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重上正軌
作者：
子彈沒槍 更新：2020-01-08 16:45 字數(shù)：1969
拿著兩根手指當證物,沈豆成了新的部長,對馬老板忠心耿耿,馬老板也很器重他。也就在那天晚上道前消失后,他也一下在所有人的記憶中消失了似的,再沒有人提起他。卻只有一個人還記得他,那就是沈豆,沈豆在馬老板安排的大房子里堆了個土丘,每天都燒香祭奠。他主動申請了對道前家的孩子沈飛龍的撫養(yǎng)權,雖然他擔心她會提出異議,可是罪惡的心需要救贖和安慰。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沒有反對。就這樣,到了她分娩的重大日子。
一個健康的女嬰呱呱墜地,其可愛的樣貌引來所有醫(yī)生護士的圍觀和贊嘆。他們都期待著沈豆激動的神情,然而事與愿違,沈豆看到這個女嬰,想起的是他自己亂倫的罪孽,他不敢正眼看她,只是隨口說著真漂亮真漂亮。醫(yī)生護士留住他,讓他給孩子取個名字,沈豆想起了曾經(jīng)看到的鳳凰,便隨口說道:“就叫她沈飛鳳吧�！�
身為家長,大都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像沈豆這家有龍有鳳的就不多了�？梢哉f這兩個孩子是幸運的,他們打小就吃著聞風區(qū)較好的食物,上最好的學校。其他的孩子則需要很大很大的努力才能進去,并且長期營養(yǎng)不良。沈飛龍是個很有沖勁的人,在他長大成人的二十年里,一直把家里收拾干凈,在學校也回回拿全額獎學金。
就在沈飛龍即將選擇大學的時候,馬老板的經(jīng)濟危機已經(jīng)暴露無遺了,用刺刀和警棍保護著他的工廠。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能夠安全,馬老板發(fā)布了命令,讓學校挑選些好學生出國留學。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因為整個聞風區(qū)已經(jīng)與世隔絕好久了。馬老板把那條小金魚交給了自己的兒子,讓他當出國的花銷。沈飛龍自然是被選上了,另外還負責當馬老板兒子的助手。在這離別之際,沈飛龍打掃干凈了屋子,給自己的妹妹和媽媽一個吻,收拾行裝,乘上了前往安樂鎮(zhèn)的車子。
家里的工作就都交給了母親還有飛鳳,沈飛鳳也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孩,雖然比不過哥哥,卻也和他不相上下。她在學校被人調(diào)侃為瘋丫頭,因為她的責任心很強,凡是交給她的任務,她一定不折不扣完成,甚至完成的更好。她和哥哥被全校追捧,女生都喜歡她哥哥,男生都喜歡她。不過像談戀愛這種事在學校是不被允許的,所以至今只有一個人斗膽寫過情書給她,而那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學校開除了。
現(xiàn)在的沈飛鳳已經(jīng)長成一位婀娜多姿的大姑娘了,按道理應該給她準備婚嫁了,可是飛鳳不理睬那些過來求親的人,尤其是父親介紹的。在她心中,父親一直是個奇怪的存在,不正眼看她,對她雖然很關心,卻總是不那么自然。所以她不大喜歡自己的父親,母親對她愛若掌上明珠,每晚都會給她講過去的事,當然一定會講鳳凰飛來,給她帶來了這么個可愛聽話的好女兒之類的話。飛鳳喜歡躺在母親懷里,并且愿意一直這么躺下去。
過去的那么多年,沈豆一直在向馬老板提議,修復那座被沈麥拆掉的橋,馬老板一直因為經(jīng)費緊張為由推脫。這回實在撐不下去了,果汁已經(jīng)沒人愿意買了,種的果子被饑餓的人群搶空了,馬老板向安樂鎮(zhèn)那里偷偷請求援助,還是派人游過河去拿的,因為要節(jié)約資源。馬老板同意了沈豆的提議,并且讓所有原來果汁廠的工人一齊去修。在確認能拿到豐厚的報酬之后,那些工人才拖著身子往河那邊走。
河并不是很寬,要修一座橋是輕而易舉的,沈豆指揮著那些工人干活,修了三天,連橋的一半都沒修好。沈豆很是憤怒,因為他知道這座橋只要花上一天就能修好了。是的,在很久以前確實如此,沈大爺一個人用一天時間就修完了。但畢竟此一時彼一時了。修了一個星期又一天,這座橋宣告完工了。沈豆請馬老板來剪彩,馬老板沒有答應,派了個隨從過去,讓沈豆自己剪彩。沈豆嘆了口氣,自己剪完彩后第一個走上了橋,在搖晃了幾下后和橋一起掉進了水里,沈豆本能的開始速游,可是身體已經(jīng)不聽使喚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老了二十四歲。工人們奮力把沈豆打撈上岸,然而沈豆已經(jīng)昏死過去。他們把沈豆送到醫(yī)院,經(jīng)過搶救,醫(yī)生告訴他們,這位病人的雙腿已經(jīng)凍壞了,再也無法使用了。
沈豆迎來了他的癱瘓生活,由于他還是個部長,所以生活不至于完全癱瘓,馬老板會定期給些補品,醫(yī)院那里是免費治療的。沈豆在這之后,就是過著在輪椅上曬太陽的生活。他的妻子和女兒來照顧他,這樣的生活本該不壞,可是多年的矛盾終究是會爆發(fā)的,飛鳳并不喜歡這個父親,如果不是母親的話,她才不愿意照顧他,她認為父親并不愛她。
馬老板經(jīng)濟危機越來越嚴重,給的補品也停了,醫(yī)院也開始收費了,讓沈豆自謀生路吧。沈豆的妻子只能出去找些工作掙東西貼補家用。在家的女兒就冷落了父親,所以沈豆往往一整天呆在輪椅上沒人說話,沒有東西吃。偶爾想到的話,女兒會不聲不響送去些吃的,然后不聲不響走開。
平靜的生活讓沈豆的心也平靜了,他這才感覺一切是那么的美好。這樣的感覺以前體驗過,那還是聞風廟的瘋癲人送給他煙葉的時候。想來也那么多年了,不知道現(xiàn)在聞風廟的那個人怎么樣了,過去可是他唯一的朋友。他還活著嗎?想到這里,沈豆不免感嘆時光的飛逝,他兩鬢的斑白也提醒他,自己終會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