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

孤獨者

“第二天，下午四點”

九龍在多年的和平之后再次陷入動亂。不過，當局早有準備：所有道路被封鎖，警衛迅速引導民眾和游客疏散至安全地點。現在九龍南部是黑幫的戰場。劍影漫天，卷著數百人沖向敵人的慘叫聲。劍割開人，撕碎街道兩旁的商店，紅色如漏油般鋪滿華麗的石板路。熾熱的陽光下，魚腥味頓時變得更濃了。那味道對于外人來說是令人厭惡的，但是對于那些沉醉于殺戮的人來說，像是一種興奮劑。兩幫的男人家伙們根本不顧自己的死活，只是揮舞著刀劍自由地戰斗，仿佛想要表達造物最原始的自我：殺戮。

在這場戰斗發生之前，五只鰻魚眼秘密會見了杜壽和市政府中的反對派，用東皇一貫的方式賄賂：金錢和女孩。杜壽和反對派都同意在半天內“放開大門”，允許老家伙發動戰爭。過了這個期限，他們就會采取行動清理失敗者。五老板召集了整個石象幫，并在全城布下陷阱，一場消滅東皇的全部勢力。

東皇本來就預料到五只鰻魚眼要大出手，但沒想到對手竟然針對的是烈竹。老家伙簡直不敢相信，短短幾天的時間，飛天小鬼們竟然聯手，借用了五鰻魚眼的力量。然而，幸運并沒有忘記老家伙。一天前，黑鴉派出大規模團伙圍捕三位飛天國圣使的護衛。黑鴉曾經抱怨過，數百人圍捕三個小鬼，根本就是浪費力氣。而石象幫就像是解答了黑鴉無聊的救世主。

石象成員們的手臂上纏繞著紅色繃帶，許多其他幫派也加入了消滅東皇的行列。越是打斗，他們就越是狂怒，多年來被黑鴉壓倒的郁悶全部釋放了出來。越是打斗，他們就越是狂怒，多年來被黑鴉壓倒的抑制，他們現在全部釋放了出來。這群人就像是層見疊出滿街的草蟻，每一步，每一次揮劍，都撕裂血肉，更何況還有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援軍。黑鴉軍數漸漸倒下，頓時被退了數十米。石象們邊打邊喊：

- 殺死黑鴉家伙！

- 把它砍碎然后扔給狗吃！

- 他媽的，黑鴉家伙在哪兒？

混雜在一堆混亂之中，黑鴉正在尋找著退路。他手中的短刀被磨損鮮血了，他的口罩上有斑點了紅色的雨水。感覺事情不太順利，他用衣領上掛著的對講機給不望打電話：

- 老頭子，你還好嗎？聽清楚嗎？

那頭傳來咒罵聲和尖叫聲，甚至還有槍聲隆隆。片刻之后，不望的緊急回復傳來：

- 我被包圍了！到處都是石象們出現！他們正在把我逼到第4郡！

黑鴉皺起了眉頭。第4郡就像一個沒有出路的迷宮，盡管不望有三個頭和六只手臂，也無法保護自己并照顧烈竹小女孩。雖然不知道五只鰻魚眼與飛天握手的事情，但黑鴉懷疑這場戰斗的目的就是針對紅發孩子。那么誰會受益呢？他立即肯定受益人是飛天三個小鬼。如果搶走了小女孩，他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逃脫。” - 黑鴉回答自己。烈竹是赤雪組織和東皇之間的橋梁。 如果小女孩把一切都說出來，這個疤痕頭的老家伙肯定會進監獄的。他連忙大聲喊道：

- 撤退！撤退到第4郡！

嘍啰們聽了他的命令，迅速跑進了各小巷子里。石象群瘋狂追砍那些行動遲緩的人，巷子里尸體橫行，根本無法行走過。石象幫互相呼喊著走另一條路去追捕黑鴉。要么黑鴉死，要么這座城市就會流血直到他死。

當南部地區的戰斗改變方向時，不望跑向了巨大的公寓樓。他必須抱著烈竹，同時哄它。自從目睹自己的沖擊波被抵消后，烈竹對“不望”產生了敬意。它很有安全感被他保護起來，而且很聽話。但隨著人群隆隆追趕，小女孩的臉上充滿了恐懼。不望非常擔心，萬一它發出沖擊波，他就會先死。但他已經不及想了，石象們緊追不舍，數十人揮舞著刀劍，大喊道：

- 老家伙，站住！把小丫頭放下來！

不望只得逃往第4郡。他沖進正門，閃身過擁擠的大市場。他試圖聯系東皇，但老家伙沒有接電話。與此同時，一堆石象站在外面大聲喊道：

- 鄉親們，有老家伙正在綁架孩子！快抓它！

煽動性的話語讓不望毛骨悚然。在第4郡生活了五年后，他知道這個國家的大多數人口都患有一種沒有任何詞比“群狗”這個詞更能表達的疾病。基本上就是… 就像正在發生的事情一樣：整個市場環繞，每個人都禍心想把不望打死，這群喊著想打斷了他的手臂，其他人群喊著想打了他的腿到瘸子，盡管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或如何發生的。整個市場就像一群螞蟻將獵物緊逼。烈竹害怕得畏縮，緊緊地抱住兔子玩偶。不望試圖讓它平靜下來，但無法抗拒周圍的隆隆咒罵聲。紅發小女孩渾身顫抖。不望清晰地感覺到烈竹體內脆弱的波流想要崛起。如果那些波浪逃走，大市場就會變成血海。

- 把小女孩放下！可惡的老家伙！

- 那個老家伙綁架孩子！打死它！

不望立即用腳踩在地板上，一股龍卷風從他的鞋尖向四面八方吹來。狂風呼嘯，猶如數百雙手推推搡搡，導致人們向后摔倒，有的不得不扶著墻壁才能穩住身體。人群剛跌倒，另一條路就打開了，不望立刻朝那個方向跑去。幾個石象家伙起身，繼續追擊。一個家伙爬上各商店的屋頂，然后沖向不望，他的劍兇惡地揮舞著：

- 老家伙向天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