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禧年建國求婚(三)
作者:
笨笨的姥爺 更新:2020-07-20 08:26 字數:2097
千禧年之夜,正是周五,從明天起有三天假期呢。文建國自嘲50歲的老男人玩起了小男生的玩意兒——送花求婚。女人愛花,男人愛酒。這是大自然賦予人類的特權,可他實在不愿意捧著鮮花在馬路上招搖,只有請花店送花了。他甚至想到,如果自己手捧鮮花,讓史靜勾著的他的胳膊在倉巷走一圈,那會引發怎樣的轟動?不敢不敢!他承認,我是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他下了一番功夫,根據對花的知曉情況,再翻開《辭海》逐一查核,才開出一份清單,每種花色各三朵,暗含著那人人皆知的三個字。建國看看清單,足以表達自己對史靜的贊美、祝福和追求了吧。
高貴,典雅的大紅牡丹;浪漫真情和珍貴獨特的紫玫瑰;純情、純潔,愛的表白、永恒的祝福的白色郁金香;只想和你在一起的深紅薔薇;永恒愛情的藍色勿忘我。
當天晚上,建國要在史靜家吃飯,史靜自然高興。本來史靜是準備到大姐家蹭飯吃的,她就麻煩大姐送點菜過來。大姐正好抓住機會,對史靜又是一番拷問,要她不要想得太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建國下班時間不到,就進了史靜的家門。史濤看到建國來了,就詭譎一笑,先走了。
建國幫著史靜一起做飯,鍋碗瓢盆,像個居家過日子的樣子,史靜還為建國準備了一瓶紅酒。
這是史靜第一次和建國單獨吃飯,而且是在自己家里。她心里也在想,看來是越走越近了。有個建國在家里,感覺上顯然是不錯的。可我現在能接受他嗎?上次浮玉山散步,自己對他已經公開認可了,只不過還存在兩人相處尺度的把握問題,以及最后說法的口徑問題。她奇怪的是,建國為什么還不交待婚姻現狀,還不主動捅破這一層關系,總不至于是要我先開口吧?
兩人坐下用餐不久,門鈴響起,史靜看看建國,實在想不到現在還有誰人打擾,她讓建國坐著,自己去開門。
來人竟然是送花的,送花的說,今天中午有一位W先生訂的花,讓我們在新聞聯播節目開始的時候送給史靜女士,史靜聽到身后的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熟悉的片頭音樂正在響起。
史靜捧著鮮花倚靠在門上,原來這一切是他精心準備的,看他平時不聲不響的,倒玩起了浪漫?她很想歡呼著奔向建國,撲向他的懷抱,讓幸福就從這一刻開始吧!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體,她竟然是一陣顫栗,有激動,有惆悵,眼淚掉在鮮花上,晶瑩剔透。
建國見她去開門,卻沒有了聲息,走過來,見她淚眼婆娑,手里捧著鮮花,大概可以猜想到她此刻的心境,他佯裝不解,說:“怎么啦,有誰人欺侮我的‘史妹妹’了?還是花不好?”
史靜并不遮掩,破涕為笑地說:“建國,謝謝你!雖然你的花來遲了,但我還是十分感謝你!”
“是遲了點,但我認為,你現在是最需要的時候。”
“貧嘴吧?該送花的時候沒有人送,現在我是人比黃花瘦,人不如花,還要用鮮花來氣我?”史靜亦喜亦嗔地說。
“是嗎,那給我扔掉算了!”建國就要去拿花,史靜已經迎了上去,到了面前卻轉過身來,竊喜。于是建國就從背后抱住她,在她的頸項上久久地摩挲。
吃飯的時候,史靜突然發問:“你這個樣子和我相處,就不怕我嫂子了?”
“誰嫂子?你說的是誰?”建國故作驚訝地問。
“江陽市的付主任啊?”
“我們離婚兩年了,怎么,你還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呢,你告訴過我嗎?”史靜憋住笑,反而責怪建國。
“那真的對不起了!不,不對。”建國似有慚愧,又想到她史靜也不是那種人啊,再看看史靜,史靜卻故意不看他。
他意識到這里面肯定有詐,于是就故意說大話了,“嗯,不管她,隨她去!我想和誰好就和誰好。現在不也開放了,我就不能放開了?”
史靜大笑,笑得開心極了。
她說:“你看看,你看看,難得說句大話,卻前言不搭后語。剛剛才說是離婚兩年了,現在又吹牛開放了,放開了,不管她了?”
建國也意識到自己說岔氣了,一口紅酒就差點噴了出來。
“言歸正傳,言歸正傳。”建國笑著說,“情況就是這個情況,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怎么樣,我們結婚吧?”
“請你再等三年好不好?”史靜顯然早有準備,但她不無憂慮地說,“像我這樣的毛病,五年一個周期,如果三年之內沒有轉移,沒有復發,我提前兩年把自己送給你。不要你開口,我送貨上門,如假包退。”她故意說得輕松,停了停,她又說,“我既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你負責。我希望我們能夠共同生活二十年、三十年,一年當作兩年過,這樣的話,也就基本上彌補了前三十年的遺憾。”
建國看她說的真誠,也沒有更充分的理由去說服她,只有默認。過了片刻,建國才說:“我想,如果結婚了,我可以更加方便照顧你。”
“沒事的,就像現在有你能夠來陪我,我就十二分滿意了。你一個大男人家,笨手笨腳的,照顧我什么?說不定,哼,日常里還需要我照顧你呢,是吧?”
史靜這一說,倒把建國說得不好意思了。不是嗎,她住院期間,什么事也沒有讓他做。建國記得她說過一句話,“你能每天來,我就每天開心,我心情好了,病也容易好了。”
建國看看時間,不敢再打擾了,他知道她已經調整了作息時間,不再是夜貓子了。走到門口,史靜主動拉住他問:“不生氣吧?”然后她就把自己依然洋溢著青春氣息的第一個吻,獻給了建國,但只是淺嘗輒止,蜻蜓點水。
她怕建國控制不住,也怕自己控制不了。她百般無奈地說:“今天就到這里吧,我相信,我們今后的日子長著呢,又豈在朝朝暮暮。”
史靜打開門,用舞蹈動作擺了一個“請”的造型。她的動作很優雅,建國的感覺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