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小小淘氣鬼兒

    談起少年做的壞事，此時的我們都笑出淚花。的確那時候太不懂事了。讓大人們又氣又恨，而一群孩子卻自鳴得意，不也樂乎。

    上小學時，有一天放學回家，一般幾個孩子一群去山溝河邊打豬食。我和秋子，碌硃，還有葛根。最小的是黑子。個子還矮小，黑不溜秋的，開玩笑就叫他黑蛋。葛根大兩歲但很陰沉，一般沒笑容。像灘死水。碌硃性子火爆，有時候吵架甚至動手。但還是能玩到一起。這日下午，放學很早，太陽西斜，但還是很熱。我們幾個就到村西頭的大水坑戲水。

    我們都是會幾下子狗刨。我第一個跳進水里，腳底像是被堅硬的刺物扎了一下，刺骨的痛。我的頭剛出水面，秋子他們幾個就跳下來，撲通撲通，水坑里形成破浪，不斷的拍打墻壁。他們并不知道我的腳被扎傷了，互相撩水嬉鬧。誰撩的兇誰英雄。，我擺手示意停止，誰管這一套。照樣子猛烈進攻。我堅持不住，就迎著水浪，勇敢地沖出重圍，率先上岸。期間被灌進幾口水。險些沉入水底。

    我真地有些氣惱，臉色很難看的怒視著，心想，你們幾個也被水灌幾口，出不上來氣的滋味也嘗嘗。幾個混蛋，真想一腳踹進水里去。我緩解一會，感覺腳下黏糊糊的，低頭一看傻眼了，殷紅的血沾滿石板，由于很熱，腳板都被粘住了，努力抬起腳，血絲拉開很長。石板上一個血紅的腳印。這時我的氣更大了，看到伙伴們玩的熱鬧，就故意搬起一塊石頭狠狠地砸進水里，噗通一聲，水花飛濺，巨大的沖撞力晃悠的水面厲害，幾個伙伴一時控制不住方向，順著水浪游蕩。

    伙伴們上岸后，開始猛烈的咳嗽，吐出一口口水，但他們休息時眼睛里冒著火，紛紛怒視，我莫名其妙地問，你們這是瞪誰啊。

    秋子嘆口氣背過臉去。明顯的不高興。嘴里嘟囔，都是你砸進一塊大石頭……黑子也沒有說話，葛根也沒有說話，唯有碌硃瞪起了眼睛，血紅的眼睛就像遇到了敵人。他怒火沖天地說，黃連，你敢用大石頭砸我們。你想淹死人啊。

    我看到碌硃握緊了拳頭，有廝殺的狂妄。我的火氣也就被激發出來，大聲還擊，你們看看，我的腳扎的流血不止，你們還給我撩水，險些淹死。誰欺負誰啊。

    眾人看到了我的流血的腳，也就不再糾纏，口氣軟下來。碌硃補了一句，要不是看大家的面，我就打你一頓。我當然不怕，我知道他是瞎咋呼，真要動手，不是我的對手。我曾幾次摔倒過他。碌硃看我沒有屈服，也就自己軟了。一場即將發生的斗毆平息了。

    皮膚曬干，我們都沒穿上衣服，忽然過來幾個女生，捂著臉走開。旁邊有幾個老娘們大聲說，你們看看，這幾個小子蛋子光屁股溜丟的，真不嫌羞。

    我們的小物件被偷看了，個個臉紅到耳根。急忙穿上衣褲，背著框子一溜煙的跑了。

    大水池子不遠就是一片菜地。是一公里外的鄰村人家的。我們都奮力在菜地旁邊挑選豬食的野草野菜。苦菜眼鏡菜頭發菜蒲公英茵陳苗馬齒覽等等。秋子黑子葛根都吃苦，我們幾個的背筐都滿滿的，唯獨碌硃還空著。

    碌硃平時不太愛干活，家里人說是一個懶蟲。尤其是他的奶奶，見人就說，你們看看黃連姐弟幾個，個個能干活。再看看我家的碌硃，扣著屁股懶。他娘更是氣的咬牙。特意找到我的娘問，你家的黃連真能干活，我家的碌硃懶得要命，你是怎么教育的。啊。我的娘就說，嗨，我的孩子也是懶，不聽話就拿紫荊棵子扎他，一嚇唬就怕了。

    碌硃的娘回家就開始教訓，碌硃，你看看黃連多干活。你真他娘的懶蟲，扣著屁股懶。碌硃很是不服氣，黃連能干活，他算個老狗屁呀。我都不想搭理他。碌硃的娘訓斥，你還敢嘴硬，你不干活就拿紫荊棵子扎你，看你敢不敢偷懶。碌硃毫不示弱，我就是不干活……碌硃娘抄起一把紫荊棵子追著打。碌硃愿意為是嚇唬，不僅不躲，還逞能說，你打你打，看你敢打。碌硃娘更來氣，你看我敢不。打死你打死你。碌硃哭訴，你用紫荊扎我，啊啊……碌硃娘狠狠地說，黃連的娘說，孩子們不干活就用這東西扎，一扎就嚇唬住了。碌硃氣恨的罵道，原來是黃連的娘使壞……從此，碌硃就和我結了怨。有種敵視。

    今天的太陽都要落山了。碌硃的筐子還是空的。我們幾個就要回家，碌硃卻眼睛盯著菜地。我們說碌硃走啊。碌硃指指菜地，扮了個鬼臉。我們噗嗤一笑，知道碌硃要干壞事了。

    干壞事是小孩子的天性。菜地里有一個很大的瓜。我們在瓜的中間用鐮刀挖出一個小洞，掏出里面的瓤子，然后嘩尿。碌硃還不解氣，往里面拉了一頓屎。然后蓋嚴實。碌硃還隨手擰下一個大瓜塞進筐里。急急忙忙的拔草掩蓋。我們怕有人看見，也幫他拔草。蓋滿筐子逃離了現場，一路上為惡作劇驕傲的大笑不止……

    我的出血的腳還是被娘看到了，盡管我強壯笑臉，走路也掩蓋不住踮腳。痛苦的表情逃不過娘的眼睛。娘驚訝地說，你的腳崴了。走路一顛一顛的。我支支吾吾，說沒事啊，快步走到豬圈，喂豬野草一股腦的倒出去，聽到豬的興致勃勃吃得香脆，看到尾巴卷來卷去……

    娘說，你說實話，又去水池子鬧水了。我低頭否認。但經不住娘的再三追問，我低頭認錯了。娘狠狠地打了肩膀一巴掌，啪的一聲，肉火辣辣的。娘嚴厲地說，你們知道多危險，大人都不敢進去，一人多深的水，沉下去誰救得出來啊。

    我認錯了，保證不再進水里。但我生氣是誰報告娘的。讓我挨了打挨了罵。一定是路過的女生或是那幾個呼喊的老娘們。真是不要臉，偷看小子的小物件，哼哼……

    沒過幾天，村頭傳來大聲罵人的調子，是那個野老婆偷走了我家菜地里的瓜，啊，那是我特意留的子種瓜。誰吃了爛誰的大xx.爛肚子爛屁股。生孩子沒有屁股眼兒。哎吆我的娘，氣死我了。還有人更可惡，給大瓜里拉了屎，我一刀下去，流了一案板臭氣熏天啊啊，缺德不，損蔭不。誰干的損事誰的頭頂長大瘡，腳底流臭膿，渾身壞通，嗨呀我的娘哎，氣死我了……

    娘冷不丁的抓住我的手，來到屋子里，上下打量一番，就像是一個陌生人，又像是抓住一個重大嫌疑犯，眼神里透出憤怒，疑惑地問，是你們干的吧，黃連開始嘴硬，一百個否認，不是不是，我們沒去哪里。娘再次抓緊了我的手，厲聲喝問，說實話，是不是你們干的。一定是小子蛋子們干的，不是女孩子。我不敢再看娘的眼睛，娘的眼睛像是一把匕首一柄長劍，明晃晃尖刺刺冷森森，刺的我就后背冒冷氣，心里突突打顫。我怯弱了，結巴說道，我我沒拉屎，尿了尿，碌硃拉的屎……娘的眼睛竄出匕首和長劍，刺得我好痛，語氣極為嚴厲，你知道那是誰的，是你表姑家的菜地啊。

    娘的臉色鐵青，眼光似又像無數的箭，扎的我心口好痛。我的臉變成了茄子色，腦門子汗珠流淌。我們的偽裝被揭穿，再也隱瞞不了真相，哇的一聲哭起來……我知道我的皮肉就要受苦了……

    我的猜測很準，娘發怒了，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擰擰啊還擰，問我，疼不疼。我說疼啊，娘說疼是吧，好，疼不疼疼不疼。娘每說一句，就擰一下，直到我大哭。娘才住手，問道，還敢不敢了。我怯弱的回答，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娘拉著我向鄰村走去，走，去你表姑家道歉。我更加膽怯了，懶著不走，娘就打我屁股，連拉帶扯的，硬是一步一步的拽著走……那天，我像是犯了大罪，第一次受到了嚴厲的懲罰，但明白做錯事要及時認錯悔改，才是一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