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晴母女的身世——來自萬里之遙的琥珀色(二十八)
(按:我們把時光之輪再次轉回到秋晴母親尤麗雅的時代。這一章節可能是本傳奇篇幅最大的一部分,時間跨度也最長,會寫到秋晴身后的北魏柔然時代,還能看到另一位英姿颯爽女將軍木蘭的身影浮現……
——筆者)
阿尤成長的速度比安莉雅這位名師預計的還要快!她心中感嘆: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天賦這個東西奇妙無比,“熱愛”這個信條能夠使一個人克服無數在旁人看來困難無比,難以克服的障礙,通向成功的彼岸花!十四歲時的阿尤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俊俏嫵媚,而她的舞技更是十分出色!安莉雅“坐鎮”龜茲,自然而然,龜茲各大伎坊老板都認為應該“肥水不流外人田”!于是乎,安莉雅的家門口每天“門庭若市”,許多老板都來拜謁探問,阿尤何時可以出師,并表示一旦阿尤出師,他們都愿意開出最好的條件與待遇,招攬未來十年內,龜茲伎坊安莉雅之后,又一位出類拔萃的頂尖舞蹈家!眾人軟磨硬泡之下,安莉雅卻始終不吐口,堅持自己的出師標準。這些家伙見從安莉雅這里打不開“突破口”,又轉而把心思用到了小阿尤本人、她的母親弗洛拉,甚至通過打聽,得知送阿尤走上從藝之路的,還有一位虔誠的主的守護人——雅辛大叔,于是這些人轉彎抹角地先尋找機會,去誘惑年紀還小,對世事有些懵懂的阿尤,把她夸得像一朵無比絢麗的花朵一般,極盡諂媚之詞,目的就是希望阿尤能夠加盟他的伎坊。小阿尤被這些人奉承得很舒服,有些洋洋得意,覺得自己苦練了這許多年,也確實應該登臺獻藝,一方面是報答師父的苦心栽培,另一方面母親做生意不容易,自己如果能夠正式加盟伎坊,就可以有穩定豐厚的收入,可以幫助母親,讓她不必那么起早貪黑,辛辛苦苦地經營小生意糊口了……
于是某次師父帶她在著名的芳榭演出后,回到安莉雅家里,阿尤斗膽試著向師父提出自己是否夠資格“出師”了。她知道師父是個對藝術癡迷執著而極度認真的人,是當之無愧的舞蹈大師,雖然師父對自己的技藝是“認可”的,也不少次欣慰地贊揚過她的天賦、執著與努力,但師父卻對她的學藝非但沒有降低標準,反而要求更加高,督促更加嚴格!小阿尤有時自己暗暗地想,我已經學得很好了吧?我出去表演,哪一次不是贏得全場觀眾的滿堂喝彩和豐厚獎勵?那么多老板都向我投來了橄欖枝,邀請我去加盟呢!可是老師卻不答應他們,反而對我要求更嚴了!難道,我還跳得不好嗎?我離師父心目中的最高標準,還有很大差距嗎?
阿尤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師父的神色,見她面色平靜,這才提出了她那個藏在心里很久的問題。問過后,阿尤有些擔心師父生氣,她偷偷地端詳了一下師父,見她若有所思,并沒有馬上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走到窗前,凝望著夜色下的輝煌城市,沉默無言。
阿尤輕輕地走到師父身后,用手拉著她的衣襟,怯怯地問道:
“師父,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您,想了解一下,我還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師父,我知道我和您比,還有很大差距呢,我只是想,只是想……”
安莉雅回過頭來,溫和地看著小阿尤嫣紅而有些局促的面容,輕輕地笑了笑,招呼她一起在客廳里的座椅上坐下,親自揀了一個玉色的葡萄遞給她:
“孩子,吃吧,我現在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看著小阿尤把葡萄放進嘴里靜靜優雅地抿著,安莉雅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飄灑柔順、末端卻卷曲蕩漾的長發,緩緩地說道:
“阿尤,你今天提這個問題,恐怕也憋在心里有一段時間了吧?”
阿尤的臉色有些害羞地發紅,低聲答道:
“是的師父!
安莉雅笑了:
“沒關系,我的小尤兒長大了,馬上就是個大姑娘了。這些年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恐怕呆的時間比和你的親娘在一起的時光還要多的多。我自夸點說,也可算你半個娘親了。我對你未來的考慮,雖然和你娘親還沒有交流過,但我們母親一輩的有些想法,是共通的,那就是,我一定希望你,我的女兒,過得好,過得幸福美滿,終你的一生,無災無難,一切順遂。”
阿尤睜著美麗的琥珀色大眼睛,癡癡地望著師父,發現她圣潔高雅的面容上,微微有些魚尾紋的眼角,泛著慈愛憐惜的柔光,于是不自禁地靠過來,貼到師父的懷里!
安莉雅一面撫摸著小阿尤的肩頭,一面繼續沉靜地說道:
“從舞蹈技藝的角度來說,今天的你,甚至比我當年像你這個年齡的時候,還要出色,還要優秀,這是你的天賦,是你們所說的萬能的主通過你的生身父親母親,賜予你的,這一點,師父對你的評價是認真客觀的,你是我作為教坊師父,所教授出來的最出色的徒兒!”
聽到師父給予自己這么高的評價,小阿尤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差點就要撲上去,給師父一個大大的親吻!
安莉雅說到這里,略停頓了一下,久久地凝視著小阿尤:
“師父說的是你的技藝方面。不過,你的人生,還是一張淡淡顏色的初畫,這里還沒有重彩濃飾,沒有激蕩起伏,沒有斑駁交雜,沒有疊嶂錯落。你的未來,師父我也是未知的,師父還沒有想好,是否現在就讓你自己去面對外面這紛繁熙攘復雜多變的世界,讓你稚嫩的肩膀,抵觸承受生活的重壓與磨礪!
小阿尤聽著師父的話,似懂非懂,眸子里閃著困惑的光。
安莉雅緩緩再言道:
“你還不知道師父過去的故事,今天,我給你來講一講,師父的少女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