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荷葉湖逗留了五天，我感覺我身體發生了輕微了變化，可能有病的原因，甚至對每一根汗毛的消失都成了值得一提的事情，我不知道皮布有沒有這個感覺，我走到他跟前坐下來。

    “哪里會沒有，有。”

    皮布的回答讓我很滿意，原來是所有的生命都會有的現象。只是因為知道消失的截止時間。

    “皮布，你給這把劍拍照快一個小時，有這么喜歡嗎？”

    “我想送它走了，我們坐車上不了車，又不能老走路，東郊椰林到現在還沒進去看。”

    “也好，你又不真會舞劍。”我說。

    “要不要說得這么直白，一笑姑娘。”

    “我記得你說話一句話，直白才是研究真理的開始。”其實我心里是這樣想的：“裝什么大俠，那都是男人做的事情，你一個小男人就別做夢了。”我沒敢說出去，給他點面子。

    “一笑姑娘，我把這把劍埋在那棵椰子樹下，如何？將來椰子會不會變成白色的，如這把劍一樣。”

    “會吧，近墨者黑，近白者亮。”我按照皮布的思維調侃他。

    “哎呀，一笑，你越來越聰明了。”

    “現在就去——”

    他下樓在荷花湖的地方，砍下來很多荷葉，捆在一起。又在附近松土的地方埋了古劍，回頭剛剛抱起荷葉，后面就有人罵罵咧咧追我們賠錢，我們一口氣跑到旅館，我竟然也沒有肚子痛，謝天謝地。

    “皮布，我要是天天這樣，是不是就是好了呢。”

    “自然是好事，我也后繼有人了。”

    “什么呀？”我臉色突然紅了起來，剛剛在內心感覺到的變化難道被皮布看出來啦？不可能。我之所以感覺體內有些細微的變化，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血脈在體內走著走著突然拐彎，也不痛也不癢就是有冒泡的感覺。

    “一笑，你會懷孕嗎？”

    我沒有想到皮布問的這么直接，這么幾天的鴛鴦戲水，難道在水里也會懷孕嗎？應該不會的吧。

    “放心，有時候生命力強大到無意識。”

    皮布這么一說，我感覺我的確有懷孕的跡象。

    “像我這樣子宮腐爛的人懷孕這不是天方夜譚。”

    “也許這是上天安排的另外一種治療方法。”

    “但愿不會，我還是保守一點，異想天開的事情終究是不現實的。”

    “既然如此，我們明天去醫院看看。”

    “即使懷孕，也查不出來。”我說。

    “厲害的醫生一看就看出來，有一點小小的數據變化他都能分析出來。”

    “我們還是看完東郊椰林再去都不遲，都說這里很漂亮。”

    我們下樓準備一些生活用品，旁邊乘涼的老伯一聽說我們去東郊椰林，就開罵起來：“都被一些混蛋開發壞了，他們在海岸上填埋起起很高的地基，視線全擋住了。”

    “大爺，他們搞地基干什么？”

    “搞酒店，搞開發，搞人工島，在旁邊建了一條路，想看海，都過橋上他們的度假村里才行，想像往常一樣，看不到了，沙灘也爛了，水也臟了，加上游客亂扔東西，也沒有人打掃，都不管了。”

    “現在還在建嗎？”

    “沒有，早就停了，村民聯名寫信，人工島停工了。”

    “那島撤走沒？”

    “沒，填埋不容易，撤走更不容易，造孽啊。”

    我們聽說了這些消息，并沒有像村民那樣難過，他們個個臉上都是非常失望的表情，他們也不再愛這片土地，不在露出自豪的表情。

    “以前，東郊椰林是文昌人的驕傲，現在完蛋了。一笑，我們還過去看嗎？”

    “當然，都來到這里了，怎么不去。”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我們輕裝去看東郊椰林，慕名來的游客也不少，穿過一片椰子林，影影綽綽看到了大海，走到五公里沙灘上時，在最佳的看海位置，有一個很大的人工爛尾地基，擋住到了視線，海灘上的沙子很細很白，滿地的塑料垃圾，還有散落的啤酒玻璃碴子，如果不是當地人提醒，我們還以為是一個天然小島，要想看海，還必須走到旁邊的機動車道大橋，繞上去，上面是鋼筋水泥，還暴露在地基里，海浪拍打著水泥地基，上面長滿了雜草，也難怪漁民不高興，哪里有玩著沙灘看著大海喝著椰子來的天然愜意呢。

    “皮布，既然村民不高興，為什么不炸毀了呢？看上去這是在建造酒店，為有權有勢的人服務的，不過，它這樣做既毀了沙灘又破壞了原生態，不像我們北方人，沒看見大海，看見點水都很高興，可村民的生活起點高，自然是不滿意的。他們為何不讓它消失呢？”

    “這里面的事情牽扯到很多人，肯定有動不了的人，小人物說話不好使。可村民也有責任，填埋也不是一天兩天，在大海里建島，材料得開進來吧，開進來得有路吧，這么長這么寬的大橋，也不是一天完成的，村民為何到了地基都蓋好了才制止呢。”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們不夠熱愛這片土地。不夠特愛他們的大海。”

    “如果圈起來建造，他們不給人知道呢？”

    “還是不夠愛，看見修路的，不會去問嗎？再不然不會叫記者嗎？”

    “皮布，你太單純了。”

    “不是我單純，是村民有村民的硬氣，他們都有自己家的自留地，根本不需要卑躬屈膝，不像我們打工的，食物就在眼前晃動，他們隨時可以拿走，這你應該有同感吧？搵食艱難。”

    “當然有，搵食艱難。”

    “一笑，我倒有個主意，你想，這種事情，領導現在不敢提起，怕雙規盯上他，漁民也不敢去炸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們倆是過路人，可以承擔這個責任，我們替大自然炸毀它，這樣一來，當官的也沒有了后顧之憂，村民也高興。”

    我非常認同皮布的想法，可我就是怕，就是怕，給我們扣個概念，我們也是吃不了。

    “皮布，你要想做，我也支持，可你要有思想準備，蹲監獄的準備。”

    “你說的對，蹲監獄，我這輩子也沒嘗試過，試試也不錯。”

    “你想試試，那我就成全你。”我之所以敢這樣支持他，是因為我會制造炸藥，我父母家就是生產鞭炮發家的，現在生意不好做了，也就轉行去做滅火器了，所以我懂。

    皮布聽我一說，高興起來，說道：“走，我們回去規劃一下，也算是為大自然，為官員為村民做點好事。”

    我大腦處于絕對興奮的狀態，回憶著父親配藥時只帶我在身邊說話，現在才意識到配藥是多么危險，盡管我想了明白，可是在配藥過程中的快樂是記憶在心中的，對于父親來說，他不想要我，想滅了我，最好的方式，當配藥失敗時他也不是一個人走，這樣多好。

    可我從此學會了一項技能，今天就可以大顯身手一番。

    “皮布，我終于有了一樣你不會我會的東西。”

    “你仔細想清楚，把清單列好，我們買最好的材料，別出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