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   燙手的曖昧

    1

    “讓一下，讓一下。”王言剛手捧鮮花，在醫院里只好左閃右閃地走著。

    當王言剛出現在丫丫病房門口的時候，小雪真的嚇了一跳，“啊！？王警官，你怎么在這里？”小雪剛剛還想說，“你干嘛擋在人家門口。”結果看清楚一大束花后之人，就是那樣的反應了。

    “我來找你。”

    “找我？”

    “是的，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那個老男人的女朋友。”

    “你在說什么呢？”

    “我說你根本不是那個老男人的女朋友。”

    小雪哭笑不得，“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聽見的。”

    “聽見？”

    “是的，你叫他領導，他叫你秘書，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

    “我不是。”

    “可你為什么要騙我呢？”

    “我沒有騙你。”

    “不，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知道事實了，而且我肯定要向你表白，不然我會對自己的懦弱失望的。”

    小雪已經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解釋了，她只好快速總結，“你別這樣，醫院人多，這樣影響不好。”

    當小雪看見樓梯口上來的梅母時，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和同時應付這兩個人了。

    可梅母已經一步步走過來了，小雪只好先打招呼，“哦，阿姨好。”

    梅母有意味地笑著，“這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小雪忙否定。

    “就快是了。”王言剛肯定地點頭。

    “哦，那就好，這姑娘是人好，細心耐心又有愛心，還有單位又還哦，性格又好，小伙子眼光不錯。”梅母笑瞇瞇地走進了病房，還關上了門。

    “這回你無法狡辯了吧！”王言剛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得意地說。

    小雪徹底不知道怎么說話了，“哎，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了，你先走吧。”

    “不行。”

    “那你想干嘛？”

    “算是求交往吧！”

    “啊？你先走吧，我有時間再聯系你。”小雪嚇得溜進門，趕快關上門。

    2

    小雪還是每天按時來照顧丫丫，看得出這是一個大度的女人，梅麗內心感激之余專門給大家買來了麥當勞當早餐。

    吃完早餐后，丫丫讓小雪幫忙拿東西，“姐姐，幫我拿個書行嗎？”

    “行啊！在哪里？”

    “就在我的書包里，你幫我拿一下。”

    “好，我這就給你找。是什么？”

    “筆記本！”

    “應該是這個了，這里面寫的是什么？”

    “這是我的筆記本，還需要鑰匙呢，麻煩姐姐了，鑰匙在我的書包里面，里面有個小口袋，鑰匙就裝在里面的，是用來打開這個的。”

    “看來你這個東西還真是神秘哦！”

    “是啊，這是我的寶貝，我平時心里想的是什么，我都會寫在上面的。”

    “是這樣啊，說明你是一個有思想的孩子。我是不是要離開呢？”

    “不用，你看會兒電視或者你幫我吃水果吧，那么多的水果，隨便吃就行了，我寫的你可千萬不能看哦！”

    “好了，我不看的。你要注意你的左手哦，上面吊著針呢！”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丫丫又記錄她的眼中看到的爸爸媽媽和小雪阿姨了——爸爸和媽媽每天都會來陪我，雖然我早就猜測他們之間一定有什么問題，但是我并沒有什么確鑿的證據，或者他們刻意瞞著我。爸爸和小雪阿姨的關系已經很顯然了，我看到了他們不一樣的眼神，彼此看著，眼神像是交織一樣的纏綿，讓我這個第三者看著都覺得肉麻，他們的關系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呢？總之應該是相愛了，看得出，他們愛的還很深，甚至都不避開我了，媽媽有些吃醋，可是這算是正常的反應嗎？她是察覺了，還是只是試探呢，我簡直有推理家的頭腦。想想這些大人們的糾葛還真是有意識，雖然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是我很清醒，他們卻被自己的感情弄得迷迷糊糊的，就像在漩渦里掙扎。如果他們能看到我的日記一定非常的驚訝，我能這樣觀察。不管怎么說，我希望爸媽能夠和好。這個小雪姐姐真讓我糾結，打心里我很喜歡她，她也總在我家出現，只要不是爸爸親口告訴我，我還是只會把她當姐姐，如果爸爸有一天告訴我，他喜歡這個女人的話，那就不一樣了，那我又該怎么辦呢？ 但愿只是我的胡思亂想。

    3

    老年人總是多疑，這不，梅母就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秘密——閆海平大概是“紅杏出墻”了。其實她糾結了很久，才得出這樣的結論。原本她自己都不相信，因為她明明是看見了小雪的追求者，不過那個手捧鮮花的年輕警察應該只是追求者，這個秘書小雪之所以沒有答應那個警察，就是應該對自己的女婿閆海平有想法。

    這老太婆已經觀察了不少細節了，所以她很堅持自己的判斷，于是她要把這天大的消息告訴自己的女兒梅麗，并且這時候她當然是堅決的站在自己女兒的一邊。

    她要單獨跟女兒說，“麗麗，你在干嘛？”

    “哎呀，媽媽，我在開車。”

    “你在哪里開車？”

    “我在山上，哦不，我是說我在路上開 車啊！不能接電話。”

    “你怎么不守著丫丫啊？”

    “我回家拿幾件換洗的衣服，我都好幾天沒有回家了。”

    “哦，也真是辛苦。今天下午我來不了了，我不能來看丫丫了，你爸爸的腿又酸起來了，大概是這幾天下的零星小雨的關系吧，他的風濕時不時的會犯。”

    “我知道了，媽，你那么大年紀了，她一個小孩子好的快，這幾天都活蹦亂跳的了，沒什么大問題的，就在我們醫院，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還不放心嗎？”

    “我當然放心了，可是有個事情在我心里堵得上。我得跟你說說這個事情。”

    “您說。”

    “第一套我來看丫丫的時候，房子里有個女的，是什么海平的同事，最后說是秘書，我當時就信了，可是后來——”

    “哦！是啊，是有個同事在照顧丫丫，是閆海平的秘書。”

    “她為什么要在那里照顧丫丫呢？”

    “為什么，我也不知道，是閆海平安排的，這樣大家都輕松一點嘛。”

    “但是我看著有點什么問題。”

    “什么問題？”

    “我總覺得她和海平的關系吧，有點那么什么，我都不敢說，我只是提醒你，現在的女孩子厲害著呢，說搶人老公就搶人老公。”

    “呵呵，是嗎，這么厲害啊！那不跟狐貍精一樣了。”

    “就是狐貍精。反正我就覺得現在的女孩子吧，有時候我們這些老年人就是看不慣，不知道廉恥的喜歡大街上喜歡哪個男的也不管人家有沒有老婆孩子，就跟人家好，還主動的追男人，你說惱火不惱火！”

    “好了，我看你老人家是多想了吧，不要疑神疑鬼的了，他們是很好的同事，你大概是誤會人家了，人家可是一片好心呢！”

    “我說你現在能夠體諒別人了，說實話還真不是你一貫的風格。還有，不是說閆海平的嫂子在你們醫院當護工嗎？”

    “你怎么把你的女兒說成是這個樣子！他大嫂手里來年各個兩個病人，一個植物人，一個雖然不是植物人，那還不如植物人，她自己倒是跑來解釋過了。”

    “好了好了，沒幾個靠得住的。我反正是好心提醒你，那可是你自己的老公，你自己抓緊就行了。”

    “好了，我知道了，媽我開車著呢！我先掛了。”

    接下來的幾天，梅母就如同她擔心的那樣，一沒事就跑醫院，不僅是看孫女，還兼顧著監視閆海平的新情況。總算有一天，湊巧偏偏撞見了一件事。

    4

    小雪用開水清洗飯盒的時候，手背被燙了一下，“哎呀！”她疼的叫了出來，閆海平立馬抓過她的手，心疼地趕緊給她揉揉，也顧不上旁邊的女兒看到沒有。

    可巧這梅母不聲不響的就進來了，當她看見閆海平抱著小雪的手又是捂又是揉的那個心疼樣子，絕對不是裝的，眼睛都呆了。  

    這兩人什么關系啊？這老太婆心里納悶的不得了。

    閆海平也發現了梅母站在外面，他趕緊松來了手，“哦，媽，你來了？”

    “嗯！”梅母冷冷地說。

    “小雪她手被燙了！”

    “哦，那得抹點藥才行。”

    “就是，我帶她去拿點藥。”

    “行，你們去吧！丫丫這里有我呢！”

    等這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了，這老太婆才問，“丫丫，你爸有沒有說這女的是干嘛的。”

    “我爸爸說是她的秘書。”

    “嗯，懸啦，既然是秘書，就和你爸爸都是一個單位的，那哪能幾天不上班啊！況且就算是秘書也不行，秘書的話，現在哪里有秘書還幫領導照顧病人的。我看啊，就騙你和你媽媽差不多，我看這閆海平現在的花花腸子還不少呢。”這梅母想想，在孩子面前說這些干嘛，在孩子面前說父母的不是也不是什么好的辦法。她想了想，又不甘心的說：“你幫我看著他們。”

    “我？”丫丫一臉無辜的樣子，真不知道這外婆攤給自己是什么任務。

    “是啊，你一個孩子，他們沒有防備，我每天來的時候你就向我匯報。”

    “我不行，外婆，我真不行，我可不想打小報告。”

    “你這孩子，怎么能說是打小報告呢，這是為你媽好。”

    “那我媽都不急，您急什么呢？”

    “她怎么不急，她是不知道。”

    “反正我不干，當漢奸的事情我一個小孩子做不了。”

    “你這孩子，真是沒心機。”

    5

    門外，閆海平給小雪輕輕地涂上了膏藥，每涂一點還輕輕地吹吹，小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別這樣？”

    “為什么？”

    “讓人看見了不好。”

    “怎么不好？我對我老婆好還不行嗎？”

    “不是了，這好歹是梅姐的醫院，我們注意點不行嗎？”

    “好了，你別說話，還疼不？我這都是白問的，哪有不疼的？”

    “你想說些什么啊？”

    “我想說我對不起你。”

    “沒事，有這么嚴重嗎？不就被燙了一下嗎。”

    “不，燙的是我的心。你不知道，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學生，卻把青春栽在了我的身上。”

    “怎么這么說呢，什么叫栽。”

    “那我怎么說？我是真心實意的。”

    “這我知道，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啊！”

    “可是我就是覺得我虧欠你的，你的網店這些天生意還好吧，在這里照顧丫丫耽誤你了。”

    “沒事，我每天晚上回去都要看看，大不了說清楚了延遲發貨就行了。我們以后不要說對不起之類的，我們是一家人。”

    “你倒是輕巧，可我還要去面對屋子里面對那個老太婆。”

    “哎呀！人家對你也不錯。”

    “嗯，行了，看在小雪的面上我就進去看看，卑躬屈膝啊！”閆海平非常不樂意地送走了小雪就回了病房。

    “媽！”

    “哦，是海平啊！剛才的那位姑娘呢？”

    “回家了，被燙了我就不好意思叫人家在這里了。”

    “也是，你秘書是吧，我都聽大家說了？”

    “嗯，是啊，助理。我也回單位了。”

    “小雪吃過飯了，我煲的湯，海平你也喝點吧！”

    “不了，媽。寶貝,爸爸明天再來看你。”

    “那小雪姐姐呢？”丫丫還問。

    “嗯，她可能也是明天再來，今天的輸完了藥，你也讓小雪姐姐休息一下吧。”

    “我是想謝謝她呢。”

    “懂事！”

    6

    就這事梅麗母終究還是給梅麗又打了回電話，這確實算是打小報告。

    “麗麗，我是媽媽。”

    “嗯，媽媽，有事嗎，我在睡覺呢，好不容易有個機會睡會兒呢！”

    “你在哪里？”

    “我在醫院啊！”

    “哎呀，后院有火啦！”

    “啊，什么后院，什么有火啊？”

    “我說你不好好管管你們家海平，總是要出事的。”

    “怎么了，媽媽？”梅麗無所謂的說，說著閆海平梅麗就頭大，她心里已經猜到了母親想要說的話，但是她對此事很沒有耐性，她不知道母親是那根筋收緊了，一定要揪住閆海平不放。

    “他和那個他叫來的小姑娘關系可真不一般啊！我之前就說過，我看這兩人的眼神不對，你不相信。”

    “那又怎么樣？”

    “我今天看到了這小姑娘的手被燙了一下，然后你老公就很快的握住她的手，你是沒有看見他那個心疼的樣子。”

    “什么樣子嘛？被燙了，給揉揉，是很正常的啊！人家在這里照顧孩子，很辛苦的。”

    “你怎么能這么不在乎呢？難道你真的不在乎？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現，還是你根本就不關心海平了。”

    “哎呀，媽，你別疑神疑鬼的，我是真都沒有發現，我這個人，雖然脾氣不好，但是一向都大大咧咧的，做什么都不細致嘛！怎么能發現那么細微的事情，什么眼神啦，揉手啦這些。”

    “哎呀，反正不對，他們肯定有意思，他們肯定互相都有意思。我把丑話給你說在前頭，你自己心里有點底，這女的不簡單，而你們家海平也不老實了，你再不顧問就等著看他們抱在一起才后悔去吧！”

    “好了好了，我這回回去問問，如果真是有這個事，我好好說說他。”

    “問問？那哪行啊！”

    “那得怎么著？”

    “哎，是你的事情，還是我的事情啊？”

    “是我的的事情。”

    “那你還不上心。”

    “那我怎么辦，一哭二鬧三上吊。”

    “你就不能表達個態度什么的，不允許那個女的再出現什么的，管管自己老公。”

    “哦，行，這是個好辦法，媽，我要睡覺了，我實在太累了。”

    “累什么，明天再睡，今天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我明天還要準備人家醫生做手術全程陪護呢！”

    “那你睡吧，但你也管管你那個家呀。”

    “好的，我先掛了。”掛了電話，梅麗真想給閆海平一通臭罵，真煩人，竟給我添事，想起媽媽說的那么急，這兩人真是的，要打得火熱也別在醫院里呀，也不知道收斂，真是竟給自己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