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擂臺（中）
作者：
王永利 更新：2022-08-13 09:45 字數：3164
魏天順露出無可奈何的尷尬相，眉眼都歪了，苦笑地說：“怎么老底都讓你揭穿了？扒得褲衩都不剩？不露出吊蛋不罷休？你也太毒舌了，恨不得把你的舌頭給割下來，丟在油鍋里炸酥酥的，下酒的好菜！”
徐天霸說：“瞧瞧，沒詞當遮羞布了吧？蒙蔽窮棒子行，要蒙蔽我，你還嫩了點。好吧，別逗咳嗽了。就說眼巴前吧，比賽要邀請所有頭面人物出場捧場，改變社會形象從比賽開始！先給趙萬剛先生松綁吧，得罪了，我們邀請您出山，打造一個京城武林比賽。別這么捆著了，血液不流通，再多一會兒，人的手腳就血液壞死，殘廢了！”
于是，趙萬剛被松綁，手腳確實麻了，他感謝徐天霸給他松綁，說：“徐爺，久仰。要不是您這么攔著，我今天還真被捆殘廢了。趙某謝了！”
徐天霸說：“別謝，怠慢了，容我徐天霸先請趙先生和魏家五虎到同和居飯莊搓一頓。我做東，共商比武之大計！”
他們來到了同和居。這是京城老字號名店。據說是清室的一位皇親，為在宮外有個吃喝玩樂的方便去處，便邀來幾個人，開辦了同和居。起初生意一般，店也無名氣。一日，住在西四缸瓦市的一位掌管財政的王爺偶到小館吃飯，店主精心烹制了幾個拿手菜，深得王爺歡心，王爺食后大加贊賞，頗有“賓至如歸”之感。從此，小館生意便有了轉機。為招攬生意，取“同懷和悅”之意，定名為“同和居”。 是京城“八大居”飯館之首。
酒過三巡，徐天霸說：“徐某我和魏天順是打出來的把兄弟。為了爭地盤，曾打得你死我活，死過好幾個弟兄。后來一貫道壇主來撮合，都入了一貫道，都是一家人了，就不打了。趙爺，都是習武之人，知道學來的本事不易。惺惺相惜，您先吃飽喝足了，出山幫助打擂臺，甄別一下入會的成色，比劃幾下就行。現在新社會了，不能鬧出人命來！我徐某做事都在明處，從不黑不提白不提。您幫助打擂臺，有報酬。我那五成中，給你一成，如何？”
魏天順說：“我也讓出一成，這樣，總共趙先生兩成，我和徐兄各四成，我們手下要吃飯的人多，必須為兄弟們找飯轍！這是一個好機會，好營生！高大尚，也能讓趙先生名利雙收，賺得盆滿缽滿。”
趙萬剛問：“您這不是逼我上梁山嗎？不打不行嗎？換別人打不行嗎？”
魏天順說：“先喝酒，來干杯，這杯我敬一圈。趙先生，您是全國武術冠軍，資源寶貴，振興中華武術，非您莫屬！打擂臺，沒有誰能打得過您！不用您這一身功夫賺錢，真是白瞎了。借這個舞臺，您揚名立萬，還賺錢，何樂而不為？”
趙萬剛沒想到被強迫安排去打擂。一貫道到底是什么貨色？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是不是有國民黨特務操縱這個組織？這也許這是查清情況的一個機會。順水推舟，未嘗不可。于是先應承下來。說：“謝謝抬舉，聽你們的安排，不過前不久我剛受過傷，腦袋被一撥子黑衣人敲了一下，暈過去了。是普愛醫院院長的廚娘把我背到醫院，才撿回一條命。還有讓我手銬著打擂，萬一碰上行家，我豈不是白送命？”
魏天順說：“抱歉，那是受人之托，要我們魏家黑衣幫修理一下你。沒往死里打，留了一條命。”魏家五兄弟，都來給趙萬剛敬酒，表示不打不相識。
趙萬剛問：“魏家兄長爺，謝謝手下留情。那么我就納悶了，是誰要修理我？托你們幫忙？方便告訴趙某嗎？”
魏天順說：“不能說，人家先給了大價錢作為定金。但一貫道的總壇主，聽說是你妻舅，要我們保護你，不能殺，甚至不能有皮肉傷！這可是讓我們左右為難。聽誰的？不聽誰的？我讓手下抓鬮，單日子往死打，但別真打死。雙日子不能打，不能皮肉傷！只要我的人和你交了手，我就如實上報交差了。”
趙萬剛驚愕地：“我妻舅？宋豪雄？我都沒有見過，只是老婆說過有這么一個舅舅。你們打我還分單雙號？這叫什么事？”
徐天霸聽了哈哈大笑說：“哎呦喂，瞧瞧，瞧瞧，這個魏爺，真有你的，抓鬮，分單雙號打人。兩邊都不得罪，左右逢源！真有兩下子！”
趙萬剛問：“魏家兄長爺，那個給定金要我命的，是不是國民黨那邊的？”
魏天順說：“不知道，也從不打聽。這是江湖規矩。你就萬幸吧，還活著，要不是宋壇主，要不是一貫道這么財大氣粗，這么豪橫，你早見閻王了！宋壇主是繼任的第三任壇主，能把每個人的天賦都發揮出來，能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他以大清朝藏寶圖為由頭，從國內外甚至海內外包括東南亞海外華僑那里募捐弄來錢，還辦實業救國。現在全國從南到北，都有他的工廠，國共兩頭吃，錢多得富可敵國！老壇主臨終托付給他，要他把一貫道弘揚廣大，他氣吹的似地把一貫道從默默無聞變成了炙手可熱的一貫道，他現在那神采，那氣質，簡直就是神靈下凡，渾身自帶氣場，我見了不由自主地給他下跪磕頭！”
徐天霸說：“這下子就清楚了，趙爺，你有來頭，也有仇家。先不提仇家的事，咱細說說打擂的事，我安排一個會武功的裁判，一定護著你，不能打出人命來，只要能甄別出來入會的是有兩下的，就達到目的了。來入場的，都是急著要入會的，得交錢才能和趙爺比劃比劃。門票又是一筆收入，這買賣只賺不賠。還能解決一大幫子入會的兄弟有進項，有錢養家糊口。說白了，打也是假打，支個場子，吆呼吆呼，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于是大家都不愁吃，不愁穿，錢如流水進賬，買房子買地，任由你花！”
趙萬剛抱拳說：“謝了！謝了兩位爺抬舉我。好吧，恭敬不如從命。這個擂臺我打了。不過，我有個條件，打完擂臺后，能回家嗎？我妻子還在醫院躺著呢，需要我照顧。我岳父剛才死人堆里爬出來，剛回家，需要我去問安。我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他們都惦記死了，要急壞了身子！”
魏天順和徐天霸對視了一下，彼此點點頭說：“可以，但是我們派小廝跟著，保護您的安全，第二天，還接著比賽，什么時候一貫道不要新人了，您才能不用比賽了。您的抽成，一天一結清，或一周一結清，最不濟，一個月一結清，絕不拖欠。您看行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外面追殺想要您命的還真不老少，這個您比我們清楚！有我們的人保護您，就沒有人敢傷害您和您的家人！”
趙萬剛點點頭，說：“聽你們的安排。還有，我不明白，一貫道壇怎么就這么著急，到處擴大人馬？而現在又設門檻，不會武術的不要，難道一貫道是專門打架的嗎？”
徐天霸說：“哎呦喂，沒聽說一貫道打架，就像沒聽說佛教打架一樣。佛道教，都勸人向善。一貫道如今要會點武功的，就是要組團去東北老林子去挖寶，不會點功夫，地老天荒的，還有豺狼虎豹，還有大狗熊，白送死。不會功夫的想入會的更多，道理很簡單，無論窮富，都怕生災有病，都愿意報團取暖，有個照應。許多買賣家，都入了一貫道，有經濟來源，一貫道還時不時地拿出一部分錢來給窮人發點錢，深得民心，一下子就壯大了。信仰自由，不是共產黨也主張的嗎？你妻舅宋豪雄，向來專門調解北平地盤各團伙糾紛，調解不成，就都發展入教，成為一家人，又給錢，就都不打了。為了雞毛蒜皮打來打去的，不是事。一起來信教，大家是兄弟，和氣過日子，團團結結，是好事！就這樣，一貫道成了氣候！”
趙萬剛說：“真有大清朝藏寶圖嗎？我感覺還是不對頭，也許是騙局吧？現在一貫道這么發展下去，招進來的都是打打殺殺的，憋著要干什么事吧？佛門講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難道一貫道現在專門招這種人，回頭是岸？”
徐天霸和魏天順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就說：“有沒有藏寶圖，不知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管他呢，刨根問底這么深干嗎呀，喝酒，吃菜，先喂飽腦袋吧！來，干杯！”同和居的飯菜，以爆、炒、扒、炸、氽等魯菜技法為擅長。同和居最有名的是三不粘，把雞蛋黃、白糖、綠豆粉、水等攪抖均勻后，經三百余次攪炒而成。掌勺的要手不離鍋，勺不離火、至蛋黃、水、糖、綠豆粉融為一體炒至狀如凝脂，色澤金黃，形如蒲月，味香撲鼻，出勺即成。吃時一不粘盤、二不粘匙、三不粘牙。成品呈金黃色、羹狀，吃起來鮮美爽口，香甜不膩，焦脆適度。還有貴妃雞、蔥燒海參等名菜。名聲遐邇，受到海內外顧客青睞。
這幾道菜，他們都嘗個夠，連連夸贊好吃，賞了廚師手藝錢。酒足飯飽后，徐天霸讓趙萬剛先到一間雅室休息、養養身體，專等打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