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尾巴，尾巴（下）
作者：
王永利 更新：2022-07-30 09:55 字數：2192
這天晚上，在天主教堂，甘蘭成讀著電報：“聽著，禿鷹來電，共黨公安刑偵處副處長喬劍對前八大胡同的頭牌小菊仙有好感，設伏！”
手下說：“那個頭牌，從良了，開起了暗門子。要價比當窯姐時還高。怎么設伏，如果喬劍不上當，怎么辦？”
甘蘭成說：“別廢話，摸清線路，然后選準時機執行任務！這個禿鷹，來頭太大，指示得這么具體，神啊！”
幾天后的晚上，煙袋斜街路燈昏暗。
喬劍和幾個戰友正在煙袋斜街附近巡邏。一個小孩子，拉住喬劍的手說：“你是喬叔叔吧？有個阿姨請你幫忙，她病了。就是幾天前崴腳，你扶她回家那個。”
喬劍問：“得了什么病？怎么不上醫院？”
小男孩說：“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他指了指那個門口。
喬劍讓其他戰友繼續巡邏去，他推門進了那個院子。
忽然，院門關上了，一條麻袋把喬劍的頭套住，幾雙手，把喬劍按住。有人用槍頂住他的頭說：“別動，別嚷嚷，不然你的腦袋就開花！”
喬劍說：“你們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一個特務說：“把麻袋打開，讓他看看他應該干什么？”
特務捆住了喬劍的手和腳，把麻袋打開。看到屋子里小菊仙被捆住，嘴里還塞著衣服。嚇得渾身哆嗦。
喬劍說：“你們綁住這個女人干什么？”
一個穿黑衣的特務說：“我們談談條件。”
喬劍說：“你們是什么人？想要什么條件？”
黑衣人說：“你只給弄兩張通行證，就行。”
喬劍說：“什么通行證？”
黑衣人說：“第一屆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的通行證，和十月一日，天安門廣場的通行證。好像是通用的，是吧？”
喬劍說：“你們要破壞政協會議？還是要暗殺國家領導人？我現在沒有。我也弄不到”
黑衣人說：“我們有臥底 ，知道你弄得到。你如果不答應，就殺了她！”
喬劍說：“我要是不答應，不辦呢，要是把你們連窩端了呢？”
黑衣人說：“你既然不憐香惜玉，那么我們就來硬的。就打暈你們倆，還是扒光衣服，放在床上，拍照，照片寄到公安局，你的下場，我不說你也清楚。”
此時堂屋的座鐘報時了，叮當叮當地響了起來，鐘表搖擺聲與叮當聲，喬劍想反抗，但是被他們動手打暈，還打暈了小菊仙，動手扒光衣服。一個特務拿著閃光燈和照相機從黑暗的角落里出來，閃光燈閃過，照相。
等喬劍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扒光，特務已經走了。小菊仙在身邊，已經穿好了衣服。她把喬劍的制服遞給了喬劍說：“他們要你一個月內把通行證辦好，送到這來。”
喬劍穿上衣服問：“你認識他們嗎？和他們是一伙的嗎？”
小菊仙說：“不認識，他們肯定是國民黨反動派的特務！”
喬劍嘆氣且沮喪地說：“我沒想到栽在這里了！”
女人想了想試探地問：“你難道真給他們通行證？背叛共黨？”
喬劍說：“半輩子槍林彈雨都過來了，沒想到栽得跳進黃河洗不清。”
女人動情發自內心地說：“別給他們通行證，別讓他們破壞政協會和暗殺陰謀得逞！共產黨的政府是好政府，百姓不再餓肚子，我擁護。”
喬劍懊惱地說：“我當然不能給他們辦通行證。他們還會找你的麻煩！除非你和他們串通好了。”
女人傷心地哭了，說：“我沒有和他們串通，我不認識他們，不知道他們怎么溜進來的。你走吧，別管我，我不能給你添麻煩，不能給特務當槍使！”
她在喬劍走后，關好門，在房梁上拴上一根帶子，上吊自殺了。
西苑的牙科診所。趙萬剛疾步走來。
護士正好下班走出來：“您有事嗎，下班了。”
趙萬剛說：“高大夫在嗎？”
護士說：“他不在。先去澡堂子泡澡，聽他說晚上去看戲，郭沫若的《棠棣之花》！”
趙萬剛找到澡堂子，問：“老板，高大夫來過嗎？”
澡堂子老板：“來過，剛走，去看戲去了。海淀大戲院。”
戲院內，高儒正在和不少觀眾聚精會神地看戲。
趙萬剛在門口找到劇場領導，說：“老板，請幫個忙，找高儒，高大夫。”
劇場領導說：“請在外面等，我們用幻燈寫字投在側墻上，幫你找人。”
一會兒，劇場舞臺前右側的墻上出現了幻燈字幕“高儒先生外找。”
高儒看到找人的字幕后，先站了起來，準備出去。但是忽然一想，情況似乎不妙。在這個時候有人找他，不是公安局的，就是特務，他的變節肯定是暴露了。肯定有人來要他的命，或者是公安局又發現了他沒有交代清楚的線索，向他逼供來了。于是他又坐下了，腦子飛快地轉動，怎么才能逃出生天。如何脫身，顯然是個大問題，這里到處是人，劇場的入口肯定有人保守住了，從那出去，等于送死。等散場了，隨著人流混出去，也許是條生路。于是，他就坐等機會。
演出結束了，演員出來謝幕。
臺下的領導起身，也有觀眾走上舞臺向演員獻花的。高儒眼前一亮，這就是機會，從舞臺后面的后門溜走，那里一定有后門，供演員出入的后門！
于是高儒從一個小朋友手中搶過一束花，也跟隨其他獻花的觀眾，走上了舞臺。獻完花，他趁亂，從舞臺幕布后，逃走。
趙萬剛等在劇院門口，看到潮水般涌出來的人群，束手無策。
然而就在高儒準備走舞臺后門逃走時，一支無聲手槍對準了他，高儒一個大馬趴摔倒在了地上。
身穿便衣的辜梁從容地從舞臺幕后走了出來，和最后一撥觀眾向劇場外走去。
演員在后臺，準備拿著自己的行頭離開。有個女演員發現倒地的高儒。
女演員用手推了推高儒，說：“先生，你怎么趴在這？”
她把高儒翻過身來，發現他腦門上的血跡，高聲尖叫：“殺人啦，有人被殺了！”
演員一片混亂。
劇場門口，趙萬剛看到了辜梁這個人的背影。
趙萬剛喊：“大姑娘！”叫了一句。但是辜梁沒有回頭，而是很快消失在人群中，消失在夜色里。
“殺人了！”劇院里的喊聲傳了出來。
趙萬剛沖了進去。但是，當他趕到后臺，他發現高儒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他也許已經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