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你我牽手,風月晨溦相攜
河州帥府后衙的小姐閨房。
一眾丫鬟仆役穿梭往來,將應用物件等送入房內。房間之內,秋晴已在奶娘的服侍下換了衣服,身著月白色的寬松襦裙,半臥倚靠在床帷上被垛之上,她的一條雪白修長滑膩光澤的右腿從裙下伸出,小腿側部,靠近膝窩處,一片青紫腫脹的痕跡!
奶娘憐惜地摸著秋晴的頭:
“秋晴啊秋晴,你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若是骨頭斷了,你該怎么辦!大帥該多傷心!”
秋晴在床上扭動著身子,小嘴撇了撇,不服氣地說道:
“奶娘,我常年練武,身體好得很!你不要擔心,我沒事的!”
這時蹲在床前細細查看秋晴傷勢的醫官已檢查完畢。這是一個五十歲出頭的文雅儒士,慈眉善目,三綹長須胸前飄灑,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儀態。這是帥府聘用的有名醫士、家學淵源的漢族名醫呂范先生。
呂先生言道:
“請勿擔心。秋晴小姐腿部受了重擊,所幸體質強健,骨頭未傷,腿部肌肉有些淤傷充血,并無大礙,待我開些活血化瘀的藥物內服,每日再以藥湯熱敷受傷腿部,不出十日便可痊愈。”
秋晴在床上側過身體,同奶娘一起妊筧施禮:
“有勞呂大夫。”
呂先生微微一笑,還了一禮:
“請小姐好好休息,鄙醫告退,醫方開出后交于侍俾,我三日后再來復診。”說完出閨房而去。
秋晴在床上秀眉蹙起,小嘴一撅,孩子氣地嘆了一口氣:
“唉!十日不能練武,煩也煩死了!”
河州大帥府正堂。
大帥毛興正襟危坐,正在聽取中軍官的報告。苻登和苻同城一旁在座。
中軍官稟報道:
“啟稟大帥,我軍出擊圍剿羌人劫掠散騎已畢,全殲羌人六十余人,生俘八人,被羌人劫掠屠殺百姓已妥善安置。我軍只有三人輕傷,無陣亡。”
毛興微微點頭。
中軍官接著稟道:
“隨小姐出獵的帥府后衙家將和衛士共一十六人,除一人重傷獲救,其余已全部戰死。”
毛興喟嘆一聲:
“秋晴這丫頭,這回可是讓我驚出一身冷汗!罷了,你下去吧!傳令,將陣亡家將衛士,好生安葬撫恤,不得怠慢!”
中軍官領諾而退。
毛興撫須,有意無意地自言自語道:
“秋晴這丫頭,老大不小了,還凈闖禍,一個女孩兒,雖然我不限制她喜好兵戈之事,但刀槍無眼,終須恪慎。看來,是得找個人好好管管她了!”
說著話,他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苻登一眼。
苻登在座位上略顯尷尬,不著痕跡地蹭了一下屁股!
旁邊的苻同成心中暗笑!
片刻之后,毛興喝了一口茶,對苻登溫言說道:
“小司馬,此次多蒙你救了秋晴,我毛興感激不盡。”
苻登慌忙站起身來一躬到地:
“哪里哪里!大帥于我苻登有知遇之恩,登不才,愿為大帥盡綿薄之力!苻登對秋晴小姐,那個,那個,也是十分欽慕,能為小姐效勞,苻登不勝榮幸之至!”
毛興微笑,示意苻登落座:
“司馬屈就我處,然系皇族,為天王族親,貴不可言,我毛興不過一介刺史,蒙天王厚愛,鎮守一方,司馬能與我共事大秦,肝膽相照,興心甚慰!司馬博學而有武略,來日必為大秦棟梁,不可過謙。”
苻登喏喏,卻也為毛興的贊美之語,而心下甚喜!
毛興言道:
“過幾日,待秋晴身子好了,我將在帥府大宴,著秋晴丫頭,當面親自感謝苻司馬救命之恩,司馬幸勿推卻。”
苻登大囧,連忙起身相謝:
“苻某何德何能,令小姐親自相謝!苻某愿為大帥和小姐效勞,雖死不辭!”
毛興哈哈大笑:
“司馬乃忠勇誠厚之人,我毛興心里有數!但表謝意,為人之本,司馬不可不受。”
毛興見苻登還有些尷尬,心中微微好笑,也不再言此事,轉而說道:
“吾今日并無軍務,欲去看看小女恢復如何。司馬是否有意同老夫一同前往?”
苻登騰地站起身來,面色尷尬而又激動:
“這,這,帥府內衙,小姐閨房,登前往,似乎,似乎不妥吧?”
苻登抬眼,見毛興和一旁的大哥同成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心中大急,一咬牙:
“登,愿往!”
小調
莫道女兒驕
無瑕有奇俏
冬去春來十六載
黃花正年少
腰身壯
膽氣豪
常練武
勤操勞
刀馬騎射獵豺狍
風雨一肩挑
一肩挑
山坡羊•傾慕
我心在汝,恒久盼顧,自踏河州刺史府。細思量,常掛姝,一蹙一笑眉眼處,秋晴麗影藏心深處,晨,切念汝,夜,夢思汝。
河州帥府后衙的小姐閨房
以藥湯熱敷完畢的秋晴,在床上扭來扭去,甚是不安定,似乎煩躁得很!
一旁的奶娘見了,不禁微笑責怪道:
“你這個丫頭,又患了多動癥不成?你傷了腿,需要好好將息,才能很快康復,這般折騰來折騰去,到時候傷勢加重,看你如何向老爺交代!”
秋晴在床上撒嬌道:
“奶娘,我心里煩得緊,你來給我講個故事吧!”
奶娘微笑道:
“丫頭,奶娘來給你唱個仇池古歌,那是咱們故鄉的歌謠。”
秋晴拍手叫好,連聲道:
“奶娘就是好,你快唱來,待我也學一學!”
奶娘是四十歲出頭的中年婦人,慈眉善目,舉止優雅,秋晴的生母早亡,是奶娘從小將秋晴一手帶大,親情勝似親娘。這個儒雅端莊的婦人精通女紅,嗓音柔美,時常教秋晴唱歌。大帥府內,論起親疏,只怕秋晴的大帥爹爹也略遜一分。
奶娘攏攏鬢發,坐正了身體,先端了一杯奶茶給秋晴,然后不緊不慢地輕聲吟唱起來:
“仇池山兮美景醉,
八卦治世兮于今顯。
良田百頃兮好家園,
男耕女織兮代代傳。
仇池山上兮有豐泉,
仇池兒女兮心地寬。
乞巧之鄉兮山歌婉,
伏羲女媧兮好姻緣。
仇池山啊,仇池山,
仇池兒女兮情一片,
仇池世世兮花滿園……”
奶娘輕柔吟唱,歌聲婉轉動聽,令人迷醉!
秋晴早就聽過不少奶娘的歌,但還是為這首仇池故鄉的頌歌深深打動,不禁再次拍手叫道:
“好聽,好聽!奶娘你快教我唱!”
娘兒倆正在輕聲笑語,一片歡樂中,屋外傳來腳步聲,隨即一個醇厚熟悉的聲音傳進屋來:
“秋晴丫頭,好些了嗎?”
是爹爹來了!
隨著門簾掀動,一身府內便裝的毛興走了進來,他身后,還跟著有點局促不安的苻登!
奶娘趕緊站起身來,深施一禮:
“老爺和苻司馬來看小姐了。”
毛興點頭道:
“奶娘辛苦了。我今天公務不多,過來看看晴丫頭。”
奶娘隨即躬身退出門去,片刻,有侍女捧進茶來。
毛興示意苻登先在一旁落座。他走到床前,抬手摸了摸秋晴的額頭:
“晴丫頭,你感覺好些了嗎?”
秋晴本來見爹爹和苻登一同進來,有些害羞,拉被子蓋住身體就躺倒在床上,把被頭一直掩到鼻子之上,只露出一雙大眼睛,偷偷地打量爹爹和一旁也手足無措的苻登,心里不禁有些好笑!
見爹爹問話,秋晴假裝慵懶地掀開被子,坐起身體,大眼睛骨碌碌地轉動幾下,張口答道:
“爹爹,我好多了,你放寬心,我體質好,沒事的。”
毛興憐愛地坐在床邊,抓起秋晴的手,面上卻帶著一絲寒霜:
“你這丫頭,忒也不讓人省心,膽敢偷拿我出城令牌,私自出城游獵!”
他有些惱怒地申飭道:
“縱然我不反對你習練武功騎射,但是你太大膽,竟然帶著十幾騎就敢和眾多羌人開戰!解救被劫掠百姓固然沒錯,但也要分得輕重緩急才是!你就是渾身是鐵,又能碾幾根釘出來!更別說你一個黃毛丫頭,尚未武功大成。若不是眾位家將衛士舍死忘生拼殺保護你,若非毛英疾速趕回報信,更若非,”
他回頭一指一旁的苻登,
“更若非苻司馬及時趕到,你這條小命還不知如何呢!晴丫頭,你務必記住這次教訓!”
秋晴被爹爹一番疾言厲色的責備,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她垂下頭顱,低聲細語地說道:
“爹爹,秋晴知錯了,愿意接受爹爹家法懲治!另外,待秋晴好了,秋晴會親自去祭奠那些為保護我而犧牲的家將衛士們的!”
說到此處,秋晴神色黯然,眼睛里流出了淚水!
毛興一時惱怒,也不打算真怎樣申責秋晴,見小姑娘本還有傷未愈,加之苻登也在場,心一軟,隨即和緩了顏色:
“罷了,你能知錯,也就是了。陣亡將士,你爹我已妥善安排后事,你不必掛心,好好養傷要緊。”
他隨即轉換了話題:
“晴丫頭,多虧苻司馬救了你,今日我帶苻司馬前來探望于你,也是要你當面向苻司馬表示感謝!”
他回轉身,沖苻登一招手:
“苻司馬,請上前來。”
苻登正在坐椅上坐臥不寧,見毛興招呼,下意識地站起身來,走上兩步,忽又意識到這是在秋晴的小姐閨房里,甚是不便,于是又停住了腳步。
毛興也不多言,拿大手捏了下秋晴的手,以眼神示意,隨即起身站在一旁。
秋晴當然會意,她略微靦腆地在床上坐直身體,沖站在當地的苻登深深妊躬一禮:
“苻,苻司馬,苻大哥,秋晴深謝苻大哥救命之恩!”當著爹爹的面,秋晴有些羞澀和慌亂,話語也有些凌亂磕巴!
苻登更為囧迫,他連忙上前一步,也同時沖床上的秋晴施禮:
“秋晴小姐言重了!苻某與大帥世交,屢蒙大帥照扶提拔,登感激不盡,今小姐遇險,登能出力相救,乃登之應盡之責,是登之幸運和榮耀!登一向欽慕小姐,能為小姐保駕護航,乃登之修來之福也!”
苻登畢竟是經歷滄桑的中年人,比之尚未完全了解人情世故的秋晴來說閱歷豐富得多,是以雖然囧迫慌亂,然言辭條理合宜,一旁的毛興聽罷,手拈須髯,十分滿意!
毛興對秋晴言道:
“晴丫頭,我已和苻司馬議定,待你康復,我將在帥府大排宴晏,以示感謝和慰問諸將,到時,你好好招待苻司馬,再次正式道謝,也就是了。”
秋晴在床上微微欠身:
“謹遵爹爹吩咐。”
毛興目的達成,心情大好,微笑上前,再摸了摸秋晴的頭,回頭沖苻登言道:
“罷了,看來秋晴恢復得還不錯,老夫就放心了。老夫先去處理些事,苻司馬,你可暫留,陪小女敘敘話。”說著,目光在苻登面上一暼,似有所指。
苻登于尷尬中也不免心中暗喜!然該做的辭謝之語也不可缺:
“大帥,秋晴小姐傷未痊愈,小姐閨房之地,登不便留敘。”
毛興一笑:
“不妨事。我等氐族男女,心胸寬廣,可瞰山河,男女大防,于我等不必刻意,苻司馬盡可聽老夫的。”說著,毛興在苻登肩頭上重重一拍,回頭沖秋晴說道:
“晴丫頭,爹有事先走,你和苻司馬可閑敘閑敘。”說完,毛興大笑出門,留下房內都有些尷尬不安的秋晴與苻登!
毛興出門去后,屋內的秋晴與苻登均有些尷尬。苻登站也不是,坐也不好,不禁撓了撓頭。
床上的秋晴見狀,反而感覺有趣!她憋住笑,一本正經地施禮道:
“苻大哥,請坐,待我奉茶。”說著,秋晴假意起身便要下床。
苻登連忙上前,制止住秋晴:
“小姐傷勢未愈,還需靜養,不可多禮,苻某,苻某就是同大帥來探視小姐,既小姐安好,只需靜養便好,苻某不便過多打擾。”
秋晴不再下床,乃坐直身體,微微躬身:
“我并無大礙。既然苻大哥如此客氣,請坐,秋晴欲與大哥探討些武功戰術問題,不知苻大哥肯教我嗎?”秋晴閃動好看的大眼睛,沖苻登微笑。
苻登當然樂意!他謙遜道:
“苻某雖讀了些兵書戰策,然所學并不淵博,但小姐愿意垂問,苻某當不揣冒昧,據全部所學以告小姐,請小姐勿笑苻某淺薄少識便是。”
秋晴一樂:
“苻大哥太客氣了,請坐。”
苻登乃在床邊搬過一張椅子,離床約丈許,坐下看向秋晴:
“請小姐垂問。”
秋晴暗自好笑,鶯聲呼喚奶娘:
“奶娘,請給苻司馬上茶。”
屋外的奶娘答應一聲。不多時,捧一盅香茗入內,敬與苻登:
“司馬請用茶。”
奶娘微笑端詳苻登。苻登連忙起身接過茶盅:
“有勞奶娘了。”他知道這位奶娘在秋晴的心目中非同一般,與親娘也無太大差別,乃恭謹有禮,不敢怠慢。
奶娘端詳苻登片刻,乃對秋晴言道:
“小姐有何需要,盡管吩咐我,我就在外靜候。”說著,奶娘也沖秋晴眨了眨眼睛。
秋晴羞澀一笑:
“多謝奶娘。”
奶娘含笑出屋去了。
秋晴閨房內,秋晴與苻登就武功騎射和兵法戰術,交流了起來。
苻登人到中年,早年行事沖動好勇,后因犯事遭貶抑,出長安而至河州,為毛興所看重。從那時起,深自韜晦,加之兄長同成訓誡,乃開始博覽群書,研究兵法政略,頗有些心得。在回答秋晴較為幼稚的問題時游刃有余,娓娓道來,秋晴大為嘆服。
二人討論甚為投機,秋晴十分高興,在床上躍躍欲試:
“苻大哥,你懂得真多,比我爹爹也不差!待我痊愈,拜你為師如何?”
苻登尷尬一笑:
“苻某略覽兵務政要,所學還很淺薄,哪能與大帥相提并論?正是高山仰止,尚需百倍努力,才能不負大帥和小姐厚愛。小姐要了解什么,苻某自當竭盡所學以解小姐困惑,拜師之事,卻是不必提起。”
秋晴微笑:
“若有苻大哥指教,秋晴當受益匪淺,苻大哥不必過謙。我正有問題要請教苻大哥。”
苻登望著秋晴那張明媚的俏臉和神采飛揚的表情,心中不自禁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愫!
他本非遲鈍,亦知大帥毛興看重自己,有意撮合自己與秋晴,加之河州城外雪原救美,當將秋晴那優美修長、健康充滿活力的軀體摟入懷中之時,感受到她的體溫與馨香,自己在替她遮掩被羌賊撕開的衣襟時,看到那如雪賽霜一般光潔柔滑的胸脯玉肩之時,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那種感覺是來不得半點假的!若說自己對這個美麗的嬌娃不動心,那也是欺人的!
苻登知道自己和秋晴年歲差距甚大,自己又曾早年娶妻生子,雖然對秋晴十分喜歡,但多少也有些顧慮,恐怕毛興和秋晴未必看得上自己。是以到河州以來,一直深自謙抑,不敢造次。
目下大帥毛興對自己甚好,且對自己與秋晴連理只有贊許并無任何拒絕,秋晴對自己也抱有感激和崇拜之意。諸事順遂,只差窗戶紙并未捅破。而這窗戶紙,以大帥毛興的意思,顯然是要自己去捅的!
念及此處,苻登感覺自己體內一股熱流涌動!作為豪爽灑脫的河西隴右男兒,敢愛敢恨的氐族兒女,苻登不再猶豫遲疑,決心向自己心儀的秋晴表白!
老天似乎也愿意成人之美!就在苻登“蠢蠢欲動”之時,在床上正討論得興致勃勃、神采飛揚、手舞足蹈的秋晴情不自禁地一按床榻,抬腿便要下床演示一招功夫!
她剛剛右足點地,忽然腿上傳來一陣疼痛,由于用力過猛,牽動了傷腿,秋晴身子一捚歪,踉蹌了一下!
苻登見大好時機來臨,再不猶豫,馬上撓身起立,急步上前,伸出寬厚的大手,一把扶住秋晴的身體:
“小姐小心!”
秋晴感到一雙強健而溫暖的大手有力地扶在了自己的腰肢之上!頓時,一股異樣的感覺也在秋晴心頭油然而生!
苻登放緩了力道,輕輕地扶住秋晴,讓她倚靠在床上被枕上,將被子給她蓋上,掩住身體:
“小姐慎保身體,傷勢未愈,不可用強!一旦牽動傷勢反復,大帥和苻某,苻某,都無比擔心的!”
秋晴柔順地靠在床榻上,面露微笑:
“謝謝苻大哥關心,秋晴莽撞了。”
那嬌美的女兒神態和健美修長英姿勃發的誘人體態,交映成輝,令人迷醉!
苻登情難自抑,感覺心跳急劇加速,面孔通紅,他上前一步,坐在床沿之上,目光灼灼閃亮,一把拉過秋晴的玉手攥在自己手中,口中顫抖著迸發出激情澎湃的愛戀之語:
“秋晴,我喜歡你!”
秋晴大為羞澀,面容也逐漸變得通紅,連耳根都紅透了!她歪在床上的身體如過電一般,從被苻登抓握在大手之內的手上,一股異樣的暖流由手臂肩膀到胸襟,一直傳導到心田!秋晴整個人都有麻酥酥的感覺,這感覺好令人迷醉!
秋晴慢慢抬起通紅的俏臉,用深潭秋水般靈動幽媚的大眼睛脈脈地注視著苻登,許久,許久,從她微微上翹的小嘴里喃喃地吐出令苻登欣喜若狂的話語:
“苻大哥,我也喜歡你……”
互訴衷腸之語,余音裊裊,滿室芬芳!
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