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門檢測
作者:
藏星 更新:2021-05-06 21:22 字數:2888
按照之前樓即陽的想法,由云依帶著一名護士為樓老總一家采集咽試子。晚上,云依親自準備了試管、消毒液、壓舌板、無菌長棉簽、酒精燈及塞子、檢驗單等,備妥。
因為穿上防護服行動不便,云依打算等聯系好即陽,出發前再穿上。
樓即陽在早上已將檢測一事告訴爸爸,樓萬風為云依的細心感動。雖說經常聽即陽提起這個護士,但對樓萬風對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中學時候——那個青澀靦腆、文靜典雅的少女。其實,在他和古月月認識之前,他也有這樣的一個令他心慕的女孩子。那是小學畢業那年,本村的同桌,常常在考試時有意將試卷伸過來讓他看,過年時塞給他吃剩的半個碗糕的白衣服女孩。
那時的樓萬風比那個女孩羞澀,把摻雜著感謝的愛意深深地埋在心里。他回報的,只能是他認為人間美味的野石榴。翻山越嶺,一個人冒著生命危險,到對面村子偷摘被層層籬笆圍護著的野石榴。為了她的一個笑臉,他不知幾次被狗追著跑,被那些同齡小孩用石子扔在身上。臉上、后背都至今留著傷痕。她也很心疼地,摸了一下擦破皮的他的臉,把紅藥水裝在小瓶子里給他涂,看著他小丑一樣的紅鼻子哈哈大笑。
后來,劇情反轉得有些快。些許是吃得太多的石榴,她便秘得拉不出便便來,被父母嚴刑逼供,說出了他的事。老師很快找他談話,說了一句他不太明白的八字真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剛開始,他還高興了一陣子。他感覺像一只鷹,天生是為了保護她而存在。哪怕不是鷹,天鵝也是不錯的。只是,她怎么是癩蛤蟆呢。她那么美,且善良。誰說不是呢?后來,女孩就轉走了,父母無緣無故把他打了一頓。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問了小學同學余盛,他相信這句話對學霸不成問題。余盛思考了半晌,嘟嚷著說:“你理解的意思很對,很正確,就是要站在她的角度來理解這句話。但是你也不用太傷心,我弟弟余夏不是也不走了嗎。”他立馬明白了,這是羞辱他呢。別人羞辱他,不打緊,她為什么也這樣?難道覺得我配不起她,那些碗糕都是對癩蛤蟆的施舍?他對她的好感開始變成怨恨了,他過早地立志:一定要混出個人頭來,要讓旅谷鎮人人知道他的名字——樓萬風。
顯然,他實現了他當年的誓言,甚至還遠遠超過了預期。他已經成了享譽高城和東南亞商業圈的樓氏集團總裁。可是,每當回到旅谷鎮,那個當年的白衣女孩就跳出來,在鄉間小道上翩翩起舞,兒時的半個碗糕白得發亮,甜得發酸。他心里的恨,比愛總是更多一點,其實不能說是恨。真正的恨,對立面必須是真正的愛情。而他們,只是愛慕,離愛情還早也還遠。那么就是責怪了,怪她沒有說一聲,就走了。
夜色剛落下來,云依就等來了樓即陽的車子。她把工具提到后備箱,就鉆進了車后座。樓即陽邊開車邊說:“今天你們到村委會幫村民做檢測,鄰居們都在夸贊呢,說你們懂事,節省了大家的勞動時間。”云依就問,“是真的嗎?大家真是這么說的?”樓即陽就說,“肯定是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旁邊護士插話:“我也聽到了,檢測的時候好多阿姨問我的年齡,爭著要給我介紹對象呢!”樓即陽說:“那就留在旅谷鎮好了,熱烈歡迎,將來云依也有個伴。”旁邊護士吃吃地笑,偷瞄了一眼云依。滿滿的羨慕。云依說:“專心開車,你今天話太多了,以前不是這樣的。”樓即陽也學得調皮了,“我說得不對嗎?”
“油腔滑調。”云依小聲說。旁邊護士嫉妒了,夸張說:“云護士長好幸福哦。”云依瞪了她一眼,威脅地說:“再多嘴回去就調到夜班,敢情是太閑了。”
樓即陽問:“檢測需要多久,如果還早我們一起吃個夜宵,看樣子你們這段時間也沒吃好。”旁邊護士吃夠了食堂,嘴里寡淡得很,本想說“好好好”又想到夜班的苦,就不敢明說,“云組長吃,我就吃嘍!”
云依不說話,想著見到樓即陽爸爸媽媽該說什么好。第一次見面,就叫人張嘴,敢難為情的。何況,今后如果嫁入樓家,今天這一幕,會不會成為永遠的紀念?本來應該帶隨手禮的,可是工作期間怎么說也不合適。就靜靜的不說話了。
到了樓家,她們小心地提著箱子,穿過一個小水池,踏上三層大理石臺階,房子里的燈光就照在他們三個人身上。
白晃晃的燈光,加上白白的防護服,顯得白色的石頭墻面更加刺眼。旅谷鎮塵土多,只一天便會鋪上一層黃黃的沙土,所以有錢人家裝修時,都喜歡在墻面上全部掛上大理石磚,潔白高檔又便于清洗。鋪這種磚,村民都會嘖嘖地說,“這得多少錢掛在墻上,”內行的才知道,掛磚的工錢比磚還貴呢。
進到屋里,樓老總盯著云依,定在瑪瑙紅的真皮沙發上,神魂出竅似的。
全家人都感覺到了異樣。
“難道是中風?”云依想到了只能是這個。她搶前一步,拖著沉重的衣服,快步走到樓萬風面前,透過透明的面罩盯著樓萬風的眼睛。
樓萬風“啊”的一聲,迅速冷靜下來。
“伯父,你沒事吧。”旁邊護士此時也走到他面前,打開手機燈光在他面前晃。“沒事。剛才突然想起國外的一些事情還沒有處理,我先回房間,改天再做檢測。”樓萬風就獨自上樓了。留下云依和樓即陽不知所措。
云依看了看樓即陽,樓即陽輕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席芳本來就不高興云依到家里來,又沒有理由阻擋即陽。她自己也需要盡快做檢測,好回到MM公司。這下好了,樓老總連云依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就回了屋。也就是間接表明不同意樓即陽和云依的婚事。這樣一來,他的勝算是十拿九穩了。
擔心的事情一旦放下,人就如釋重負。
席芳第一個坐在椅子上,說:“我第一個當小白鼠,來吧。”云依才想起今天晚上來的目的,“稍等十分鐘,我們得準備一下采集前的工作。”說完兩個人就分工合作,先搬來一張長桌子,擺上各種備用物品。一切妥當了,才開始采集咽拭子。
席芳張開嘴的時候,云依看見她的眼神正露出一絲冷笑,她感到了一種挑戰,這讓她顫抖了一下,冷意襲上心頭。盡管穿著厚厚的防護服,她還是感到冰刀冷劍襲來。
默默地采集好標本,席芳仍沒有合上嘴的意思,似乎要一口將她吃了。
這個人,是一頭狐貍,看起來性情溫順,卻又充滿狡黠。
“可以了,席小組。”隨行的護士都看不下去了,只好提醒席芳該換人了。
和席芳勾人的眼神相比,樓媽媽古月月顯得親切多了,嘴也張得恰到好處,讓人非常舒適地完成工作。
樓即陽是最后一個做檢測的,他大方地坐下來,帶著溫柔的笑意,等著云依給他痛快的一抹。雖然她穿著防護服,但那柔情蜜意的眼神令人遐想,款款的腳步令人流連,等到云依走到樓即陽跟前,席芳馬上說:“云依今天辛苦了,還是讓小護士來吧,我還沒見到小姐姐的手法呢。”
云依舉到半空的手就停住了,她完成可以假裝沒聽見的,畢竟那么厚的衣服,還有她和她的情侶關系,憑什么讓其它護士來做這個本來就屬于她的工作?但這就是云依,她覺得如果繼續做,就是在作秀了。也罷,讓小護士做。
小護士做的時候,樓即陽陽閉了眼睛。
席芳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全部做完了檢測,樓媽媽抱歉地說,“今天不湊巧,老頭子不舒服,改天讓他自己到衛生院去做,不用你們東奔西跑了。”樓即陽說,“是,是,改天我送他過去做。我叫外賣了,用完餐再回去。”說完,很心疼地看了一眼云依。
云依第一次到樓家來,有些不好意思,推托了一下,“時間也不早了,就不用了,樓媽媽也該休息了。”
席芳對于云依叫樓媽媽有些生氣,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就順著云依的話下逐客令:“說得是啊,非常時期,早點回去,叫外賣也可以送到衛生院,還節省時間,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