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彩虹

無風低下頭，連續感謝他。老巨人把魚竿扛在肩上，領著他沿著懸崖后面的小徑走下去。莫典赤腳踩碎沙石，看上去就像一座移動的山峰。莫典很大所以魚竿也超大。釣魚竿由純白色整塊體脊柱制成，無風還沒有清楚它屬于什么動物；細長的黑色魚線，系住了銀色的大魚鉤。紅發家伙很好奇，要求借用，于是莫典就給了他。無風一抓住魚竿，他的背部就癱倒在地，雙臂要脫臼了。他畸變嘴問道：

- 這… 這是什么… 好重！

- 蛟龍主的骨。- 莫典回答道。

老巨人回憶說，他年輕時殺死了一條蛟龍主，曬干了它的脊椎骨，并用它作為武器。這棵骨樹沒有名字或年齡，但在雒越人統治赤鬼的整個時期，它一直跟隨莫典。當雒越人撤退到森林深處，不再需要武器時，莫典就把這棵骨樹當作了漁具。無風猜測它主要是用來釣… 蛟龍的。

走到小徑的盡頭，兩個人沿著鋸齒狀石柱腳下的狹窄沙岸走下去。靠近岸邊有一艘小船，對莫典來說很小，但無風看到它有一艘中型戰斗飛船那么大。老巨人把船推到了海里，紅發家伙坐在船的中間，老頭子坐在后面。

莫典用他肌肉發達的雙手代替槳來扇動水流。船乘著洶涌的波濤，乘著強勁的風，向橫山山腳下駛去。無風的手緊緊抓住船邊，以免被拋出去。偶爾有幾條蛟龍探出水面看看，但一看到莫典，立刻就潛入水中。蛟龍是大海的兇神，而莫典是它們的兇神。

幾分鐘后，船就接近山腳了，這里的水勢沒那么猛烈了。山腳下有一個大裂縫，在里面有漆黑如一張無底的大嘴。莫典抬起頭看了一眼山頂，然后把手伸進了水里。他沉思片刻說道：

- 嘗試進入峽谷！今天的洋流往往流向那里。如果幸運的話，你的兇猛小丫頭將漂浮穿過峽谷并降落在背景中的一個島嶼上。否則，你應該準備好紙錢來祭祀它。

然后他一揮手，把船開進了山溝。剛一進入黑暗，魚竿突然發出綠光，照亮了空間。借助燈光，無風發現這個縫隙是一個大洞穴，上面有一層又一層的鐘乳石像燭蠟一樣垂下來，水面上散布著各種形狀和大小的巖石，排列成小路。鋒利的巖石足以刺穿迷路的那些船，但莫典仍然駕駛著船穿過鋸齒狀的巖石。

昏暗的藍光中，無風突然看到了水下若隱若現的蛟龍影，他猛地打了個寒顫。小狐顯然是一種比紅發家伙香濃美味和營養豐富很多倍的食物。即使它們肚子已經飽了，怪物也會吃掉她。無風敦促莫典：

- 快點，老頭子！別遲到了！

老巨人立即加速揮手，小船以箭一般的速度沖出峽谷。紅發家伙頭暈，嘴里滿是水。他向天地呼喊：

- 我不是說這么快！慢點，慢點！哦！

隨著無風的尖叫，船沖出了峽谷。船前，左側約兩百米處是一座​​島嶼。島上只有一座弧形的灰色山脈，整齊地躺著，像一條蜷縮著睡覺的蛟龍。莫典把船拖到沐浴在明亮陽光下的白色沙灘上。無風沖了下來，吐出大量的水和腥的蝦魚。莫典提著魚竿，邊走邊說道：

- 這個島是我們村莊的門戶。

于是兩人開始了尋找。無風跟隨莫典，希望沙灘上能有人類的腳印。有幾次他誤以為自己剛剛經過的腳是小狐的腳。他們在海風中，在孤獨的木麻黃樹下仔細尋找。可他們逛了近半個小時，依然沒有找到小狐的蹤影。紅發家伙極為不耐煩，胳膊腿都在明顯的顫抖。莫典仍然耐心地尋找每一個最微小的痕跡。

莫典接近山脈，在一個山洞入口前停了下來。他看到周圍散落著碎石，這表明剛剛發生了一場激烈的追擊。莫典感到很難理解，說道：

- 在這個島上，狗吃石頭，雞吃碎石，雒鳥群甚至不來拜訪，那么為什么會有獸來這里？

兩人走到洞口，發現沙子里有人類的腳印。右腳的印記比左腳的印記更深，說明此人傷勢較重。距離腳印十步，他們發現了一條非常大的螺旋狀沙痕，一直延伸到很深石洞口。莫典將魚竿戳進沙子里，像水一樣攪動，然后撿起幾片灰綠色的鱗片。鱗片大，有飛船門那么大，而且比鋼鐵還要堅固。沿著鱗片有紅色的靜脈，按箭頭方向排列。無風驚訝道：

- 蛟龍？

- 比這更糟糕！一個蛟龍主！

...

與此同時，黑山里面，小狐正在用火念魔法。她手中的火花照亮了長滿濕滑的苔蘚，光滑的石頭的凹凸不平道路。遠處傳來蛟龍主的呼吸聲，讓小狐毛骨悚然。她嚇壞了，雙腿絆倒，摔倒在地，膝蓋撞到尖銳的巖石上流滿血。但女孩還是站了起來，繼續走。與在怪物腹中相比，幾皮膚上的傷口根本不算什么。

醒來后，小狐發現自己被水沖到了一座荒無人煙的沒有生命的荒島上。當她試圖回到橫山山腳下時，她立即遇到了從海里游來的蛟龍主。怪物當然不會拒絕這種營養豐富的食物。小狐用盡最后的力氣逃跑并反擊。陷入了死胡同，她只得跑進山洞。蛟龍主追了上去她。獵者和獵物在充滿障礙的黑暗地方互相跟蹤。

但小狐已經筋疲力盡了。少女手中的火勢越來越弱，光環越來越窄。道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模糊。小狐感覺自己幾乎無法行走了。能量助推器藥物的副作用正在顯現。小狐的身體焦躁不安，不再聽從她自己的心神。

路很長，心很累。

小狐雙腿摔倒，全身無力。她試圖把自己拖走，靠在巖石上，眼睛望著深邃的黑暗。

小狐自問他為什么要沖出去救她自己？為什么一個一直獻殷勤綠珠公主的人要救她？

我們為何相遇？

為何？為什么？無數的問題連成一條漫長的路。小狐沿著那條路走下去，尋找答案。

蛟龍主降臨的聲音。風吹過巖石縫隙，吹過小狐的頭發。她開始害怕死亡。

如果死了，還能感覺到風嗎？

“風…

… 我…

… 我真的想說…”

黑暗中，蛟龍主俯沖而下，張大了嘴，滿是口水。突然一道黑影劃過它的臉，抓住了小狐，險些脫險。怪物的頭推平了道路，深深地刺入巖石中。小狐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隨風飛翔。她抬起眼睛，發現風是紅色的。哭泣的女孩：

- 風...

- 在這里，你的英雄就在這里！- 他回答道。

蛟龍主蜷縮著身體，試圖追。但還沒等它移動，一只肌肉發達的手臂就打在了它的臉上。怪物雙眼發暈，龐大的身軀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倒下。無風轉過身來，發現莫典站在蛟龍主面前。老頭子擠壓手腕發出“咔嚓”的聲音：

- 好久沒見到蛟龍主了！也許我應該收集另一塊骨頭。

蛟龍主害怕地看著莫典手中的白骨。它抬起頭，惋惜地看了一眼小狐，然后退了出去，目光始終警惕著莫典。它害怕自己會成為第二根釣魚竿。隨著洞底巖石落下的聲音，怪物消失了。危險過去了，無風脫掉了小狐的鞋子，看到她的腳流血，他的心就像被鹽擦過一樣。他撕下襯衫，包扎傷口，用淡漠的聲音說道：

- 只是劃傷了一點，但還是很好！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我很帥，也很健康，請把目光移開！

無風的嘴角尖酸，但他的雙手小心扶持了小狐的雙腿。這個場景就像王子為公主穿上鞋子一樣。可惜那個王子長得又丑又臭，而且多嘴。包扎完后，他彎下腰對女孩說道：

- 上吧。

- 啊？- 小狐很驚訝。

- 快點。我會背著你。

小狐輕聲回答：

- 我可以自己去...

紅發氣勢洶洶：

-“走開”的猴子！你能快點嗎？

她別無選擇，只能聽無風的。紅發家伙瞪大了眼睛，鼻孔張得幾乎要噴射煙霧出來，這時他發現自己的后背上壓著一個軟軟的圓圓的東西。小狐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那個東西”壓他得更緊了。無風的臉變得比以前更加… 淫賊。他強忍著不去問小狐她的胸有多大？吃一巴掌得臉破不好玩！- 他想。

由于小狐受傷，無風請求莫典允許他在他的村莊住一晚。老巨人猶豫了半天，同意了，但態度卻不是很熱情。他帶著兩人，在山洞漆黑的空間里，沿著蜿蜒的小路走著。大約半個小時后，三人就到達了石山山頂。無風從山頂向北望去，看到海中央有一群黑色的山脈坐落在海中央，緊密相連，如同戰場。老巨人伸出手指：

老巨人伸出手指：

- 我的村莊在那里！

- 那我們怎么走？船？- 無風問道。

- 不是。通過橋梁。

- 橋在哪里？

- 等一下。

莫典伸了個懶腰，呼吸著風，他的胸膛膨脹起來，那些傷疤伸展到了極致。老巨人大聲喝道，聲音飛越大海，一直回蕩到達橫山峰。水從四面八方涌來，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座水橋，直通黑城。橋兩邊的水涌進海里，形成了兩道偉大的白色帷幕。莫典無憂無慮地走在那座奇怪的橋上，說道：

- 出行舒適，無憂無慮。

無風嘗試步行。他所到之處，滾滾的水波支撐著他的雙腳。它不是真正的飛行，但也不是真正的涉水。就好像有什么東西隨著天地一起漂浮，漂流。

小狐動了動。當“那個東西”移動時，無風感到一陣癢癢。他的后背像火盆一樣滾燙。紅發家伙怒道：

- 坐穩！

女孩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水流成細小的水珠，將兩個人的頭發緊緊地編成一。小狐沉默不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風沒有多問，只是低下頭，跟在莫典后面。突然，少女張開了嘴：

- 風…

小狐的聲音微弱。紅發家伙的心軟了，但他還是試圖用斥責的方式裝出強硬的樣子：

- 什么？

- 如果我死了... 你會... 懷念...嗎？

無風皺起眉頭：

- 女人你們就不能想出更好玩嗎？為什么總是問這么怪癖的問題？

- 懷念嗎？

小狐重復道。無風的嘴僵硬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懷念嗎？

能說什么？

紅發家伙點了點頭，神色嚴肅：

- 你怎么會死呢？像你這樣兇猛的野獸生活在哪里，也沒有什么區別？

小狐咬牙切齒。她伸出手，用力捏住他的肋骨。 無風很痛苦，感覺就像她要剝掉他的皮。紅發家伙喝道：

- 松手！松手！天哪，救救我吧！

小狐手松開了。無風喊道：

- 你想讓我把你扔進海里嗎？

小狐用頭蹭著武風的脖子哭了。淚水順著他的紅發流下來，落在無風的肩膀上。她的呼吸斷斷續續，小嘴將溫熱的氣息吹到他的臉上。紅發家伙一臉苦相：

- 別哭了！太臟了！

女孩哭得更厲害了。紅發家伙不得不安撫：

- 好吧，好吧！對不起，好嗎？我不該生你的氣！是我錯了！對不起，好嗎？哦萬世，真是女人！

太陽傾斜了方向，陽光透過兩座偉大的瀑布，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五彩光塊覆蓋了整座橋。空間里密集水霧，染上金色的陽光形成一條彩虹河，流過無風和小狐。紅發家伙看著這一幕，驚呼道：

- 不是很漂亮嗎？

小狐雙手摟住無風的脖子，小聲中夾雜著哭聲：

- 別...走。

- 你在干什么？如果我不去怎么辦？

小狐淚流滿面：

- 請你... 不要走... 呆在這里...

無風停下腳步，因為他認為她想看看美麗的風景。而他永遠也不會明白那句話。小狐還在哭，她的小手依然緊緊地摟著無風的脖子，不曾松開。

“請你不要走…

… 留在這里…

… 在這顆心上。”

風從遠方吹來，把人們的心吹向茫茫大海。彩虹河緩緩飄落，仿佛將兩個人隱藏在世間多事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