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5
作者：
殘陽 更新：2021-04-26 16:06 字數：4318
淅淅瀝瀝的幾場雨之后，太陽連續一照，夏天就來了，天一下子熱了起來。現在在人們的感覺里，四季已不那么分明，春天和秋天一晃就過去了，仿佛這世界只剩下了夏天和冬天。夏天在新荷村的標志，就是村里荷塘的荷葉長得肥碩碧綠了，河里的那些綠把水都變得綠了，天也碧綠了。本來這是李夏荷最喜歡的季節，空氣清新，心情舒暢。可是新荷村卻出了一樁人命案。
一個在外打工的男子死在了自己的家里。公安局的人很快來了，警車的鳴笛打破了村莊的沉寂與寧靜。隨著警察的調查，事情的原委終于浮出了水面。原來新荷村有個留守在家的婦女出軌了，她今年三十一歲，打麻將時與本村小學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丁老師好上了。這個女的比較癡迷丁老師，她老公在外打工回來，在床上要與她親熱，她竟然不肯，老公很生氣，懷疑她有外遇，但又苦于一時半會找不到證據，生氣的他臨走前悄悄和自己的母親說，讓她看著自己的老婆，一有蛛絲馬跡就打電話告訴他。有一次，婆婆下地，天太熱就早點收工回來喝水，發現媳婦的房間關得緊緊的，而且有咚咚咚的聲音不斷傳出來，婆婆貼到墻上一聽，聽到了媳婦的叫聲，她連忙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兒子，被房里的人聽到了，就在她打電話的間隙，丁老師溜了。兒子接到電話，急忙打了個的士回來，與妻子大吵一場，甚至打了妻子，讓她交出野男人。妻子堅決不說，到了晚上，丈夫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關在房間里獨自一人一個勁的喝悶酒。妻子見到這種情況后就氣他說，你喝什么喝，有什么話你就不能說嗎？離婚就離婚，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喝，有種，你不喝酒，你就直接喝農藥得了！說完，妻子就轉身出了門。丈夫一氣之下，真的在家里放農藥的地方找到一瓶“樂果”一口氣喝完。他妻子以為他真的喝醉酒了，也沒理會他，回不遠的娘家去了，第二天早上回來推門進屋一看，人死了，身體也變涼變硬了……
村里出了這樣的大事，讓李夏荷心里非常不舒服，村里本來剛剛受了表彰，各項事業搞得紅紅火火，卻發生了人命案，說出去太丟臉了。好在李夏荷通過一個在網監大隊工作的同學，讓他密切關注網上的消息，禁止發布或消除一些已發布的帖子，把影響縮小在一定范圍里。李夏荷又找到了縣里的教育局，讓丁老師拿出了十萬塊錢作為補償，并把他調離了新荷村小學。
事情過后，李夏荷迅速召開了村干部擴大會。她說，新荷村留守婦女有300多名，這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做好農村留守婦女的工作，保障她們生產發展、生活富裕、家庭幸福、鄰里和睦，已成為加強和創新社會管理，做好新形勢下群眾工作和農村工作的重要課題。留守婦女的工作，不僅涉及自身的安居樂業，還直接影響我們這個村子的發展和穩定。希望大家把目前的工作重點轉到關心留守婦女的問題上來，大家要分頭了解，做好調研，對癥下藥，解決問題，不能讓悲劇再發生。
一個月后，夏劍鋒的一份調研報告送到了李夏荷桌上，李夏荷看了報告，不禁心跳耳熱起來。題目是《留守婦女的自述》。
…… 丈夫長年不在身邊，我們這些留守婦女長期忍受孤獨寂寞，婆媳關系、鄰里關系不好調處，遇到難事煩事沒人說，遇到農活忙活沒人幫，家庭負擔重，精神壓力大。少數留守婦女還承受著婚姻危機的傷害，嚴重影響留守婦女的身心健康。我敢說，現在不少留守婦女只要有機會，都有出軌的行為，特別是像我這個年紀的女子更是容易。
村里有個留守婦女，年齡跟我差不多，她是晚上帶情人回自己家的，兩人預先是找好理由的，女的說那情人是孩子的補課老師，說他們商量孩子學習的事情，結果晚了，也沒有班車了，那男人沒地方去，就回她家了。回家的時候，孩子和奶奶都睡著了，后來是女的呻吟的聲音太大把孩子吵醒了，孩子起床一看，怎么媽媽的房子里有男人的聲音呢，就這樣被發現了，孩子然后去叫他奶奶，對奶奶說聽到他媽媽和一個男人不知道在床上干什么，孩子七八歲左右。后來丈夫回來與她離婚了。
李夏荷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喝了杯水，繼續看下去。
某村一個留守婦女，她跟村里的幾個干部都有那種關系，這已經成為她們村的一個笑資。她42歲，丈夫出去打工了，開始她是到鎮上跟哪些不三不四的人混。由于她的性欲很強，除了例假之外，幾乎天天都要，這下可不得了，她就尋思著不能跟男人白干了。剛好那個時候有個村干部勾引她，她就跟這個村干部搭上了。與村干部曖昧，一來可以滿足她，二來村干部大小也是個官，多少都有點特權，房前屋后有啥事都好解決。后來，她就居然發展到與全體村干部都有染了。以至于她在村里辦事情，只要一開口，沒有辦不成的，被稱為村里的地下村支書和村長。現在可好了，這些村干部基本是抱著跟她玩玩了事的，也不想負什么責任，還有一個號稱很純潔的村干部居然還給她帶去了梅毒。她現在是進退兩難，退出來吧，自己的身體無法滿足。就這樣下去吧，也不是個辦法。她甚至有時一天跟幾個村干部輪流做，做的時候叫聲很大，群眾反映很強烈。人民來信一封封的往鎮里和縣里寄，還有人將她與村干部出軌的事情放到網上。但她都感到無所謂了，麻木了。她老公知道后，只是睜一眼閉一眼，根本不敢問，一問，她就對老公嚎叫著，你拿什么來滿足我？
……李夏荷看得面紅耳熱，她發現夏劍鋒不在村部，就打電話給他，小夏，誰讓你寫這個東西的，這又不是我們村里的發生的事情，寫了有什么用。夏劍鋒說，正因為是鄰村的事情才敢寫，本村的誰敢寫，還不把你煩死。這叫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防微杜漸，未雨綢繆。
晚上一同回家的時候，李夏荷一言不發，好像在生夏劍鋒的氣，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什么實在意義。夏劍鋒卻沒感到李夏荷的冷淡，在車上一路神吹，我在村里走訪，聽到以前的一個故事，一個留守少婦，以前看到男村干部來就關門，不愿意見面，后來時間長了，整天把開門著，心里埋怨，那個男村干部怎么還不來？可見留守婦女是多么的寂寞。李夏荷沒有說話，繼續開她的車。夏劍鋒見李夏荷對留守婦女的問題不發表任何見解，就轉了個話題，我發現鄉村文化很有特色，我這段時間在村里學到了不少歇后語俗語，你別看還很有道理呢！要想多結瓜，就得花套花。姐姐長得俏又乖，好一朵蓮花帶哥看。鯉魚雖小，紅嘴紅腮，姐姐雖小，十分的人才。若要牛膘好，多喂露水草。還有民歌唱的真好，叫我來呀，我就來呀，拔根蘆柴花花，清香里拈玫瑰，玉蘭花兒開，小小郎兒來哎，月下芙蓉牡丹花兒開呀……聽到夏劍鋒唱起來，很滑稽，李夏荷忍不住噗地一下笑了，哎呀，我們的夏村官成了民俗專家了，不過你這些都是不太高雅的東西，低俗。什么低俗，這叫接地氣，雅俗共賞嘛！野花偏艷目，村酒醉人多，我發現農村還是有不少好東西呢，夏劍鋒為自己的調研成果自豪不已。
到了城里，李夏荷沒有回家，直接把車停在母親小區的門口，她打了電話給婆婆，說今天睡到母親家，就不回去了。她帶著夏劍鋒進了附近的一家名叫“秦淮人家”的酒樓，今天有朋友請客，把上次欠你的一頓還了。夏劍鋒兩道濃眉舒展開了，顯得無比喜悅，我要送你一個品牌——誠信村支書。李夏荷說，別貧嘴了，你就負責吃，少說話，多服務，千萬不要學那些剛出來的大學生，坐不穩。兩人上了二樓的一個包間，包間里已經來了好幾位，李夏荷與他們打了招呼，原來是張秋菊回來了，萬冬梅與楊春蘭也來了。張秋菊驚嘆道，小荷還帶了個小鮮肉來啊！是呀，準許你跑出去開洋葷，就不許妹妹我帶朋友，哈，開個玩笑的，我的助手，大學生村官夏支書。夏劍鋒連忙打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跟在李書記后面來蹭飯的，愿意為大家服務，說著就給他們倒酒，讓夏劍鋒奇怪的是她們竟然都喝酒，而且喝的是白酒，一種本地產的叫“梅蘭春”的酒，芝麻香型的，口感不錯。后來又進來了幾個男同學，氣氛更加熱鬧了，夏劍鋒跟進及時，見誰的杯子中酒少了，就跑到面前去加酒，喝茶的就給他們倒茶，萬冬梅說，幸虧小荷帶個小鮮肉來服務，我們跟著沾光。李夏荷說，我們夏支書將來可是要高升的，你們還不抓緊機會拍馬屁。大家于是紛紛敬夏劍鋒的酒，看到李夏荷都放開喝了，夏劍鋒覺得自己沒有什么理由拒絕，就一輪一輪地回敬，晚飯結束的時候，一箱子“梅蘭春”被干掉了。
老規矩，酒喝好了，戰場要轉移了，錢仕海要請大家去豪華的“在水一方”，光包間費要2888。李夏荷說，八項規定，這種場所不能去，我們還是去量販式的吧。于是大家一起到附近的一家叫“好聲音”的KTV,開了個大包間。一個喝多了的男同學搶過話筒首先唱起來，想你我想了那么久，花開花落不見你回頭，多少次想你淚兒流……他的酒真的多了，竟然唱得傷心地哭起來，惹得旁邊沙發上的人大笑起來，哎呀，我們的情種這是想哪個美女想得動真感情了。一會兒一首舞曲響起，大家一起跳起了舞，盡管開著空調，最后大家還是跳得大汗淋漓。李夏荷去了趟洗手間，就躺在沙發上休息，夏劍鋒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朦朧的燈光下，李夏荷的翹起的雙腿正好把她白皙的大腿根部的鏤花的內衣露了出來，此刻睡覺的睡覺，談話的談話，喝啤酒的喝啤酒，唱歌的賣力地唱歌，只有夏劍鋒嗑著瓜子，無意間瞥見了沙發上躺著的李夏荷，夏劍鋒在確認沒人注意自己和李夏荷的時候，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停留在李夏荷那被燈光染紅的地方。
大家酒都喝多了，夏劍鋒又喝了幾瓶啤酒后也感到有點頭暈，他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醒來時，一看手機，已經十二點半，其他人都走了，包間里只剩下他和李夏荷，李夏荷還是剛才夏劍鋒睡覺前看到的那個姿態。夏劍鋒從沙發上坐起來，準備喊醒李夏荷，送她回家。可是，走到李夏荷的身邊，他遲疑了，包間里的音樂還在隨機播放著，一支性感而柔軟的曲子把房間的氣氛調節到了危險的境地。沙發上的李夏荷此刻如一朵飄浮在水上的睡蓮，身上有一股青草般的自然芬芳，雖然包間里有酒的味道，但絲毫不能掩蓋她整個身體散發出的這種迷人的味道，她細細的眉，水靈靈的眼，有種夢般的韻味，若影若現的曲線，薄薄的衣服仿佛飄動起來，夏劍鋒幾乎無法自持，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的腦海里冒出一句古詩：玉質隨月滿，艷態逐春舒，眼前這個豐姿綽約的少婦，是他工作的伙伴更是他最近的夢中情人，他實在無法控制自己，借著酒勁他將青春的力量如一樹梨花壓海棠般的壓了上去，他仿佛進入了一片一望無際的荷塘，一朵嬌艷的荷花，在手中慢慢盛開，由緊密走向綻放，云霞般地映紅了天，映紅了地，映紅了人，映紅了整個房間。
夏劍鋒請了三天假，他為自己那天酒后的行為而羞愧，自己一個堂堂的大學生村官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他感到無臉見李夏荷，他不知道李夏荷會不會告他強奸什么的，那就麻煩了，盡管他知道饑渴是她這個年齡段女人普遍的特征，而且他確實感受到了一句村里留守婦女們常說的話——偷來的果子最香甜。第四天上班的時候，他發現李夏荷沒有什么異常，難道她果真醉了，記不得那天的事了，還是原諒他了，他不得而知。
一個月后，李夏荷被調到楚東鎮任宣傳委員，夏劍鋒被提拔為新荷村的支部書記，接了李夏荷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