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下]

承諾

“埃及伊蚊”隱藏的導管開始吸血，劍刃周圍的出口孔滲出暗紅色液體，滴落在地上。火蟻的身體漸漸虛弱，臉色發紫，雙腿顫抖不穩。人體的血液有五升，他確信自己已經流失了近一升，只怕自己就難以堅持下去了。忽然他像瘋了似的輕笑著，黑鴉問道：

- 你快要死了，所以你笑最后一次？

- 不，因為... - 火蟻顫抖著回應 - ... 你靠得太近了…

黑鴉瞇起了眼睛，很難理解。火蟻突然用一只手抓住了家伙的襯衫，另一只手打開了一個閃爍著紅光的機器。這是一個目標定位器。就在這時，身后傳來的呼呼聲傳入了黑鴉的耳中。家伙突然明白了問題所在，正要離開，卻被火蟻抓得太緊了。他淡淡一笑：

- 你現在有可能跑哪兒？

百米外，一支架在三腳架上的狙擊槍開始轉動槍管。當定位器發出信號時，它會自動檢測目標并開火。火蟻原本打算用它按照其他方式，但已經沒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他只得鋌而走險。

火蟻失血過多，體力所剩無幾，只能使出力氣去抓對方。奇怪的是，無論黑鴉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家伙受了傷，但還沒有重到他無法抵抗像火蟻這樣無能為力的家伙。

- 媽死的，火蟻！放我出去！- 黑鴉大聲喝道。

- 哦，你看起來也很弱！ 如果死就一起死！

當取景器的靶心與定位裝置重合時，“白鯊”就會開火。子彈擊穿了黑鴉的側身，同時插入了火蟻的身體。一槍穿過蘋果。兩人雙雙倒地，鮮血流了一地。夜獵終于結束了。

沉默良久，忽然兩具身體其中一動。那人呼吸粗重，低頭看著對方，眼神充滿了沉重，然后開口道：

- 不能和你一起死，烏鴉。

活著的人是火蟻。 “白鯊”子彈擊穿了鎧甲到凹的地步，但沒有擊穿血肉。他的生存是一個奇跡。 或許子彈在摧毀黑鴉身體的時候壓力就大大降低了。火蟻口袋里的對講機斷斷續續地響著。緊接著就傳來了松百老家伙的聲音：

- 嘿小子，你來了嗎？

火蟻非常高興，回道，但自己的力氣耗盡，聲音幾乎只剩下呼吸了：

- 即將到來… 等我…

火蟻試圖拖著自己向前走，但有什么東西阻止了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猛地轉身，將黑鴉的身體翻了過來。這家伙的一側身體被壓碎了，或許內臟已經化為麩了。火蟻搶過沾滿鮮血的口罩，發現面具里面有一個類似錄音揚聲器的裝置。他低頭看了一眼黑鴉的臉，眼神里滿是驚訝，下頜仿佛要從上頜上掉下來。

為什么？

火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立即把手伸進黑鴉的襯衫里，反復按摩。他的手所觸及的地方，他的臉色都變得發愣。就在這時，黑鴉睜開了眼睛。家伙還活著，沒有死。看到火蟻對自己做了什么，家伙揮了揮手。不是一拳，而是一巴掌。這種反應不是男人的典型反應。

- 是… 是女孩嗎？

結結巴巴未完，火蟻就被踢向后退。黑鴉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一手撐著身側，另一只手抓起“埃及伊蚊”，直指對手的臉。火蟻家伙似乎在這次震驚之后仍然無法平靜，他嘟噥道：

- 為什么… 為什么是女孩？

確實，黑鴉是個女人。外套背后是春天的豐滿多汁線條，似乎在緊身胸衣下擠壓得太緊太久了，現在才有機會爆開。火蟻清晰地看到了黑鴉的臉… 雖然長相不算太漂亮，但也足以看出性別差異了。而那早已隱藏在口罩上的聲音扭曲器后面的聲音，正清朗地說道：

- 你驚訝嗎？石象家伙也是如此。堆男人群好像從來沒有想過輸給女人吧？

火蟻無言以對。原來，那個把他逼得半死的廝是女孩？而那個家伙用劍指著他自己臉也是… 一個女孩？我會死在女人手里？ 羞辱，羞辱！- 他暗咒罵著，閉上了眼睛。黑鴉突然發笑，然后… 彎下腰，擦了擦他的頭：

- 不再是同一個愛哭鬼了，對吧？

她手上傳來的熟悉的感覺進入了火蟻的腦海。他突然想起了過去，那些似乎已經被埋藏多年的故事。 他搖搖頭：

- 嗓音… 不可能… 不可能是這樣的！ 為什么... 又是你？

- 有什么不對？- 黑鴉笑。

- 你很久以前就死了！你是鬼魂… 威脅我嗎？

黑鴉笑得噴飯，小嘴巴即刻溢出了鮮血，回答道：

- 那么你真的想我死嗎？

- 不是！但…

黑鴉說道：

- 這不像是見到老朋友，對吧？ 但那是我的方式。現在，我發現你可以照顧好自己了。你我又見面了很多次，稍后我會解釋。還有… 不要忘記承諾。我仇恨的長長！

火蟻正要再說什么，黑鴉伸手捂住了嘴。男人家伙愣住了。黑鴉歪著頭，眼中充滿了溫暖，不再冰冷，不再充滿了殺意：

- 我想你。

說完，黑鴉站起身來，融入了黑暗之中。火蟻爬在地上并追趕他，他的手臂無望地伸出。他倒在地上，腦子里徘徊對那個老“愛哭鬼”的回憶。

承諾…

那只是一個十歲男孩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怎么能稱為承諾呢？

火蟻躺在那里，讓身體慢慢的昏了過去，直到另一個人把他扶了起來。他轉過身來微笑道：

- 啊... 青兒？ 我有好消息… 憐玉還活著…

- 我知道，我剛剛給她打了電話。黑鴉在哪里？

火蟻不方便明確說明情況，只是簡單地回答：

- 他逃跑了... 因為我太優秀了！ 還有小女孩… 她怎么樣？

- 它還好。但我卻因此差點喪命。

半小時前，烈竹從麻醉中醒來。當遇見兩個陌生人，再加上六十一層的恐怖場景，她發了沖擊波。但怨魂夜火的魔法陣地之力瞬間消除了那股波動。然而，有一個小麻煩：松百的帳篷（或可稱為畜圈）被沖擊波震碎了，正在呼天搶地的老家伙賠償。火蟻說道：

- 稍后補償老家伙。現在我們要去水力發電廠。呵呵…

他一邊笑一邊咳血。青兒看著他，心里有些不忍。一堆男人為什么要互相爭斗至死？她繼續說道：

- 你在笑什么？難道你還健康而笑嗎？

- 因為你安全了… 不然你的老頭子一定會鞭打我死的！

青兒看著他血跡斑斑的臉，突然覺得這個放肆的小子有點意思。她抬起頭，心不在焉地說：

- 那么... 晚餐在哪里？

火蟻哽住了喉嚨，差點把血從嘴里吐出來。女人真是記得很久如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