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榜題名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7-26 16:21 字數：2168
晚上，葉祖洽開玩笑地對上官均說道：“義兄艷福不淺，想必宰相大人的千金小姐是看上我義兄了。”
“義弟也想得太多了，一張謁貼又能夠說明什么？”
“她不把謁貼送給祖洽，也不把謁貼送給蔡氏兄弟，唯獨送給了義兄。況且，她看義兄的眼神也極不正常，像似眼眶里飽含著熱情且放射光芒。”
上官均急忙說道：“義弟就別破壞人家宰相千金的好名聲了，再說，我的夫人是學妹張淑萍，這有婦之夫又豈可造次？”
“看你急的，好了，就不說宰相千金的事情了，我們換個話題。白天祖洽想與義兄單獨相處，其目的是為了明天的科舉考試。現今是新黨專政，變法浪潮浩浩蕩蕩，新法的推行勢不可擋，若義兄還不革故鼎新，一味地同情舊黨、包容舊法，就勢必會被新黨拋棄……”
“別給我扯什么新黨、舊黨，新法、舊法，好好睡眠，養精蓄銳，全力對付明天的應試。”
見上官均對自己的話語無絲毫興趣且極不耐煩的樣子，祖洽丟下一句：“狗咬呂洞賓， 不識好人心”后便鉆進被里，蒙頭睡覺。
應試的結果不久后出爐，皇榜懸掛在狀元樓正面的紅墻之上。
福建邵武歸化的葉祖洽名列榜首，是為狀元。福建邵武和平的上官均名列第二，是為榜眼。越州山陰（浙江紹興）的陸佃名列第三，是為探花。福建興化仙游的蔡氏兄弟也榜上有名，進士及第 ……
上官均又哪里知道考官最初擬定的名單是自己第一，葉祖洽第二，而經過復審后的排名卻和初次擬定的名單完全不同？
近來，同為福建人同屬邵武軍的葉祖洽和上官均幾乎成為汴京城內人們街頭巷尾議論的主題。
“邵武人杰地靈，攬括了本屆科舉考試的一、二名，實乃風水寶地也。”
“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他們是來自和平書院的優秀童生。” ……
紅榜貼出后不久，蘇軫在高俅的幫助下，再次女扮男裝地來到狀元樓。
此時的生員（高中后的童生稱生員）們大都放蕩不羈地談論著自己的應試策論，以此放松因科舉考試而沉悶了許久的自己。
上官均、葉祖洽也不例外，二人在蘇兄弟的面前無拘無束地侃侃而談。
然，此時的蘇軫卻一反常態，她既不插話，也不議論，而是將二人的策論主題謹記在腦，銘刻在心。
當上官均詢問她的策論文章時，蘇軫只是付之一笑，淡淡說道：“一無是處，不值一提。”
高俅生怕小姐惹事，老爺責罪，故而催促“少爺”趕緊離開“是非”之地。
“蘇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往常的他可不是這樣，難道真的如他所說‘應試結果一無是處，不值一提’？”上官均十分擔憂地詢問義弟葉祖洽。
“興許如他所說，或許是因為義兄的原因。”
“難道他還記恨著大相國寺……”
“別想了，我們去看看隔壁的蔡氏兄弟。”
回到蘇府的蘇軫在大嫂王閏之的幫助下，悄然地走上了繡花樓。
然，高俅卻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無比認真地踢著毽子。
且說，考官蘇軾因生員的排名問題在大殿之上得罪了皇帝趙頊，同為考官的呂大臨靈活應變，見王安石借機挑撥皇帝，想以此除去蘇軾，他連忙帶頭跪地，口呼：“皇上英明，吾皇萬歲，萬萬歲！”
而蘇軾并不領情，反而認為呂大臨是風吹兩邊倒的墻頭草，讓院內玩球的書童將呂大臨堵在了蘇府門外。
呂大臨則趁高俅不注意的時候走進了客廳，并且大聲嚷著要見蘇軾。
對此，王閏之反復規勸丈夫去面見同僚呂大臨。
聞訊下樓的蘇軫無意中道出了上官均和葉祖洽的策論主題，并為上官均打抱不平。
蘇軾責問了一番小妹后，卻沒按家法處罰小妹，而是對朝廷目前實施的新政，陷入了沉思。
得知本屆科舉考試最終排名的宰相千金王芳心神不定，如坐針氈，連忙讓貼身丫鬟李木英傳來相府的管家王之渙，希望管家幫她保密。
“小姐，您就別再為難小的了，要是讓大人知道，我王之渙吃不了可就要兜著走。”
“王管家，您的父親是我爺爺的親弟弟，按理說王芳應叫你一聲叔父才對，咋敢存有主仆之想？日后可有雷公神明。”
“別，別，別，千萬別這樣，算我求小姐了。上次在大相國寺因小的一時糊涂，遷就了小姐， 大人見小姐未跟小的回府，便怒不可遏地呵斥，欲趕小的回老家臨川，若小姐此次再……”
“怕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管家不說，誰都不知道。”
王之渙用力搖頭，輕聲說道：“小姐在大相國寺贈送謁貼給福建邵武和平的上官均一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被人夸大其詞地將它傳到了宰相大人的耳朵里。若是小的猜得不錯， 定然與狀元樓的應試童生有關系。”
“說就說唄，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張相府的謁貼嗎？父親在政治、經濟、軍事、 社會、文化等諸多方面都能夠大刀闊斧地變法、革新，卻唯獨對男女之事因循保守……”
“小姐別說大人了，小的同意還不行嗎？”王之渙最怕小姐談論王安石的變法、改革，因為宰相大人不想自己的女兒陷入改革、保守的兩派之爭。
王芳學蘇軫女扮男裝，讓丫鬟李木英假扮書童。 李木英很不高興地輕聲嘟囔：“小姐，哪有跟公子一般大小的書童啊！” 王芳隨即拿好了羊毛絨線，瞬即將木英的頭發朝上扎起了兩個小辮子。
木英對著銅鏡照了照自己，情不自禁地大聲笑道：“小姐還真有兩下子，別說，我李木英還天生就是個書童樣。”
狀元樓里可謂千姿百態，既有怡情悅性、眼笑眉飛的及第生員，也有泣下如雨、悲慟 欲絕的落第童生……有人笑得半死不活，有人哭得死去活來。最為滿足的生員還應數福建興化仙游的蔡氏兄弟，本以為臨考前噩夢纏身，內心早已 自怨自艾、萬念俱灰，卻不想蘇兄弟的一番解夢，激勵了信心，鼓舞了斗志，兄弟倆皆榜上有名，高中進士，既耀祖光宗又顯親揚名。
幾天來，蔡氏兄弟找遍了狀元樓，希望能夠當面感謝自己的恩人蘇兄弟，可事與愿違，兄弟倆始終見不到恩人的身影和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