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建國初識廖進軍(二)
作者:
笨笨的姥爺 更新:2020-02-15 08:58 字數:2211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倉巷的周邊地區已經陸續有樓房豎起,古色古香的“文宅”風貌依舊,等到了國慶六十大典前后,與這一片區比鄰的一塊面積不小的棚戶區實施全面改造,但同時又先后發現了規模宏大,布局規整的宋元糧倉、元代石拱橋等遺址,并入選了“2009年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初評名單,從而引發了國家、省兩級文物部門高度重視,一場曠日持久的爭奪戰就此拉開序幕。
有關報道曰,震驚:考古新發現,尚未面世就要消逝;憤怒:開發商與考古部門“搶時間”;荒唐:一邊在“毀遺”,一邊卻在“仿古”。一時間口水仗甚囂塵上,在一片拆遷的廢墟之上,地方經濟的GDP、城市建設、文物保護,還有各階層各群體的利益之爭,讓市委市府的主官們騎虎難下,傷透了腦筋。但是不久人們就發現了江州市區樓層最高的住宅樓群拔地而起,而相隔數十公尺外依然有“貧民窟”環繞的這一奇特現象。
有報道說,中國建筑平均壽命只有30年。是天災還是人禍?每年20億平米建筑面積,相當于全世界40%的水泥和鋼材,而只能持續30年,誠乃可喜——新的政績,可悲——能源浪費,可嘆——無可奈何。比如就在江州市,就還出現過“臭蛋”和“鬼城”的新聞。特別是那枚“臭蛋”,曾經作為“中國千禧年慶典十大分會場”之一,著實在海內外火紅了一陣,并成為“政府形象工程”的“標志性建筑”。無奈好景不長,投資總額達1.4438億元卻不得善終。當時的主官們,當時的開發商們,還有為之歌功頌德的主持人們不知作何感想?好的是還有類似“文宅”這樣的建筑保留著,否則中國建筑的平均壽命起碼又得折損個五年八年。
江州人都記得,1999年12月31日,全國人民慶祝千禧年之夜,江州城東郊因為有個“巨蛋”,成為國家有關部門舉辦的“神州世紀游”活動開幕式暨新千年慶典的十大分會場之一,一時間江州人興奮異常,好像江州進入了全國乃至全世界的視野,個人的身價也得以拔高,“誰不說俺家鄉好”。但是好景不長,“巨蛋”很快成了“詐蛋”“臭蛋”,最后徹底“完蛋”。這給還沉浸千年之“禧”的江州人,不啻在大冬天的被潑上了一盆冷水,渾身拔涼拔涼的。
更令人叫屈的,是在這之前幾年,江州城西郊已經冒出一個“鬼城”,投資4000多萬元(九十年代初),新建的旅游景點“三國城”,是當時江州最大的人造景觀,曾經風靡一時。但因決策、經營不善,第二年就開始蕭條,隨后關門打烊。“城內”一片廢墟,破瓦碎磚,殘垣斷壁;一片狼藉,雜草叢生,滿目蒼夷。原來早就成鬼的三國人物(塑像),橫七豎八,尸首相離,支離破碎,慘不忍睹。所以謂之為“鬼城”。它和后來的“臭蛋”齊名,一東一西遙相呼應。
有人家隔壁的CN市全是人造景觀,卻一派欣欣向榮。讓江州市民從腳么丫子里來氣,卻又不得不服。
有記者用“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表達出了 “鬼城”,對“臭蛋”的瀟灑和無奈。還有自嘲為“江州小雞”的網友,發帖為“巨蛋”立碑送行:“生于2000年,卒于2010年。江州小雞敬立”。文建國作為江州市民也只能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同時作為公教人員,似乎對政府行為還不宜過多的指手畫腳,偶爾在飯局上,借著酒意,數落幾句,便呵呵哈哈一笑了之。
也許正中了那句老話“窮則思變”,文建國居住在倉巷一帶,變化也是很大的。然倉巷是倉巷,紅旗口是紅旗口。紅旗口幾十年來始終還是那樣,街道還是那街道,建筑還是那建筑,人呢,當然還是那人。它沒有倉巷天翻地覆的變化,但它那氣勢,那底蘊,那社會風貌與倉巷就是不同,幾十年來,它的變化不大,給人的感覺仍然還是很舒心很愜意。用文建國的話說,貴族終歸是貴族,暴發戶終究還是暴發戶。但最后,它仍然沒有逃得出商品房巨大利潤的誘惑,文建國的摯友廖進軍自然也得以分羹一杯。
倉巷有一所小學,就在幼兒園隔壁,卻沒甚變化,起碼是在外貌上保存著它特有的歷史風貌。學校在倉巷的最東頭,曰:“敏成”小學,取其“學以通敏,業以勤成”意。可見這當初辦學的人頗有學問,不是簡簡單單就用上倉巷兩字,更沒有像后來的人,喜歡冠之以“財富”“常發”什么的,俗得令人倒胃惡心。同時它也不具有什么色彩,只是抓住了人性中某個關鍵——只要人類存在,其內涵就不會改變。多好。
敏成小學建于1921年,后來有校長不無自豪地介紹說,我們學校與中國共產黨同齡——又有誰說不是呢,但她也閉口不談這所小學的建立到底與黨的成立有無特殊關系。如此推敲,她說的“同齡”就是正確的廢話了。
敏成小學大門門樓前豎立著兩個抱鼓石,一面雕刻有花卉,一面雕刻著動物。敏成小學曾以設施齊備,環境幽雅,教學嚴謹,成績斐然而飲譽江州。玲瓏的假山,百年的古木,清澈的水池,古樸的桂花。學校除一般教室外,還設有科學館、圖書館、美術館、體育室、音樂室、衛生室、食堂和花房等設備設施。學校到處有小花園,園中有花草、樹木、荷花池、假山石等。后來教育要搞現代化,要求什么幾室幾館。文建國曾經回母校看過幾次,想想也是的,這幾室幾館的,我當初上小學的時候好像就有,怎么幾十年的折騰,反倒從頭開始了。
學校門口盡是些小攤販,吃的有一分錢一支的棉花糖,二分錢一碟子的螺絲頭,三分錢兩塊的蘿卜絲餅子,還有雞毛換糖的貨郎擔,用一支牙膏皮子可以換上一大塊的麥芽糖等等。小人書攤子旁邊往往水泄不通,一分錢看一本,二分錢看三本,四分錢看七本,五分錢盡管看個夠,但只能是以一人次計。掏不出錢來的,也可以站在書架面前(或蹲在書攤面前)略飽眼福,實在忍不住了可以小心翼翼地用兩個指頭翻開,但不能將書拿在手上。否則的話,老板一句“請先交錢,再拿書”的言語飛過來,是很沒面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