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噪音

    校花小姐強硬撐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她指向最內層的一間教室，細聲細語道：

    “大家都躲在那里……”

    她的話還沒說完，在場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捂住耳朵。

    刺耳的尖叫從樓下傳至這層樓，像是紛雜到幾百種不協同的聲音混雜，尖銳到仿佛在腦漿都被劇烈而無規則地攪拌著。

    煩躁與不安漫上心頭。

    直至這個聲音漸漸消弱直到消失，龍小邪這才緩緩直起身，放下死死捂住腦袋的手。由于過于痛苦，他甚至無法思考其它，只是愣愣地放任自己的腦子待在那里。

    整個第七層又變得靜悄悄的，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面前的亞瑟則皺緊的眉頭松懈了一瞬，一臉若有所思地低語：

    “第四層……”

    霎時，龍小邪汗毛直立。

    第四層，他們教室所在的樓層，離這里甚至隔了三層樓的高度，但那古怪而刺耳的雜音卻如此尖銳到仿佛要撬開他的腦殼。

    娜塔莉細細揉著太陽穴，她的眉頭依然繃緊，披在肩上的頭發輕輕一揚，扭頭提議他們：

    “不然我們先去教室里避一避吧。”

    亞瑟微微抿了抿唇，這是他猶豫著準備拒絕的表現。但還未等他說什么，龍小邪便一把扯住他的肩膀，拉起亞瑟跟著校花小姐走近教室門。

    教室窗口被厚重的窗簾覆蓋，娜塔莎“扣扣”敲了四下，半晌，那厚重的窗簾才被人撩出一條細細的縫。

    一雙不大的豆綠色眼睛從縫里透出，他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門前三個人一遍，接著是“轟隆轟隆”搬重物的聲音。

    龍小邪眼睛飛快地眨了眨，他對短短幾分鐘內大家的行動效率感到震驚。

    一聲細微的“吱呀”聲回響在沉默到仿佛陰霾重物覆蓋下的第七層。

    開門的是溫莎，他的臉真的跟刷墻的油漆一樣慘白無比。他一臉呆滯地像個移動的木偶一樣，用一種夢游一般的神情讓開身子，讓龍小邪等人通過。

    剛一進門，發現門后一片空曠。里邊原本的桌椅被挪動抵制在兩邊窗和門前充當一層防衛。

    而屋內的人在各自蜷縮在中間的小角落，一團一團，四散開來。

    而就龍小邪最近的一個人，她垂著金色的長發，那雙棕褐色睜得冒出血絲，惶恐不安而神神叨叨地說著：

    “這一定是上帝予以我們的懲戒……這一定是上帝予以我們的懲戒……因為我們不夠虔誠……”

    也許是她的禱告有了些許心理作用，她的臉上的驚恐絕望逐漸被一種雙目無神的癡呆與茫然所替代。

    隨著前方“嘭”地一聲，注意力被吸引。龍小邪抬頭，發覺一個棕發、藍眼的男生猛地站起來。

    龍小邪認識他。

    他是同班的布魯斯，也是亞瑟的前桌，六順的同桌。

    此刻，他怒氣沖沖地對持向亞瑟甚至帶有一絲隱秘的快慰。

    “亞瑟·圣梅洛·V·古斯塔夫——你簡直就是個惡魔!你親眼看著六順被那個惡魔活生生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