫院的活呢，是很好找的，但是醫院挺累挺臟的，所以這事就放心交給閆海平就行了。”梅麗說完，對著閆海平傻笑了一下，意思是該你表現了。

    閆海平只好接著說：“好說，大哥，這是小事，你不用這么著急。”

    閆海風高興的說：“有你在，我放心，我飯后就走，你大嫂去小子家住。”

    梅麗覺得這件事情或許不能拖泥帶水，萬一這大嫂三天兩頭來，自己哪有那個精力應付，于是她趕緊掏出手機，給對面的閆海平發了一條短信，“這事咱們得現在就解決，如果你大嫂常來，我們沒有那個精力應付。”

    閆海平回復：我一時半會上哪里去找，你們醫院護工常缺的，你不能幫幫忙？

    梅麗只好嘔著氣，攬下這檔事了。她換了一種口氣對閆海風說：“大哥，我們醫院的護工很缺的，工資也還不錯，雖然辛苦點，但是收入都快超過護士了。”

    大嫂一聽，忙接上話，“可以可以的，我不怕累活。”

    梅麗一聽就放心多了，她看了看閆海平，然后眨巴了眼睛，好像再說：看吧，還是我給你把事情圓過去的。

    閆海平露出佩服的眼神，對大哥說：“還是梅麗好。

    閆海風非常贊同，“當然了，我一直就說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