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齊出使稷國
作者：
張光光 更新：2023-12-13 13:13 字數：3832
齊因為漪的事從小車夫被提升為參議行走，丹欣賞他機智果敢且能言善辯，派他去輕車熟路。齊懷揣著國書，快猛揚鞭下午三時趕到鄴都。國書是由丹簽發并蓋印的委任狀，證明是丹國使節身份，享有豁免權。
稷與謀在議事廳接見他。接見地球人是在客廳內雙方平等就坐，在這接見來者對方全程站著說話，客人身份不一樣待遇也不同。
齊鞠躬施禮問候：“丹國使節齊問候稷汗，祝稷汗天歲天歲天天歲。”這是外國使節覲見規定禮節。
稷端坐云臺問：“貴國使節所為何事？”
齊回答：“丹汗對稷國出兵相救萬分感激，特命我等前來致謝。”
謀問：“丹國人只會耍嘴皮子嗎？沒稷國出兵，丹國可能早已亡國。”齊是他接進來的，共兩人一人在外候著，沒見他們拿啥東西。
齊說：“稷國出兵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收復了河套二十萬平方公里的領土，只不過是間接幫助了丹國。”
謀說：“結果都一樣，事實是稷國幫了丹國免遭亡國之虞。”
齊答：“不可否認，為此丹國準備敬獻兩百匹戰猛，牛羊各一千頭。”
稷問：“禮物是否帶來了？”
齊答：“還沒有，有附加條件。”
謀問：“你們丹國人這樣答謝救命友邦，什么條件？”
齊答：“丹汗希望稷國不要接納鷹國難民，讓其自生自滅，洪災過后即刻送上。”
倆人流露出輕蔑之色，這與每年兩百萬的收入相比輕如鴻毛，而且也是水中月鏡中花。
稷問：“讓鷹國滅亡可能是丹的真正用意，這對稷國有啥好處？”
齊解釋說：“鷹國是虎狼之邦，滅亡對我們兩國都是好事。”
稷說：“鷹國是虎狼之邦不假，可你們丹國也不是善鄰，三界就是被你們搶去的。”
三界最早是稷國領土，十年前被丹國搶去，后來又被鷹國奪取。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說不清道不白，這次是來談合作的，齊不想觸及雙方不愉快的事，補充道。
“如果鷹國滅亡，丹國愿意與稷國平分其領土，以貝湖為界以北歸稷國所有，以南歸丹國所有，兩國和平相處、共享天下繁榮？”
貝湖坐落在鷹國中部，面積有兩百多平方公里，水系與鄴河相通，海水漲潮時河水倒灌，貝湖經常洪水泛濫。以北有近百萬平方公里的領土，這塊蛋糕非常巨大，稷聞訊不知該如何應對？
見稷汗有貪戀之色，決不能動搖國本，謀急忙道。
“你們丹國從來不是言而有信之邦，三界之戰時早已領教過。”
當年鷹兵伐三界時，丹請求稷國出兵相救，答應事成后將三界領地一半歸還給稷國。稷出兵導致鷹敗，所要領土時丹虛與委蛇拖延。不久鷹再次伐兵，丹再次請求稷出兵被拒，兵敗三界被鷹國占有。
齊解釋說：“這一次請放心，丹汗只是記恨鷹國要為太星報仇而已。我們兩國歷史上積怨甚少，到時愿意把三界也歸還給稷國，屆時兩國領土面積相差無幾，丹國沒有能力兼并稷國。”
謀說：“丹國不能拿別人的東西假行善，若有誠意為何不先敬奉禮物？況且已經答應地球人接納鷹國人避難，稷國是言而有信之邦，不能出爾反爾。”
齊解釋說：“只是事發突然毫無準備，只要明天會議上稷國當面拒絕鷹國的請求，丹國立即奉獻禮物如何？”
謀說：“按照丹國的設想洪災過后鷹國滅亡，稷國分得百萬平方公里的領地，比自己領土大三倍，還要你們這點牛羊干啥？”
齊說：“幫助鷹國無疑是養虎為患，稷國弱小總有一天會被鷹國兼并。”
謀說：“正因為如此，稷國只能在兩個大國夾縫間求生存，不想介入你們之間的恩怨。”
聽到此稷明白了軍師的意思。養精蓄銳，待人口達到跟他們兩國差不多時才能出頭，這期間只能坐山觀虎斗、坐收漁人之利，決不能讓任何一個大國無消耗地兼并了另一國，否則都是自己滅亡的開始。
稷說：“軍師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稷國是禮儀之邦，不能出爾反爾。請轉告丹汗，美意認領、實難從命。”說完表示話不投機送客。
丹國使節走后稷有些憂慮，問軍師道。
“如果明天鷹就是不承認不承諾咋辦？”
“即便如此，我們也同意他們入境。”
“此話怎講？”
“鷹國已經走下神壇，這次大災后不死也得脫成皮，不再是我們的主要敵人。而丹國卻依舊強大，決不能讓鷹國就此滅亡，因為我們暫時無力與丹國抗爭。”
謀認為只有讓他們兩國鷸蚌相爭，一國吞并另一國后也完全消耗殆盡自己的國力時，才是稷國出兵一統天下的時候。現在有三十萬的鷹國婦女兒童在稷國，她們中應該有不少人家人中有從軍者，放他們入境災難后給予優厚的條件加以慰留，每留下一位士兵十年后就能為稷國增添三五位青壯年，這對稷國國力的提升大有可為。
稷聽后認為此策甚好。
齊灰溜溜地回來，將情況稟報。丹聽后一拳擊桌，罵著“他姨的，不識抬舉。”問軍師計有何對策？計建議會后立即出兵占領三界封路，鷹國人要想進入稷國現在只有走三界，橋已經被稷炸毀？丹有些憂慮這等于宣戰，萬一真發洪水豈不是白送命？
計解釋全部用騎兵，洪水來臨前天降落隕石可以看見，那個時候迅速撤離，老百姓推拉肩扛跑不贏只能被吞噬。丹還是有些憂慮，只有五萬騎兵，鷹二星有十萬人駐扎漠河，西大營是他們重點防區？計說二星因沒當上太星情緒低落無心防務，建議開會時派人先偵查一下，見機行事？丹認為只好如此，下令征集戰猛擴充騎兵。
會議于第二天下午三點如期舉行，選擇這個時間主要是考慮丹稷兩國路途遙遠。鷹與策是乘坐飛船來的，蚩帶著一千人的禁軍提前趕到，擔任會議的警戒任務。丹帶有一千人的衛隊，十來個人進入三界后化裝成老百姓秘密潛入了西大營附近。稷帶了百十來個衛兵，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都很謹慎。雙方衛兵駐扎在自己國家的方向上，將飛船團團圍住。
這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三方汗首聚集在一起。怕他們在會議中翻臉打起來，規定登船不能攜帶武器，貼身侍衛只能在船外守衛。
長方形桌子四方人員各坐一方，事前安排好的，桌前分別擺放著“鷹國人員”、“丹國人員”、“稷國人員”的牌子。金波與精細端坐駕駛臺方向，鷹策與丹計對面就坐，稷與謀坐在飛船后艙方向。
有句話叫“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雙方的太星都死于對方之手，彼此咬牙呲齒怒目而視。這是兩人第三次見面，第一次也是在這，爭奪三界丹敗，第二次是在庫北鷹敗，算是打了平手。這兩人還有很多共同點，都擁有過同一女人、其女人都為他們生有一星、還都特別喜愛她生下孩子，共同的罪孽是都給人家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鷹殺了她男人和孩子，丹殺了她全家。
會議第一項金波通報情況，并播放視頻錄像，指著后面那顆小的隕石介紹比較偏向RF六方向，有可能造成撞擊，如果不將其炸碎整個星球將會被毀滅。即使被炸碎也會引起海嘯，屆時整個漠河草原將一片汪洋，人員只有往稷山與單鹿方向躲避災難，三天后洪水才能退卻。
看見效果圖后眾人才驚恐萬狀，他們這一代人除鷹外都沒經歷過這事。鷹十來歲時發生過一次海嘯，家人帶著他逃上稷山得以活下來，那個時候他的領地有十幾個部落群，稷國是蠻夷之地人煙稀少，把記憶中的情景說了出來，告誡是件很恐怖的事。
金波讓會后就組織人員撤離，尤其嬴集方向只能經過三界進入稷山路途遙遠。單鹿方向丹國也不能掉以輕心，由于海拔高度低加之土山，承受不住洪水的沖擊力容易垮塌形成泥石流，要沿著山坡累砌巨石加固山體的承受力。
精細表示在人類大災大難面前，只有通力協作團結一致才能戰勝自然災害。關于鷹國人進入稷山規避災難的問題，原則上稷國已經同意，望雙方都能以大局為重，放棄前嫌就具體細節問題盡快達成一致。
鷹忙問稷：“還有啥問題？”
稷回答說：“鷹國必須承認現有邊界，承諾永不侵犯？”
鷹聽后怒道：“這是乘人之危敲竹杠，那是鷹國領土。”
稷說：“河套地區本是稷國領土，二十年前被你搶去的，現在只是物歸原主。白龍還在鄴河邊救過你的命，鷹汗不會忘記了吧？”
鷹反駁道：“上次發洪水時有稷國嗎？河套地區原本是西鄴部落的領地，鷹部落滅了他們，這一地區自然歸屬鷹部落。”
這段歷史是五十年前上一代人干的事。當時生活在這一地區的是西鄴部落，戰爭中被南鄴部落打敗，首領鄴司帶著殘兵敗將逃至河套地區，并向稷部落稱臣納貢尋求保護。稷部落出兵干預，保留了這塊土地沒被鷹部落兼并。鄴司死后他兩個兒子火并，一個降于鷹一個降于稷，降稷的勢力大，后來河套地區就一直屬于稷國。那個時候稷還沒出生，鷹也不是汗，隨大汗在這一地區征戰過。
鷹三十多歲繼承汗位十年后，在這一地區與稷交過手，最后鷹勝收復了這塊地。那時稷才十歲也不是汗，也是隨大汗征戰，最終雖敗但也勝過，要不是因為白龍差一點活捉了鷹。
丹見他們吵了起來幸災樂禍，煽風點火道。
“鷹國還霸占著人家三界。”
鷹憤怒地反駁道：“是你們搶了人家的地方，我是從你們丹國手里奪取的三界。”
稷說：“既然你們都承認三界是稷國領土，那就還回來？”
鷹說：“我從別人手里奪取的、死了好幾千人，憑啥還給你？”
謀說：“不談三界，只說當下的問題，不承認不承諾鷹國人不能進入稷國。”
金波忙勸道：“現在是鷹國生死存亡的時候，不承認國家都沒了，惦記那點領土有啥用？”
精細也說：“只有先保命，命都沒了領土有用嗎？”
策一直沒開腔，但話聽得明白，暗示鷹邊界問題只有承認，同時指出應該雙方承諾互不侵犯，別鷹國承諾永不侵犯稷國，稷國反而可以任意侵犯鷹國？謀馬上表示用詞不當，是小國時常被人欺凌的心態使然，同意將永不侵犯改成互不侵犯。
兩國這才達成協議，簽署了條約。
丹看在眼里急在心頭，這僅次于兩國達成同盟，但卻毫無辦法。
會議第二項是就國際公約進行表態。主要是戰爭中禁止燒殺搶掠，禁止拐賣婦女兒童，禁止屠殺俘虜等事項。這事稷國軍隊一直是這樣做的，稷自然贊賞同意。蚩早先提及過，這樣干老百姓見到鷹國軍隊躲遠遠的有抵抗情緒，不便占領區秩序恢復與管理，鷹也表示同意。丹略顯遲疑，不讓殺人好辦些，不讓搶東西會遭到士兵的抵觸，見條款上有“如有違反者兩國共誅之”，覺得只能同意。
至此會議圓滿結束，兩國實現了永久停戰意義深遠，卻有人歡喜有人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