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阿軍的傳奇經歷(二)
作者:
陳進 更新:2019-12-24 18:01 字數:2083
一個月后,《春色紅杏劫》地下出版,暢銷于各大地攤。阿軍也賺得了成為作家后的第一桶金,有了錢之后的阿軍洗去逃亡時一身的落魄,生活異常滋潤,連抽中華煙的時候,都在想怎么酒店沒有猶太煙賣?
一次阿軍閑逛圖書城,在看到當今一些美女作家、80后作家的代表作后,發現原來正版書籍也可以寫得這么黃,不禁信心大增,磨刀霍霍欲向文壇。
由于生活素材在《春色紅杏劫》中耗盡,阿軍開始翻譯古代白話黃色小說,三言二拍、《肉蒲團》先后被譯為現代漢語出版。阿軍深厚的古文水平使得他的翻譯小說頗受讀者歡迎,就連“玉莖”都被譯成了“玉樹臨風的陰莖”,才氣可見一斑。并且每本書的扉頁上都有阿軍的半裸照片,肌肉發達,體毛遍野,讀者在書店一見,啊!原來是鴨寫的書,一定好看!
一次阿軍的黃色小說受到了一位大學中文系老教授的撰文批評,說以阿軍為代表的這一代年輕人道德淪喪。阿軍暗罵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老家伙是越活越年輕了。事實表明這位老教授確實是越活越年輕,一次前去洗頭房嫖娼,不幸被公安部門抓獲。
阿軍在成為作家之后,發現這個職業并不能帶來穩定的生活,如果不寫就無法獲得收入。到報社做記者編輯是個不錯的工作,于是某一天阿軍帶上自己的作品前去報社應聘。
不幸的是,報社人員問的第一句話是:“你的學歷是什么?”
阿軍毫不氣餒:“初中。但是我要說的是——”
對方打斷他:“你不用說了。我們不會要只接受九年義務教育的人才。”
當時天空陰霾,阿軍垂首走出報社。灰色的旋渦,將他卷入了迷霧中。難道人生就真的如此殘酷?阿軍不停地思考人生,以至于前方報社社長的專車奧迪駛來,阿軍都不曾注意。此車的司機似乎舒馬赫,速度之快也只能在F1大賽上才能見到。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阿軍倒在了血泊中。
社長下車后,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差人把阿軍送到了醫院。結果是,阿軍被截去一條腿。社長感到更加不好意思,于是安排阿軍在報社里做了一個編輯。阿軍失腿,焉知非福。這就是阿軍供職于某報社的由來。
阿軍的事跡給我們的啟迪是,成為一個作家,一定要在寫作之外多花一些工夫。我們苦苦思考該如何花工夫,花什么工夫。終于,計策才下眉頭,便上心頭。
所謂古代憤怒出詩人,今朝風流出文人,我和老段決意學習阿軍大無畏的風流精神,前去洗頭房尋覓靈感。那夜春風有力百花放,我們走出住處,搭車前往城鄉結合部處,略知城市規劃的人都知道許多城市都是此地暗藏紅燈區。
我們放眼望去,一條街上燈火晦澀,玻璃門內被紅簾遮掩,里面對于我們來說是個未知世界。門外三三兩兩的妓女正在招攬生意,看見我們的到來后,極盡嬌媚之態,叫春道:“帥哥,來啊!三八婦女節,我們優惠酬賓。”
我們選定一家,被引入店內,屋內一位大款模樣的人正束衣完畢,口中余氣仍喘,嚴肅地對我們說:“你們怎么也來了?這一代年輕人啊,沒有道德感!”話音剛落,就被一個名叫小紅的妓女趕走。
小紅說:“你們來吧!”
老段驚訝:“難道你不休息一會?”
小紅說:“不用了,勤勞致富。你要憐香惜玉就找你老婆去吧。”
老段再說:“那多少錢呢?”
小紅:“每人次三十。每次不超過二十分鐘。超過后按一分鐘一元算。計價模式和中國電信差不多。”
老段叫貴:“不是婦女節優惠嗎?”
小紅說:“婦女節你更要體貼女性知道嗎?”
老段砍價:“十五不行嗎?”
小紅說:“如果你們兩個同時進行,那就可以。”
老段說:“那行!我們同時進行!”言畢掉過頭對我說:“老張,我們開始并肩作戰!”
我看著小紅的臉,只見上面脂粉和中國傳統文化一樣厚重,科學知識告訴我們化妝品中含有大量的砷,不利健康,如果吸食入腹,可能有斃命之厄。于是我提議:“你能不能先洗個臉?我不太喜歡濃妝的。”
小紅不解:“可是韓國女人都是這樣啊!”
我只好說:“這是中國!你不能移風易俗,要入鄉隨俗,我們不喜歡韓流!”
小紅無奈地只好先洗臉,頓時一盆清澈的開水化作酸乳。小紅拭干臉龐,露出本質的一面,說可以了吧?我正欲消費,卻不經意地望了望她的臉,覺得有點熟悉。稍作思考,我驚異地指著她叫道:“你——你——你是吳麗紅?!”
小紅也很驚訝:“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說:“我是老張啊!你小學同學啊!你不記得我了?你那時是三好學生,我很崇拜你啊!”
小紅被喚醒記憶:“啊!是你啊!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們同桌啊!你小子當年每次考試都抄我的!我想起來了!”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激動地說:“當時我們畢業聯歡會上說二十年后再相會,沒想到不用二十年我們就又見面了!”
小紅拉住我到沙發上坐定,感嘆:“人生就像一場戲劇啊!你小子怎么不學好,到我這里來了!”
我說:“我是差生,來這也沒什么意外的。可你怎么干這行啊?當年老師說,我們班以后最有出息的就是你啊!”
小紅點了一根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為人民服務,不分貴賤。”
我覺得這話有些道理。小紅接著說:“好了好了,今天小學同學相見,實在難得。我給你們免費吧!別客氣!別說二十分鐘,就是二十小時,小學同學我也招待得起。”
面對我昔日崇拜偶像,我無法起任何邪念,破壞童年記憶中的崇高和美好。我連忙擺手,說:“不必了,不必了。你太客氣了,你先忙吧。我們有事,先走一步。”說完互相恭維幾句,便和老段逃回我們的那間小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