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首臣發家
作者：
竹君 更新：2019-07-16 10:55 字數：2026
王首臣記得十分清楚，從將軍身邊離開的那天。隊伍里的很多官兵，齊刷刷跪在上面來的人面前，為將軍請愿。可也不知上面的人是吃錯了什么藥，擰著勁兒地硬生生地把將軍的兵權剝奪了不說，還不讓將軍回大本營，就讓他暫時在寺里待著。
之后，官兵們不得不按照上面的號令回到城里的部隊。寺里，只留下幾個隨身的士兵，服務將軍的起居，王首臣便是其中之一，也正是在那段日子，閑來無事，王首臣每天給將軍研磨筆墨，跟著將軍練就一手好字。
寺里的大和尚對將軍也十分客氣。將軍呢，似乎并沒有因為被剝奪兵權而懊惱。每天練練字，做做詩，有時候打拳健身，倒也清閑自在。并無流露出任何懊惱或者說出任何抱怨當局的言辭。
可是，以王首臣對將軍的了解，將軍是威武之軀，大大小小的戰役經歷了若干場，如今卻只能落得在寺里過著閑人的生活，心里怎會沒有芥蒂。只是，將軍將這些深深地隱藏在心里，不說罷了。
幾個貼身士兵每天跟隨將軍左右，看著原本舞刀弄槍的將軍，如今只能在寺廟中舞文弄墨，也不知該如何勸解，直到一天，一位香客上山到寺廟中上香，和大和尚聊起，說附近的山里開始開采煤礦了。
將軍知道王首臣先前在老家在煤礦干過，于是，把幾個貼身士兵叫過來，擺在幾人面前一摞銀票，讓他們自己選，可以留下來，也可以拿錢去另謀出路。
除了一位身體不怎么好的士兵選擇繼續留下來跟隨將軍，王首臣和另外幾位選了拿著銀票離開。和王首臣一起拿了銀票的士兵，大都選擇拿著錢回老家過活。而王首臣卻拿著這筆錢，輾轉在附近的山里開起了礦，辦了一個煤鋪，誰知，不到兩年的功夫，王首臣的生意越來越好，不僅礦藏源源不斷，煤鋪的生意也好得不行。
后來，王首臣便依靠煤礦賺到的錢，在附近的村莊置辦了一個大宅院，之后，又把老婆孩子都從老家接了過來。王首臣仿佛天生就是塊做生意的料，煤礦的生意好了之后，他并沒有停止不前，經過再三考察，他將附近一條街上的一個客棧給盤了下來。
這條街，是南來北往的商戶和駝隊進京城的必經之后，在客棧里，一邊開門做生意，一邊飼養駱駝為運煤做儲備，這樣兩者相得益彰，生意是越做越紅火。
而收留林嫂和蓮兒母女，也是出于偶然。蓮兒的父親，是隊伍里的隨軍醫護人員，也和王首臣一同追隨將軍轉戰南北，在一次戰役中，為了護住將軍，用身體為將軍擋住了對面飛過來的流彈，不幸中彈身亡。
蓮兒為了打聽父親的下落，和林嫂輾轉了幾個地方，本來是經過王首臣的煤鋪之時，想進來討杯水喝。誰知，當蓮兒進屋討水之時，正遇王首臣舊疾復發，突然倒地渾身抽搐。都是多年征戰落下的病根兒。
蓮兒隨即抽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為王首臣扎了幾針，之后，又調理了些時日，竟然將王首臣多年的頑疾治愈。王首臣看重蓮兒的醫術，欲將她留在身邊作為己用，不想，閑聊之后，才得知蓮兒的父親竟然是自己昔日的戰友。
真是緣分所致，金石為開。王首臣見蓮兒和林嫂無落腳之處，便將二人收留。不僅將蓮兒視為己出，還將客棧的掌管大權全權交給了她。
蓮兒也十分爭氣，在她的精心打理下，客棧的生意越來越好。而王首臣，后來干脆將蓮兒收為義女。完全將客棧交給她，而自己，只是全心全意打理煤礦和煤鋪的事情。
后來，日本人的到來，打破了這里的寧靜。
為了安全起見，王首臣才想到把婦人和兩個尚未成年的孩子送到客棧相對安全的地方。附近的幾個村莊，已經被日本鬼子折騰得不成樣子。
客棧由于距離進京的門口很近，又是重要的商旅必經之道，日本人也要依靠這條道的暢通來運送物資，因此，對這條道上的村子不曾破壞。
可是，讓王首臣沒有料到的是，雖然夫人和孩子被送到客棧，暫時得到了安全。可卻也為后來兩個兒子其中的一個，也就是貴忠，招致來橫禍。這些，放在后話再說。
經過苦苦思索，王首臣決定這次要以更加穩妥的方式和日本人周旋。日本人明顯已經失去了耐心，如果再出什么岔子，恐怕會對煤礦不力。
因此，他叮囑煤礦的工人們，挑一些中等成色的煤球，給日本人備用。
幾天后，安田果然帶著人馬來到煤礦。
在安田和兩隊扛槍的日本士兵的注目下，王國慶、范小春以及煤礦的工人們，將煤球裝進布袋。布袋是那種一個布袋上有兩個口袋，裝滿之后，往駱駝的駝峰上一搭，一邊一個。一只駱駝能拉上幾個這樣的袋子，就這樣，一匹一匹駱駝，不一會兒，擺成了一個駝隊。
那時，安田臉上的笑容別提有多燦爛了。一邊說著喲西，一邊對工人指指點點，讓他們小心，不要讓煤球漏出來。
安田可不知道，這些煤球，可是工人們的血和汗，甚至冒著生命的危險，從山里一點一點開采出來的，這些，也不在他安田考慮的范疇里。他關心的是，只要有煤給日本人用就可以了。
在煤礦老板里，王首臣算是對工人很好的了。周邊其他煤礦，每天都有傷亡發生。工人們的命賤，簡直是用命在刀尖上行走。即便是這樣，王首臣的煤礦，也發生過一次塌方，好在只是幾個工人受了傷，后來也都被醫治好了。
所以，工人們給王首臣干活兒的時候都特別賣命。而在當時，在當地還流傳著這樣一首歌謠：
“鑿斷山根煤塊多，拋磚黑子手摩挲。柳條筐壓高峰處，闊步搖鈴擺駱駝。”
短短的幾句話，便將當時駝隊運煤的情景生動地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