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突然來向我告別，他要隨父親南征。這次曹操勢在必得，他要率領(lǐng)八十萬大軍南下，一舉消滅劉表、劉備和孫權(quán)，完成統(tǒng)一大業(yè)。

    其實從去年開始，我就聞到了一場大戰(zhàn)即將來臨的味道。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出山后實力大增。孫權(quán)在周瑜和程普等輔佐下，先率軍消滅李術(shù)，得其部眾三萬余人，繼而滅山越六千，收編萬余。

    孫權(quán)又廣招賢才，聘求名士，諸葛瑾、魯肅、嚴畯、步騭、陸遜、徐盛、顧雍、顧邵等人被招至其麾下，穩(wěn)定了江南局勢。劉備和孫權(quán)就成了曹操的一塊心病，所以他建造了玄武池訓(xùn)練水軍，派遣張遼、張郃、樂進等駐兵許都以南，準備南征 ；同時為了解除后顧之憂，對關(guān)中地區(qū)采取措施，上表天子封馬騰為衛(wèi)尉，封其子馬超為偏將軍，繼續(xù)代替馬騰統(tǒng)領(lǐng)部隊，令馬騰及其家屬遷至鄴誠作為人質(zhì)，以減輕西北方向的威脅。為了防止孫權(quán)可能的干涉，煽動山越叛亂，要求孫賁入質(zhì)曹操，聯(lián)絡(luò)孫輔。

    曹操帶著曹丕、曹植走了，曹府頓時安靜了不少。

    這天我起來得很晚，起來后見外面下起了小雨，院子里落滿了黃葉，天氣格外冷，讓人不敢伸手，呼呼的北風如刀子似地刮著。落盡了葉的小樹，伸展著光禿禿的枝條，在罡風中戰(zhàn)栗地搖曳著。

    昨晚我失眠了，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想起了我的家人，想到了曹操、曹植和曹丕，想到了后宮里的曹操的女人爭風吃醋的一些事。

    曹操女人眾多，我很少跟她們來往。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這么多女人？我不知道曹操是怎么管理這些女人的。

    后宮也是戰(zhàn)場，女人們像男人一樣拉幫結(jié)派，陣營主要分為兩派，一派以卞夫人為首，一派以環(huán)夫人為首。

    我之所以走近卞夫人，因為她是曹丕的母親，又得曹操寵愛。

    自曹操幾次對群臣夸耀曹沖，有意讓曹沖繼嗣之意后，卞夫人和環(huán)夫人的關(guān)系就鬧僵了，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如今曹沖突然死了，對環(huán)夫人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女人想要在后宮站穩(wěn)腳跟，不僅要貌美，要討得男人歡心，最重要的還得要生幾個優(yōu)秀的兒子。環(huán)夫人如今只有曹據(jù)和曹宇這兩個兒子了，但他們無法跟曹沖相提并論、同日而語，簡直有天壤之別。

    而卞夫人的四個兒子——曹丕、曹彰、曹植、曹熊個個優(yōu)秀。可見曹沖的死，對環(huán)夫人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我穿衣下床，丫鬟蒙蕭蕓給我端來溫水，說 ：“剛才卞夫人的丫鬟過來讓我告訴你，讓你去趟她房間。”

    我點了點頭，洗了臉，用粉擦了臉，用胭脂擦了腮，然后盤了頭。我的發(fā)髻變化無常態(tài)，發(fā)髻式樣一日一換，被宮女們稱為靈蛇髻，一時宮女們?nèi)巳朔滦А?br />
    我每天擺弄我的發(fā)髻，其實在擺弄我內(nèi)心的孤獨和寂寞，更多的是想引起曹丕的注意。因為曹丕自娶了幾房夫人后，對我明顯冷落了許多。

    好笑的是，宮女們對我的發(fā)髻越說越玄乎，她們說每天都見到一條口含赤珠的綠蛇，綠蛇以盤卷的姿態(tài)向我傳授發(fā)髻的各種梳法，所以宮女雖然紛紛稱仿效我的靈蛇髻，但怎么也弄不出我的那種效果。

    我來到卞夫人房間，卞夫人拉著我的手說 ：“阿瞞他們走后，我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你給我解解夢。”

    “我偶爾翻了翻《周公解夢》，懂點皮毛。夫人你說說，是什么夢？”

    “我夢見與死去的劉夫人爭吵，你說這寓意著什么？”

    我想了想說 ：“這是好事啊，表示卞夫人會身強力壯，壽比南山，

    永遠年輕。”

    卞夫人呵呵笑了 ：“真的嗎？”

    “書上是這么說的。”

    卞夫人說 ：“阿瞞這次南征，我的眼皮老跳，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這次不會出事吧？”

    “記得官渡之戰(zhàn)，曹公以兩萬左右的兵力，出奇制勝，擊破袁軍十萬。隨后曹公為統(tǒng)一北方，發(fā)生了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但無一例外都是曹公大勝。今非昔比，這次曹公率領(lǐng)的是八十萬大軍，劉備和孫權(quán)才多少人馬，肯定是不堪一擊，我們等他們凱旋的消息吧。”

    卞夫人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了 ：“你真會說話，怪不得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我聽說子桓最近對你非常冷淡，寵愛李貴人、陰貴人、柴貴人，他們怎能跟你比呢？等子桓回來后，我好好調(diào)教一下他。”

    我說 ：“謝謝夫人，其實子桓對我還是挺好的，畢竟他還小，還不懂事。”

    卞夫人說 ：“子桓這孩子就是太貪玩了，他要是能像子建一樣，就讓人放心了。”

    “夫人，你叫我來是有什么事嗎？”我知道卞夫人找我來一定是有其他事情的。

    卞夫人微微一笑說 ：“沒啥事，阿瞞走了，子桓又不在，我一個人挺寂寞的，找你來就是聊聊天，打發(fā)寂寞的時光而已。對了，你覺得環(huán)夫人這個人怎么樣？”

    我知道卞夫人和環(huán)夫人關(guān)系一直緊張，她這是在套我的話。我認真地說 ：“我平時跟環(huán)夫人沒啥來往，她的為人處世我不太了解，不過她的兒子曹據(jù)、曹宇我倒見過，對人彬彬有禮。可惜曹沖病逝了，聽說曹公一直想讓他繼嗣。”我見卞夫人的臉色好像有點不高興，立即打住。

    卞夫人鼻子哼了一聲 ：“這個環(huán)夫人你可能還不了解，她前夫原是九江郡太守邊讓，與陶謙交厚。阿瞞父親被殺，阿瞞帶兵包圍徐州，邊讓自不量力，引兵五千來救，結(jié)果被夏侯惇攔截殺之。阿瞞占據(jù)九江后，不知怎么就看上了環(huán)夫人。環(huán)夫人一口氣給阿瞞生了三個兒子，自以為得到了阿瞞的寵愛，兒子曹沖又聰明，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就有點看不慣她那副得意的嘴臉。如今倒好，她的兒子曹沖沒了，我看她怎么跟我斗？”

    為了討好卞夫人，我只好打哈哈 ：“就是，就是。夫人你生的四個兒子，個個都優(yōu)秀。”

    卞夫人哈哈笑了 ：“你以后不要跟環(huán)夫人來往，我已跟杜夫人、秦夫人、尹夫人、孫姬、李姬、周姬等打了招呼，我們要徹底孤立她。同時我在她身邊安插了耳目，她的一舉一動我隨時掌握著的。”

    我點了點頭。我打了一個冷戰(zhàn)。我也聽別人說過，卞夫人心狠手毒、睚眥必報，我之前一直不相信 ：卞夫人面善又美，臉上整天掛著笑，她怎么會去整人呢？看來以后在她面前說話也得注意了，小心為妙。

    卞夫人盯著我的眼睛說 ：“我一直把你看作是我的人，如今環(huán)夫人像一條瘋狗到處咬人，她還誣陷是我害死了曹沖，聽說她在搜集證據(jù)證人，想要等阿瞞回來后告狀不說，還要去朝廷上訴呢。對這件事，你怎么看？該如何去處理？”

    我說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要告就讓她告去。”

    卞夫人嘆了一口氣說 ：“這種事本來沒事，一鬧就弄得滿城風雨，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如果再傳到阿瞞的耳朵里，阿瞞這人本來就多疑，我就是有萬張嘴也難辨。他還不會把我打入冷宮？”

    “夫人說得也有道理。”

    “如果你是我，你該怎么辦？”卞夫人雙眉緊蹙。

    我一愣，還沒想過這種事，不知該如何回答。門外突然傳來說笑聲，聲音粗獷，腳步聲又急又快，一會兒門推開了，進來一個女孩子。我打量了她一眼，她也打量了我一眼，她的目光落到卞夫人的身上說 ：“女兒來給母親請安了。”

    我一愣，沒聽卞夫人說過她有個女兒啊。正在我發(fā)愣時，卞夫人笑著說 ：“這是清河公主，人們都叫她長公主。”

    我向清河公主點頭微笑。清河公主說 ：“你一定就是甄夫人了，人們都說你長得漂亮，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謝謝夸獎。”

    卞夫人說 ：“丁夫人怎么沒來？她還好嗎？”

    清河公主說 ：“我給她做了半天工作，她死活不來，說等明年來曹府。”兩人拉著手開始訴說家常。

    從她們的談話中，我明白了她們的關(guān)系，清河公主的生母是劉夫人，劉夫人又是丁夫人的侍女，劉夫人死后，丁夫人沒有生育，丁夫人就成了劉夫人兒女們的養(yǎng)母，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女一樣。隨著劉夫人的兩個兒子曹昂和曹鑠的死去，丁夫人跟曹操鬧翻了天，帶著清河公主回到了娘家，后來兩人關(guān)系徹底破裂。

    曹操擔心丁夫人帶著孩子不好改嫁，就把清河公主接到了自己的身邊，由卞夫人照顧，所以清河公主就把卞夫人也當成了自己的母親。

    我見她們手拉手又說又笑，我再不走就沒眼色了，于是匆匆告辭。

    細雨微微，踩在落葉上沙沙地響，突然刮起了一陣風，風鉆進了我的衣服里，我感覺到了一絲寒冷，突然想到了曹丕，不知他們南下的情況如何，是否順利？我也讓蒙蕭蕓去打聽曹軍南下情況。

    別的夫人和丫鬟就譏笑我，說我想男人了，這是男人操心的事，女人最好別操心，在家安安心心帶好孩子就行。細想，她們說的不無道理。

    我的兒子和女兒都很聰明，看著他們一天天長高，我很欣慰。如今的男人靠不住，我把全部的心思寄托在他們身上，他們才是我的希望、我的驕傲。為了讓兒子和女兒學(xué)到更多的知識，曹丕特請了自己的老師司

    馬懿來教育他們。

    曹操很欣賞司馬懿這個人。司馬懿祖父司馬雋為潁川太守，父親司馬防為京兆尹。曹操聽說司馬懿“少有奇節(jié)，聰明多大略，博學(xué)洽聞，伏膺儒教”，就想讓他為自己出力，幾次請他都被拒絕了。

    后來曹操為丞相后，使用強制手段逼司馬懿為文學(xué)掾，司馬懿畏懼，只好就職。

    曹操讓他與曹丕往來，目的是讓他指教曹丕。曹丕也很敬重司馬懿，口口聲聲把司馬懿稱為老師。

    我去后院看兒子曹叡，司馬懿正在教曹操的年幼兒女及孫子們讀《論語》。

    我看見曹叡正在搖頭晃腦地讀著 ：“子曰 ：賢哉回也 ! 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在回也 !”

    司馬懿看見了我，放下書笑了笑，朝我走來 ：“甄夫人，有事嗎？”

    我笑了笑說 ：“沒事，路過。元仲（曹叡）最近表現(xiàn)如何？”

    司馬懿說 ：“他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不僅勤奮，悟性很高，長大了必將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我心里樂開了花 ：“謝謝司馬先生！對了，我知道你消息靈通、神通廣大，有沒有曹公和子桓（曹丕）的消息？”

    司馬懿笑著說 ：“我聽說荊州牧劉表病死，其次子劉琮繼位，他們投降了曹丞相。曹軍虎豹騎以日行三百里的速度在長坂坡追上了劉備，當時劉備雖有十多萬眾，輜重數(shù)千，但能作戰(zhàn)的士兵很少。劉備于是拋下妻兒，與張飛、趙云、諸葛亮等數(shù)十騎逃走。如今丞相自己親率八十萬大軍南下，來勢洶洶，丞相已占據(jù)長江，江東沒有天險可守 ；曹軍水陸俱下，攻勢強大，江東沒有能力抵抗，孫權(quán)手下的一部分人已開始主張投降了。丞相和你夫君應(yīng)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我高興地說 ：“太好了。”

    司馬懿說 ：“不過我最擔心的是孫劉聯(lián)合，孫手下有周瑜、魯肅和黃蓋等猛將，劉備手下不僅有關(guān)羽和劉備，還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諸葛亮。如果孫劉聯(lián)合起來，赤壁將有一場大戰(zhàn)，鹿死誰手還不好說呢。”

    喜悅之情轉(zhuǎn)眼消失，我的心頓時又跌進了冰窟里。

    司馬懿說 ：“放心吧，曹丞相是一位足智多謀的人物，博覽群書，尤其喜歡兵法，曾抄錄古代諸家兵法韜略，還曾注釋《孫子兵法》和《魏武注孫子》，所以至今他幾乎沒有吃過敗仗。如果不出意外，丞相必勝，畢竟雙方兵力相差太懸殊了。看來丞相統(tǒng)一天下，指日可待。”

    聽了司馬懿一番話，我仿佛吃了定心丸，看來曹丕他們目前一切都很順利，不久就將凱旋。

    夜晚來臨，我躺在床上睡不著，風刮著樹枝在鳴叫，偶爾傳來幾聲狗叫。

    半夜時分，我聽到了女人嚎叫的聲音，聲音悠長，夾雜著憂傷，后來就是時斷時續(xù)的嚎叫，持續(xù)了半個時辰，聲音最終消失在寒風中。

    迷迷糊糊中我終于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已是中午，我問蒙蕭蕓，昨晚是誰在哭泣？

    蒙蕭蕓說 ：“是環(huán)夫人，我聽說她又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瘋了。”

    接連幾天晚上，我都聽到了環(huán)夫人的哭聲，時斷時續(xù)，在冷冷的夜里聽來讓人心里很不好受。

    我?guī)状味枷肴タ此�，想去安慰她幾句，喪子之痛對女人來說是一個毀滅的打擊，但一想到卞夫人交代的話，我又猶豫了。要不要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去看她？

    就在我猶豫不決時，丫鬟蒙蕭蕓過來稟報，清河公主來找我。她怎么會來找我呢？我讓蒙蕭蕓請她進來。

    清河公主進來后，臉上沒有喜悅之色，表情很凝重。我心里很不安，以為她是來尋我事的。但最近在卞夫人面前不該說的話我?guī)缀鯖]說，不該打聽的事也不去打聽，不像曹操其他幾個夫人傳播是非，搞得后宮不安寧。

    我問她找我什么事，她突然哭了。我問她哭啥，她說她的感情婚姻生活出了問題，現(xiàn)在不知道該怎么辦，讓我給她出出招。

    清河公主說 ：“我非常羨慕你和曹丕，夫妻恩愛，夫唱婦隨。”

    我嘆了一口氣沒說話，外人看到的都是表面假象，其實我跟曹丕已走到了婚姻的盡頭，要不是看在兒女們的面子上，我真想離開曹家。

    清河公主接著說 ：“我本來要嫁給丁儀的，我很欣賞丁儀的文采。父親嫌丁儀長得丑，眼睛又小，將我嫁給了大將軍夏侯惇之子夏侯楙。夏侯楙在關(guān)中任職時，養(yǎng)了很多伎妾，我心里很生氣，打算不跟他過

    了，但我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你給我出出主意。”

    “你沒聽聽卞夫人的意見？”

    清河公主嘆了一口氣說 ：“我說了，但她只站在自己的立場，又怕曹家丟了面子，所以讓我忍氣吞聲。畢竟她不是我親生母親，還說男人們都這樣，哪個不是妻妾成群？”

    “說實話，每個女人面對這個問題都很頭疼，你現(xiàn)在還愛丁儀嗎？”

    “愛，他現(xiàn)在一直沒娶，要不是我父親阻撓，我現(xiàn)在早就是丁儀的夫人了。當初我曾憎恨父親，也憎恨曹丕，夏侯楙可是曹丕的朋友，他自然在父親面前大力贊美夏侯楙。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命。”

    我知道有些話不能明說，如果曹公和卞夫人知道我勸他們分手，他們還不得恨死我啊。我旁敲側(cè)擊地說 ：“自己的幸福生活，關(guān)鍵還是要靠自己把握和爭取，不要在乎別人怎么看，更別相信什么命，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幸福。我真佩服丁夫人，連曹公這樣的人都敢拋棄……”

    我自己的婚姻如今已是一團糟，陷入了泥潭不能自拔，我卻開導(dǎo)別人。我總是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不想別人看到我的憂傷，不想別人看到我過得不幸福。我總是假裝高興，假裝幸福，人前人后總是在說曹丕的好，從沒說過他半點不是，所以在別人的眼中，我們是恩愛夫妻，是別人學(xué)習(xí)的榜樣。

    “曹丕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氣。”清河公主說完就走，走了幾步回頭揮了揮手，“謝謝你，甄夫人，我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

    夜晚來臨，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雪。這一晚特別地安靜，再也沒有聽到環(huán)夫人的哭聲了。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后向窗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房屋、地面、樹上都蓋滿了潔白無瑕的雪，近看枝頭蓬松松的，像盛開的千樹萬樹梨花。

    院子里歡聲笑語，曹叡在和一群孩子打雪仗。

    中午時分，太陽漸漸懶洋洋地出來了，房頂、地面、樹上的積雪開始慢慢融化，地上已黑白分明，雪已是東一塊西一塊。這場雪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直到這時，人們才發(fā)現(xiàn)環(huán)夫人沒見了。

    管家?guī)�人四處尋找，在后院一個偏僻角落里的一棵樹上，人們發(fā)現(xiàn)環(huán)夫人已上吊自殺了。

    環(huán)夫人的死，讓我胡思亂想，晚上老做噩夢，是他殺，還是自殺？再聯(lián)想到曹沖的死，曹沖的死我一直覺得蹊蹺，曹沖真的是病死的嗎？

    有沒有人在藥上做手腳？我渾身顫抖，告誡自己盡量不要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