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沈從道
作者：
子彈沒槍 更新：2020-01-12 22:20 字數：1694
名譽街頭的一間酒吧里,兩個年輕人正在做人生最后一次交談。一小時過后,其中的一個人將結束自己的生命。晃了晃酒杯中的氣泡,沈從仁給自己的弟弟沈從道敬了倒數第二杯酒。從仁已經頭昏腦漲,在這似醉非醉間,他看著沈從道,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若狐的預產期就快到了,在這樣關鍵的日子里,沈飛龍還是在不停忙碌,計算著這個那個的數字。飛鳳仍舊在公司里忙碌,大家的流言蜚語她已不在乎,老板的邀約她也不再推辭。即使被人發現她和老板在辦公室風流,她也沒有任何表示。這個奇怪的家里,只有那位不知名的母親和從仁陪在若狐的身邊。現在的從仁長大了不少,他已經知道即將發生什么,他會有個弟弟或者妹妹。長大點的從仁也開始認真地觀察著若狐,這位墜入凡間的仙女。以前若狐經常把他抱在懷里,感覺若狐的胸讓人很是舒服,現在他特想看一看。在若狐大肚子的時間里,從仁一直形影不離,若狐也是對他關愛有加,那是每位女人都有的母愛吧。
就在若狐生孩子的那天,從仁還是一直陪在若狐的身邊,看著她的臉。若狐的臉顯然很蒼白,大口喘氣,等救護車到來的時候,母親和從仁加上醫護人員一起把若狐送上了救護車。來到醫院之后,若狐被推進了產房,母親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從仁則趴在產房的門上一動不動,如此堅持了一個半小時。若狐在里面的尖叫聲慢慢減弱,等大門打開的時候,醫生和護士還在替自己擦汗。他們接生過那么多的孩子,唯獨這個孩子最倔,賴在媽媽的肚子里不出來,用了吸盤還花了那么多時間才把他吸了出來。
這是個出生后哭一會兒就安靜的乖孩子,護士把他放在了一個小床上。母親和從仁都圍著看他,從仁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弟弟,他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可愛。母親把手伸過去摸孩子的額頭,那孩子居然用小手握住了她的小拇指。這孩子真好,母親感覺很欣慰,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沈豆,可惜他沒能看見。若狐隔著床,用充滿愛意的眼神看他,那個孩子慢慢睜開眼睛,他的眼睛震驚了不知名的母親,讓從仁一直對這個弟弟敬而遠之。他的右眼是黑色瞳孔,左眼是紅色的瞳孔。若狐并沒有害怕,她坐起身子,把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懷里,孩子的小嘴咧著,發出口水的聲音。母親讓從仁在這等一段時間,自己先回家一趟。其實她是要通知沈飛龍和沈飛鳳,家里又多了新成員。
飛鳳正在公司忙得不亦樂乎,根本不把家里當回事了。沈飛龍最近的日子不大好過,就在他往來于辦公室和會議室的走廊里,一顆鋼珠打在了他的左臉上,飛龍被這一擊打倒在地,嘴里滿是血。居然有人敢出此狠手,飛龍異常憤怒,解雇了一些人,還打算修改法律,保鏢不能保護好被保人的,死罪。對于這些事,大家都習以為常了,你愛咋改咋改,愛咋說咋說,反正我們自有辦法。這次母親打來電話,飛龍終于有了給自己請假的理由,他先召開會議,提議修改法律,將公務員不得以任何原因請假進行改正,公務員可以因妻子懷孕或喜添貴子為由請假。一改完,沈飛龍便急匆匆趕到了醫院。那是若狐第一次看到了飛龍的笑容,她希望絕不是唯一一次。
在酒吧喝著酒的沈從道看著醉醺醺的哥哥,不免心生同情,他握住哥哥的手,想說些什么,卻無話可說。我來給你講個笑話吧,從道不等哥哥同意便說了起來,從前有這么一個人,他這一生就沒有怎么笑過,確切的說也笑過,笑過:一次,兩次,三次,四次……還是五次呢?從仁聽著苦笑起來,他知道從道說的是誰,正是沈飛龍。在他的記憶里,沈飛龍永遠板著一張臉,印象中也只有第一次見到沈從道的那一次才看見他笑過,對了,記得那個時候……
沈飛龍手里托著孩子坐到若狐的床邊,若狐用手指動了動孩子的嘴唇,孩子用嘴唇銜住了自己媽媽的手指。沈飛龍把手搭在若狐的肩膀上,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取個名字吧,若狐對他說了。沈飛龍想了想,就把孩子完全交給了若狐,起身離開了。這一切讓母親莫名其妙。飛龍留下了一句話:世間的生靈本來就沒姓名,在我眼里,他也一樣。
本以為是自己的孩子就能有些人情味,若狐抱緊了孩子,她親吻著孩子的額頭,孩子,別怕,父親會愛你的,會的。若狐在千年之前所感覺到的燭龍和現在所感覺到的飛龍在一點上是一致的,他作為主宰是沒有感情的,并且認為這樣是對的。想到這里,若狐開始懷疑自己等待這么一個人千年是否有意義,她究竟是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