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賊心賊膽
作者：
譚天 更新：2024-02-18 18:25 字數：2227
進了俱樂部大院，地產公司的老潘正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搖晃著紅酒杯，見到我眉開眼笑地打招呼：“江來，好幾天沒見著你了，最近是不是認識哪個女明星了？”
“您太抬舉我了。”我冷漠地回了句，扭頭迅速走進大廳，余光里他表情鄂然，悵然若失。我是故意疏遠他，他是準備投資的大戶，按理說我萬不該得罪他，但我偏不給丫好臉兒。
“江師兄，你房間里的茶泡好了，今天要見重要客人嗎？”安安迎著我說。
“找老修聊會兒天，他一會兒到，你去院子里接他一下吧�！蔽逸p松地笑笑。
“好，我這就去�！卑舶矎奈疑磉吔涍^，一陣清香，惹得我深吸了一口氣。
搞生物科技的老修，更像是一個知識分子，他是英大最早一批的博士研究生。也是俱樂部里為數不多靠高科技發家致富的，所以他顯得很孤傲，很不合群，他猶為瞧不起做地產的老潘和做煤炭的老高，認為他倆是暴發戶，不屑與他們為伍。他說地產和煤炭是靠壓榨別人血汗賺錢，是謀財害命，而生物科技是靠科技的力量治病救人，是崇高事業。
有好事之人將話傳到潘高二人耳里，老潘氣惱地說：“呸，什么他媽生物科技，丫就是個賣藥的。”其實，較性格而言，我更喜歡老潘這樣的人，直率豪爽，出手大方，干凈利落。而老修謹慎小心，畏畏縮縮，翻來覆去。平時我也多和潘高三人混在一起，與老修之流泛泛之交，事實上我也是個暴發戶，只不過小一些。大家都鄙視暴發戶，可全國勞動人民都想成為暴發戶，這點從龐大的彩民隊伍可見一斑。老修也是暴發戶，這幾年創業板上締造的眾多一夜暴富的億萬富豪，總少不了生物科技的影子。
老修很快到來，與我禮節性地握了握手，他對我的印象不錯。俱樂部絕大多數人對我的印象較好，這跟我的人品不沾邊，主要取決于我裝得好，裝人是最難的，裝好了你是人見人愛的喜羊羊，裝不好你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灰太狼。
我并未與老修談正事，而是聊些科技進步，醫藥發達，看病越來越貴等無關緊要的話題。并非我正事前繞彎打鋪墊，而是我根本找他沒正事。后來我們聊到了女人，我說老修你肯定喜歡小鳥依人柔情似水的女人，知識分子都好這口兒。他說錯，他喜歡獨立強勢精明能干的女強人。我說那你看上誰了？他說覺得安安不錯，后來出了個樁樁，不過都被我弄走了。我說千古奇冤啊，我可跟她倆一清二白，回頭我就讓鄭胖子幫你和安安拉個皮條，他擅長這個。他說那樁樁呢？我說你這老骨頭還吃鍋惦記盆的，那丫頭我還得用一段時間。他說那丫頭不錯，你收了當二房吧。我說你這虎視耽耽的，我收了她，你早晚送我頂綠帽子。他搖頭嘆息著說唉，賊心賊膽都有，但是賊不行了。我說不怕，你什么藥沒有啊。他第一次爽朗地笑了，有點猥瑣。
我和老修走到院子里，呼吸著山中夜晚的清新空氣，老潘幾欲張口和我說話，我都裝作視而不見，和老修竊竊私語談論安安和鄭胖子的關系。他時不時輕笑兩聲，然后作賊般四下張望，每當這時我都有意看看老潘，遇到他的目光就快速躲開。老潘這下坐不住了，仿佛我倆在密謀刺殺他一般，當他正欲過來時。我和老修起身一起離開了俱樂部。當然，出了俱樂部我倆就各奔東西了。不過我的目的達到了，錢的問題將迎刃而解。
羅浩住院的第三天，我去找了龐清川，他正在辦公室里與一個陌生女孩在網上聊得不亦樂乎，我偷偷站到他身后都全然不知。
他說：我晚上值班，你干嘛？
女網友說：沒事兒，看看團購，織織圍脖。
他說：這大熱天的你織什么圍脖啊，送人嗎？
女網友說：嘎嘎，你真可愛。
我繃不住，笑出了聲，龐清川嚇了一跳，轉身驚恐地瞪著我。
“你丫偷窺狂，什么時候來的？”
我笑著說：“就你這種文盲，還敢上網泡姑娘。”
“我們這是純潔的友誼�！饼嬊宕t著臉狡辯。
“純，純，比《山楂樹之戀》還純。”我笑話著他。
“扯淡，那片子里可啥事都沒耽誤�！彼琅f如當年，執拗認真。
“看來，全世界就你一人被耽誤了啊，年輕人，不要太執著，緣分這詞早落伍了�！�
我勸著他，希望他能相個親，聚個會，多結識些女孩，而不是傻等所謂的命運邂逅，一線情緣。
“別替我操心了，我一個人美著呢�！彼望}不進地說，“你今兒來干嘛了？”
“順路過來看看你，最近有什么新鮮事兒嗎？”我看著門外走過的三三兩兩的護士，生怕捕捉到杜小阡的身影，但卻又想看到她的出現。
“還真有一件。”龐清川揮著白皙的手說。
“噢？”我興致勃勃地等他說。
“上次送蘇格來醫院那個小子住院了�！�
“流產還是難產？”
“別鬧，我這兒又不是婦科。他是外傷，說是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我那天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這事能瞞得了我的眼睛嗎？”龐清川有些得意地說。
“你報警了？”我知道龐清川一向遵紀守法。
“沒，這事沒規定需要報警。不過，我知道誰打的他�！饼嬊宕ㄔ幟匾恍�。
“誰？”我心里一驚。
“杜小阡�！饼嬊宕ǖ拇鸢缸屛腋映泽@。
“誰是杜小阡？”我明知故問。
“我們科室的護士，漂亮，性感。上次蘇格住院，我看到那個羅浩和杜小阡在樓梯口推推搡搡的，看到我之后，兩人就都跑開了�！�
“這就說明打羅浩的是杜小阡？”我已經全然糊涂了。
“你想啊，羅浩那小子雖然長得很帥，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杜小阡長得好看，見四下沒人，就騷擾非禮杜小阡。那杜小阡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能不找人教訓他？”龐俊分析得頭頭是道。
“清川啊，你太會看人了，兄弟我佩服啊�！蔽抑懒_浩和杜小阡的事，有一百種可能，也不會是龐清川說的這種。因為我清楚羅浩被打是怎么回事。本想借羅浩之傷，試探一下蘇格的反應，以了解兩人的關系狀況。卻無意間試出個杜小阡，她與羅浩是什么關系呢？絕不可能是龐清川說的一個色狼一個烈女。如果兩人早就相識或者達成了某種共識，那將是一場預感不到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