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鬼村謎底

    既然有地洞有入口就必定有人，那就必須進去看看！

    李云貴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就算是鬼，就算這鬼在陰曹地府，他也要把她揪出來給侯飛報仇雪恥！

    雨雁剛準備帶著大家去后院，突然從門外面傳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你們不用去找了，我在這里！”

    胡天寶回過頭一看，這不是自己在山頂上見過的春蘭姑娘嗎？

    在她身后，還有十幾個跟她一樣差不多年紀的女子。

    岳風沖上前去，“你們到底是人還是鬼？”

    “大白天哪來的鬼？”春蘭嫣然一笑，“當然是人了。”

    “那昨天呢，剛才呢，怎么都不見人影？”

    “昨天，昨天我們的貓將軍已經迎接過你們了，可是你和某人對我們的貓將軍好一番戲弄，所以它就小小的報復了你們一下，但是今天上午我不是請你和這位兄弟喝過酒嗎？”春蘭指著岳風和簡義，“這么快就忘了？”

    岳風眨了眨眼睛，“你？”

    春蘭一轉身一抹臉，一位鶴發須顏的老者站在了大家面前。

    李云貴張了張嘴，眼前的這老者正是石屋里的人。

    晏歸來定睛一看：這不是跟自己在院子里辯論的那個犟老頭嗎？

    “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岳風吶吶地問。

    春蘭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去，又一抹臉，當她再一次轉過身來時。

    雨雁渾身一抖，嚇得大叫一聲，“就是她，昨天晚上我們看見的就是她！”

    胡天寶看著眼前這張丑陋的讓人害怕的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晏歸來看著大家一臉錯愕的樣子，頓時明白過來：春蘭扮成各種樣子與大家都見過面。

    熊本行走上前來，“原來是你在裝神弄鬼！”

    “這位兄弟說的好生沒有道理，你們既然到了柳家莊，客隨主便，柳家莊有柳家莊的待客之道。”

    岳風指著地上的侯飛，“他呢，也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他成了這個樣子，可不是我們干的，”春蘭指著雨雁，“他離開地洞的時候跟她一樣，嚇了個半死，但肯定沒死透，還活著，還會罵人。”

    “娘，那個大叔說要叫他的弟兄們來把我們都殺了，殺光光。”小男孩維妙維俏的模仿侯飛罵人的樣子。

    雨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是，我記得天快亮的時候還聽他在說，等找到了大家，一定要把那地洞翻個底朝天。”

    春蘭笑了笑，“雖然你們撞入了柳家莊，還打傷打死了我們那么多只貓，惡言相向，但我們也不會因為這個而取人性命，只是想讓某些人從今往后好好記住我們柳家莊。至于他后來是怎么回事，春蘭無可奉告。”

    岳風氣急敗壞的說，“那我三弟怎么會變成這樣了？現在他還有一口氣，大哥，晏掌事，咱們先想想怎么把三弟救過來吧。”

    晏歸來朝李云貴看過來。

    李云貴有點神形恍惚。

    晏歸來走到春蘭跟前，“在下晏歸來，自京城而來，不知該如何稱呼您？”

    “我知道，春蘭剛上已經領教過晏掌事的高見了，我叫柳春蘭，柳家莊的人都叫我春姑娘。”

    晏歸來臉有點發燒，“剛才晏某對春姑娘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晏掌事過謙了，先生自比介子推，令春蘭心生敬仰，家國天下事，愿先生得償所愿，他日大展宏圖！”春蘭微笑拱手相揖。

    春蘭的這般談吐與剛才老頑固的樣子截然不同，晏歸來還是疑惑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可是剛才春姑娘不是這么說的。”

    “嘴里說的也許并不是心里所想的，”春蘭笑，“晏掌事想知道柳家莊怎么成為鬼村的嗎？”

    “鬼村？真的是鬼村？”

    “一群活著的鬼，”春姑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十幾個人，只是一眨眼之間，那十幾張臉全變了，變得面目猙獰，不堪入目。

    雨雁驚呼著趕緊捂著眼睛往后退去。

    胡天寶不由自主的往熊本行身邊移了移，偷偷地看了雨雁一眼。

    晏歸來倒退了幾步才站穩腳跟，“這怎么回事？”

    “十年前，柳家莊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時村里人安居樂業，人丁興旺，是我，把柳家莊害成了這個樣子。”

    十年前的柳家莊還是一個安靜寧和的小村莊。

    因為地處山野，外界少有打擾，春蘭的父親是村里的族長，把村里的大小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條，男女老少，相處和睦。

    那一年，春蘭在村口救了一個身負重傷的年輕男人。

    七天七夜，春蘭不眠不休，把男人救活，又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把男人養得傷病痊愈。年輕男子自稱來自京城，被官兵追殺而身負重傷，幸得春蘭及柳家莊鄉親相救，愿意留在柳家莊。

    全村男女老少看男子忠厚老實的樣子，自然是允許他留下來，全村人都待年輕男子如自家人，春蘭也正好到了當嫁的年紀，看兩個年輕人情投意合，老族長就默許了婚事。

    然而成親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那男人竟招來了朝廷的官兵，要把全村的人全殺了。

    這時春蘭才知道，那男人不是被官兵追殺，他就是官兵，他是被江湖上的一幫俠客追殺，負了重傷逃到柳家莊。

    “好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晏歸來疑惑，“就算他是官兵，為什么要殺村里的人？”

    “因為他不想讓江湖上的人知道他還活著。”春蘭眼里淚水盈盈，“他把柳家莊的人全部圍困在這個院子里，要用火把村子里的人全部燒死，那大火燒了七天七夜，是我爹和村里的所有男人，他們用手挖出一個小小的坑，才救下了我們這十幾個女人……我們雖然活了下來，但容貌全毀了……”春蘭抹了一把眼淚，“從此，我們就不敢拋頭露面，成天生活在黑暗的地洞里，不是鬼卻象鬼一樣活著，所以柳家莊就成了鬼村。”

    “春蘭姑娘，晏歸來明白了，”晏歸來點了點頭，“是我們打擾了大家，很抱歉！”

    天寶和大家一一上前向春蘭和村里人道歉。

    “大家既然來了柳家莊，就進莊里去看看吧。”春蘭帶著大家朝后院的雜物房走來，揭開緊挨著墻角的一塊木板，沿臺階而下，臺階十分低矮狹窄，僅僅能容一人通過，只能彎著腰往下走，行動十分不便。

    大家小心翼翼地跟著春蘭往前走。

    “當年，村里的男人們給我挖了這個坑，讓我們躲過了那一劫，于是我們就在這坑里繼續往下挖，挖出現在的地洞。”春蘭邊走邊說，“我們都是女人，身子比男人瘦小，所以這臺階就修成這樣，就算外面的人想進來，一是不容易，二是我們也容易對付。”

    終于站到了地下寬敞的大廳里，大廳是圓的，用碎石堆砌而成，大廳四周又伸出了很多通道，每一條通道都通向一個女人的房間，在她們的房間里又有另外的通道，呈扇字形排開，每個扇字的最頭間就是主事的人住的房子，到了里面十通八達，熟悉了，你從哪扇門都可以進出，不熟悉的人，在里面就會迷路，一年半載也走不出去。

    “熊大哥，我看石洞跟興旺哥家的地庫好象。”胡天寶抬頭四處張望著，黃家的地下倉庫也象謎宮一樣，他曾經好幾次都在里面迷了路。

    熊本行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沒去過。”

    “天寶少爺，”柳春蘭笑著朝胡天寶看過來，“哪里的地庫都應該都差不多。”

    胡天寶點了點頭。

    所以昨天晚上雨雁和侯飛一進來就被春蘭她們就發現了。

    “這是我們住的地方，也是將來死了之后的葬身之所。”春姑笑著，“除了去外面找吃的回來，大家就長年累月的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下，只有到了晚上，我們才敢出去，”春姑又笑了，笑得很慘淡，“名符其實的鬼村。”

    不一會，春蘭帶著大家拾級而上，當聞到一股沁人肺腑的花香時，天寶已經知道到了山頂上的石屋。

    站在小山包的石屋頂上，整個村子里，只有春蘭住在地上，從地上出來的門同樣掩蔽在后院，后院也一樣長滿了奇花異草，從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村口的石碑和村里的風吹草動。

    “所以我們一進村的時候你們就看到了？”晏歸來問。

    “村里的人輪流在這里守夜，十二個時辰不間斷。”

    “十二個時辰……”晏歸來看了春蘭一眼。

    春蘭點了點頭。

    “那些貓都是你們養的？”晏歸來看著山腳下那棵大樹。

    “是，它們是柳家莊的守護神，如果不是你們有人傷害了它們，它們也不會去圍攻你們。”春蘭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這么多年，是它們在守護著柳家莊。”

    所有人的眼睛都朝岳風看過來。

    岳風盯著春蘭的臉，“我和三弟逗了你們的貓，你們就這么對他？！那你們也殺了我好了。”

    春蘭朝岳風看過來，臉色有些慍怒，“我已經說過了，你們那位兄弟的事跟柳家莊的人沒有任何關系！如果我們要殺人，第一個要殺的也是你，本來想讓你死在錢堆里，滿足一下你的愿望！不過看來你命大，讓你們的人救了你！”

    “你？！”岳風氣結。

    “這位兄弟，你知不知道每個生靈都有性命？！你們想致它們于死地，它們為什么就不能反擊，人尚且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們的貓也一樣。你們不攻擊它們，它們就不會攻擊你們。”

    熊本行“哼”地冷笑了一聲，“他要知道這回事，就不會當屠夫了。”

    “所以我才饒了他一命！”春蘭嘲笑道。

    岳風還想上前爭論，李云貴攔住了他，“二弟，我知道你很擔心三弟，但現在還沒弄清楚原因，沒找到兇手，就不能妄下定義，趕緊向春蘭姑娘道歉。”

    “我現在要緊的事是如何讓三弟活過來。”岳風扭身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