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身影,月色如水清冽
題跋
她就在那里(現代詩)
不管你愛與不愛,
她就在那里。
不管你恨與不恨,
她就在那里。
不論你是否激情盈懷,
她就在那里。
不論你是否不屑一顧,
她就在那里。
有人會嘲笑:
把自己的情懷寄托于遙遠的古代,你是否變態?
有人很輕蔑:
不活在現實里,你很失敗!
有人會疑惑:
歷史是五顏六色,繽紛異彩,還用你拮取一朵別樣的花朵,親自來栽?
有人會默然:
厚重的文字,深沉的感懷,你代入了,沉淪了,你忘記了,你是活在只爭朝夕的現代!
我想說的是,
無論往昔的哪一輪明月,它都照耀前朝,也輝映現在。
人類奔騰幾千年,永久不變,癡心不改的,依然是情,是愛!
那么,我以我情我愛,書寫古老的篇章,那是我的自在。
我以我慨我嘆,高歌美麗的佳人,那是我傾情表演的舞臺!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盡情去愛!
一曲長歌,風華絕代,我想讓你那貞心亮節,絢麗多彩,家國情長,英雄女才,
穿越時空,跨過山海,來到沸騰的現在,透過歷史的塵霾!
白色身影,夜色如水清冽
蝶戀花•夜巡
我心持重多隱憂,日夜夙警要地戍戒守,謹慎凝重莫耽猶,大界一發動軍矦。羌賊詭計多佞謀,一旦攻城強勢恐難休。每夕夜巡勤籌繆,盡意恪慎忠君綬。
公元389年秋八月初四,夜子時
微風拂過夜色中起伏的山巒丘壑,蜿蜒的黑水涇流,天邊一彎銀月,給大地撒下一片柔和的輝光。寬闊延展的河谷平川和丘陵臺地上,點點星火閃爍,明明暗暗,那是星羅散布的民居板屋和軍哨哨所內的燈光和火把,偶爾傳來一聲短暫的馬嘶或狗吠,瞬間又歸于沉寂。
天高云淡,空氣清冽,秋八月的甘隴之地,夜半時分已是蕭瑟微寒。隨著更鼓鳴響,月上中天,大地上一座嵯峨峙立,四方棱角的烏黑堡城的輪廓,漸漸顯露出來,環繞堡城,一條護城河在月光下仿如銀帶,微微泛光。城堡南北二門,吊橋高懸,四方角樓,燈籠高掛,沿著黑漆漆的黃土夯基、壘木為框,內填大石的城墻,每隔一段,松明火把簌然閃耀。
城池座落于河川空闊平坦之處,長五里,闊三里,形為長方,其南北東西,數里至十里之外,地勢漸起,為丘陵臺地溝壑環繞,正北西北,山峰隆起,山間縱谷交錯。西北二百余里之外,正乃兩秦鏖戰之所——安定。
此刻,城池西北之外,十余里處,一座高丘之上,正有一小隊騎兵,停馬佇立,靜靜地俯瞰腳下月光渲染的城界燈火。
這隊騎兵所騎,均為高頭駿馬,雄健異常,其為首一匹,更是神駿無比!但見此馬,通體雪白,四蹄如墨,正如墨蹄玉兔,在月色映襯下閃耀出油亮的光芒。馬頭高揚,強健的前蹄踏踏,鬣鬃在微風中颯颯,時不時噴個低沉的響鼻。
這匹難得一見的寶駒鞍上,端坐一位年輕的女將,渾身白色,銀盔銀甲,足蹬白色麂皮靴,頸圍是一圈白狐的毛領,背背雕漆大弓和白鹿皮綴釘、其內插滿黝黑泛著冷光雕翎長箭的箭囊,腰束麂皮腰帶,馬帶環上橫擔著裹漆花紋的鸞環長刀。女將時而用戴著白色麂皮指套的玉手輕勒韁繩,止住胯下駿馬的踏動。
月光如瀑,揮灑而下,照耀著馬上的戎裝佳人:她年紀在二十出頭,面容白皙,身材頎長豐盈,銀盤一般的面頰之上,一對幽深微陷的琥珀色大眼睛,眸光蕩漾,清澈明朗,劍眉長睫入鬢,高挺纖直的鼻梁,小巧精致的櫻唇微閉,嘴角挑個弧度,略略上揚。在她頭盔下幾縷發絲垂搖,掩映著光滑潔凈的額頭,眉心正中之上,赫然如二郎真君,刺青靛染了一只畢肖她亮麗雙眸的縱目!三眼輝映,非但并不詭異,搭配她的嬌嬌玉容,健美身軀,和一身甲衣,反而更添英颯之氣,神采飛揚!
女將身后并馬二騎,左側是一個高大健壯、眉目舒朗的青年男子,虎背熊腰,渾身褐色皮甲,左手挎刀,右手高擎一面杏黃色的錦繡飄穗大旗,大旗上流云飛鸞,獵獵飄蕩。他的右側,是個身材健美的年輕女兵,白色皮甲,頭戴銀盔,同女將一樣,背背弓箭,腰挎長刀。
女將勒馬佇立,凝望前方良久,若有所思。
夜風漸起,飄來陣陣寒意。女將身后的青年男女隨從對視一眼,那女兵催馬上前,貼近女將身邊,輕輕地探問道:“小姐,夜深了,是否回營?”
女將微抬眼眸,從沉思中回轉頭,眉目依然微蹙,問道:“我們今日四出的偵騎,可曾發現附近有任何羌軍蹤跡?”
女兵答道:“今日八路哨騎,遠出五十余里,日落前均已歸營,并未曾發現羌軍蹤影。”
女將又問:“陛下軍前,可有新的軍情驛報傳來?”
“數日之前驛報說,陛下揮軍安定一線,與羌賊對峙,尋機邀戰,羌賊緊閉營門,堅守不出。迄至今日,尚無新的軍報傳來。”
女兵遲疑了一下,又說:“小姐,自陛下出征之后,你連日來巡視撫慰周邊依附民眾,又遍查大界防務和輜重糧草安置,太累了,還是早些回營休息吧。”
女將沉默片刻,微微頜首,抬手拍了拍跨下駿馬的脖頸,說道:“小聰,回營!”
墨蹄玉兔駿馬似乎聽懂了主人言語,長嘶一聲,撒開四蹄,絕塵而去,身后男女衛士,緊緊跟隨,馬蹄聲碎,伴著月色清風,奔向點點星火閃爍的城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