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契，乃制約妖族的三大血咒之一，只需頂級妖怪的強大妖力與人類的至純魂火進行血契即可，方法雖說簡單卻兇險萬分，如今雀魂一死，潛伏在桃花村外的變種妖怪不再受到血契制約，為達成“踏平蒼魂大陸”的野心，第一步就是討伐桃花村，滅其人類，誅殺叛徒——蛇妖：白亦凰。曾經的妖族四王之一。

    而現在——

    “這些變種妖怪實在太難纏了！”

    雀三一腳踢飛妖怪之時，當空掃起一把大斧緊緊握住，飛身朝著另一頭俯沖而來的妖怪砍去，妖怪斷頭而亡，污血噴涌，盡數濺在他的臉上、乃至全身：

    “胖子林！龍少！”

    顧不上一身血腥，大喊著同伴的名字，拼命奔跑在硝煙彌漫、血腥四溢的市集，卻不知一路砍過多少妖怪，躲避多少危機，無論是市集的隆基水果攤，還是巷口的虎子牛肉粉店，都沒有找到同伴的蹤跡：

    “他們跑哪里去呢？難不成出事呢！？”

    快步跑出巷口，來到一處泥巴墻的拐角處，很不幸運地與幾頭妖怪撞個正著。四周盡是殘垣斷瓦，無路可躲，雙手捏緊大斧欲要伺機殺之。

    這幾個妖怪剛猖狂的殺了幾人，提著扯下來的頭顱走來，它們瞧了瞧雀三，毫無察覺的加快步伐離開：

    “喂，殺幾個人而已，有必要弄得這么狼狽？渾身血味，傷得不清啦。”

    這些蛙妖隨青蛙、蟾蜍演變進化而來，只能看到活動的物體，對于靜止的東西是看不見的，就算是進化的變種蛙妖亦如此。

    蛙妖唧歪之余，惱人的津液噴灑雀三一臉，雀三不敢妄動，就怕這一動，頭就不見了。

    雀三被蛙妖當成同伙，被迫聽起葷段子，直到他們收到重要消息：

    “東南邊出現叛徒的蹤跡，這蛇妖與無知人類簽訂血契精元大傷，現在正是我們捉拿叛徒蛇妖，報效狼將的時候！”

    蛙妖欲朝東南方奔去，未想聽一人驚呼：

    “雀三，你怎么在這里！？”

    “你是人類！？”

    蛙妖察覺上當，猛拳侵襲上來。雀三暗覺不妙，矮身閃躲之余，借由蛙妖龐大身軀從空隙中滑了出去，使得蛙妖的拳頭砸在瓦礫上。

    蛙妖皮糙肉厚，哪怕瓦礫扎成碎末，無法傷其分毫，盡管雀三僥幸躲過猛攻，沒有足夠的體力硬拼，漸漸落了下風。

    “還以為是什么人類在假扮，原來只是個乳臭味干的小鬼！”

    “雀三，小心！小心！”林虎與龍真想去幫忙，又畏懼著蛙妖血腥殘忍的手段，無法動彈。

    “你們快找地方躲起來！”雀三疲于應付，分身乏術。

    “自身難保，還想保人性命，既然你想保他們，我就看看你是否保得住！”蛙妖欲把林虎、龍真殺之。

    “妖怪，你找死！”

    雀三雙腳一蹬撒腿狂撲，手中斧頭借助奔跑的慣性掃向蛙妖大腿，就在擦身的瞬間，聽蛙妖一聲慘叫，斧頭硬生生地砍斷一條腿。

    蛙妖在妖族的排行榜上在最末，因強大蠻力受到重用，被編在新遣兵位置，用來掃蕩柔弱人類。蛙妖沒想到自己不僅沒立功，還被斷送一條腿：

    “小鬼，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殺雞儆猴，這一招誰都會做！雀三把心一橫，凝聚心神，待睜眼時，雙眸變得不可預知的深沉。聽他一聲大喝，揮舞著沾滿妖怪污血的斧頭，朝著蛙妖飛撲而去……

    又是一番焦灼的劈翻踢打過去，渾濁的污血在瓦礫中蔓延開——此時已到黑夜，清冷白月照射在他的身上，也照亮了腳下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體。

    雀三吐了口唾沫，提起帶血的斧頭朝著同伴走去：“胖子林，龍真，你們沒事吧？”

    “雀三，你剛才殺了他？”

    “你們怕呢……？”

    林虎與龍真坐在地上，瞧著斧頭上滴落的污血，沒有吭聲。

    雀三又說：“只要你們活著就好了，不過此地危險，你們還是找地方躲避一下。”雀三說道之余，轉身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里？你不隨我們去找村子里的人么？”

    三番四次的侵襲，村子處處硝煙四起，血腥四溢，哪里還會有僥幸活著的人。

    雀三沉聲道：

    “不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但是——”

    “現在開始，只能是我雀三的事，你們若想活命，找到家人離開桃花村！”雀三提著沾滿妖怪污血的斧頭，朝著東南方飛奔而去，其速度之快，有如風暴席卷。

    白亦凰站立在山嶺制高點上，與包圍此地的妖怪僵持不下。

    “白王殿下，小將尊稱你為‘白王殿下’，但是你既然背叛妖族，還是速速投降，與小將去見狼將。”

    “你說的狼將，可否就是那白狼君？”

    “正是此人，如今小將就在狼將手下。”

    這時，見一蛙妖快步跑來：

    “一小鬼殺我十來蛙妖，沖上來了！”

    “一個小鬼而已，你們都擺不定，真是丟我蛙妖的臉！”

    蛙妖將領欲要跟著小兵而去，在他轉身瞬間，一渾身帶血的嬌小身影提著蛙妖頭顱出現眼前——

    “這些蛙妖擾人清夢，活得不耐煩了！”雀三扛著大斧從一處密林走出來。

    “一群沒用的家伙，還沒有把村子里的人類屠殺干凈。”看清雀三手中提著的蛙妖頭顱，蛙妖雙眼一瞪：“趕在狼將到來之前，殺了這小鬼！”

    蛙妖來桃花村的任務是偷襲和屠殺，為了立功，千名蛙妖掄起武器，齊齊朝著雀三群起攻之。

    手中蛙妖頭顱甩在蛙妖將領腳下，雀三一抹臉上污血，嘲諷道：“白姨，對您不敬之人可不能輕饒。”

    “小鬼，你認識白王殿下！？”

    “認識與否，干你屁事。”

    雀三嗤之以鼻，其語氣、神態與白亦凰相差無幾。他說道著，高昂起頭顱走到白亦凰面前：“白姨，我們回家吧。”

    白亦凰說：“明知桃花村被屠，你不跟著離開，跑來本尊這里干什么？”

    “此時夜深露重，和白姨回家。”

    “回家？如此境況，何處為家！”

    “有親人的地方，就有雀三的家。師傅過世，白姨就是雀三唯一的親人。”

    聽著這番話，白亦凰冰冷的語氣軟了下來：“你這不著調的性子，就跟你師父一個樣。”

    雀三一抹臉上污血：“有什么樣的師父，就有什么樣的徒弟。還有，我師父不叫云鬼，他叫雀魂，是個天才！”

    “知道你師父是天才之后，尾巴都翹上天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就收了你這么個傻徒弟。”

    白亦凰欲抬手抹去雀三臉頰的污血，卻見雀三把頭一偏：

    “您這輩子見不得臟，我還是自己來。”

    “嗯，你邊走邊擦。”

    白亦凰在前，雀三扛著大斧在后，欲突破重重包圍下山。然，這些妖怪可不會給人可乘之機：

    “白王殿下，八年前之事，還請您給妖族一個解釋。”

    “八年前之事，本尊既然做了，也就沒得解釋，你們若想抓本尊回妖族，現在放馬過來，否則從本尊面前消失！”

    “既然白王殿下執意維護低劣人類，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蛙妖大將示意群起攻擊白亦凰。另一方面，又暗示另一批蛙妖偷襲雀三，欲用雀三要挾白亦凰歸降。

    話一即出，蛙妖齊齊攻向白亦凰。卻見白亦凰光憑身周妖氣震倒蛙妖過半，此時她精元大傷又如何，區區低等蛙妖如何奈得了她，緊接著，身形閃動之余一甩云袖，又有數百蛙妖沾染妖風而亡：

    “低劣蛙妖，哪怕是再過數百年，你們只能是妖族最低等的妖怪，如何能在妖族堪當大用！”

    “妖族叛徒白亦凰，我蛙妖一族就算只是妖族之末，總比你這個妖族叛徒要好，就說蒼魂大陸千百年來，人類仗著擁有魂火之力屠殺奴役我妖族，把我妖族族人四處賤賣游樂賞玩，如今我妖族強盛，足以擺脫人類桎梏扭轉乾坤，你卻心向人類，為妖族所不恥！”

    話音剛落，蛙兵掙扎爬起，他們想到族人曾經受到的苦難，難以抑制的怒氣盡數宣泄在白亦凰的身上。

    “白姨，你的內傷還沒好——”

    “若想活，就待在本尊身后，不要妄動。”

    白亦凰瞧出蛙妖意圖，一提妖氣，身周純白妖風更甚。妖風潔白飄渺，卻是蒼魂大陸上至毒之氣。她甩起云袖，牽起雀三的手從眾多蛙兵中走過——

    “叛徒白亦凰，看你往哪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