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錯綜復雜
作者：
譚天 更新：2024-02-18 22:42 字數：2322
“BC計劃”最核心的步驟無非以下三個：一、北京市同意遷出；二、鄰市同意遷入；三、發改委批準。看似簡單的事情，往往做起來錯綜復雜，環節眾多。一個項目，要涉及很多管理部門，這些部門無論主次，只要一個部門搖頭不蓋章，那就沒戲。
譚睿最近帶著樁樁幾乎要住在市政府大院里了，早去晚歸的，比公務員們都準時。我說你倆這樣朝夕相處，早晚日久生情，再上演個新時期的私奔大戲。樁樁說我倆男未娶，女未嫁，用的著私奔嗎？我說你說的那不叫私奔，叫婚外情，真正的私奔是指逃離不允許兩人相戀的人群和環境的行為。樁樁說你這一套一套的，最近跟許大律師學壞了吧？我說許寧那點兒本事都是我小時候教他的。樁樁說你就吹牛吧。
我確實沒教過許寧，但許寧確實學壞了，而且是一夜之間，風云突變。讓我始料不及，也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信息主管邦德給我傳遞了一個新消息，我讓他監控的發閃信的陌生號碼，最近打了三個電話，并且都打給同一個號碼。
“不會又查不到機主姓名吧？”我擔心地問。
“這次查到了，實名制卡。”邦德連忙回答，生怕我懷疑他的技術水準。
“叫什么？”
“羅浩。”
剛剛在我腦海里淡化的名字，又鮮活地擺在我的面前，拿起邦德打印的通話記錄，第一通電話是在羅浩被打住院的第二天，接下來是每天一個。雖然還不知道這個神秘人物是誰，最起碼有兩點線索，一是女人，二是認識我和羅浩，而符合這兩個條件的，目前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蘇格。想到此，我再也坐不住了，獨自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徘徊，腦子飛快地運轉。如果是蘇格，至少她有幾點吻合，她會發閃信，而且玩兒得非常好；她一直懷疑我有別的女人，也曾查閱過我的手機和電腦聊天記錄；她從未放棄對我的試探行動。
我開始回憶當天的情形，蘇格在我回家之前，先發了一條閃信試探于我，當然不是玩笑，因為她從不開這樣無聊的玩笑。然而延時到達的閃信直到我回家去洗澡才發送到達，于是蘇格覺得這個試探失去意義了，就看了閃信，并未儲存。
當我洗完澡出來，開始詢問她手機響的事情時，她捕捉到了我的緊張和慌亂，即使我隱藏得很好，但每天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神情的細微波動也逃不過彼此的眼睛。她利用我的緊張情緒，回到臥室給客廳里的我發短信。值得慶幸的是我的短信內容多是詢問，毫無猜測對方的詞語，這解釋成好奇，完全說得過去。故事如果只到這里，基本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蘇格的試探也就無疾而終了，她也會就此安心一段時間。
但是，自認為聰明的我，讓Vivian買了個相似的手機號，并指使譚睿冒充陌生人故伎重演，以掩蓋當天的曖昧閃信。現在看來這個舉動是多么的愚蠢，蘇格罵譚睿的那一刻，也許是在罵我。葉露最后看我的眼神很奇怪，當天我并沒想明白，現在回想起來，也許這是她們姐妹倆的謀劃。我用謊言來掩蓋一次不疼不癢的鬧劇，卻把鬧劇變成了紀實劇。
毛主席說做事情最怕認真二字。這人啊最怕心虛二字，我的所作所為，明顯是心虛，無論我多么良苦用心地保護兩人的感情不受傷害，但這足以讓蘇格得出一個鐵的結論：江來有別的女人。
葉露這丫頭，別看我平時和她打情罵俏的開玩笑，實際上我并不喜歡她這個人。因為她每次和蘇格在一起，都是研究怎么壓迫收拾男人，而她的辦法只適合用在逆來順受的許寧身上，用在我身上，只能讓我和蘇格不斷的磨擦和爭辯。潛移默化中蘇格也被葉露帶壞了不少，我對此只能無奈地旁觀。
蘇格有兩個閨蜜，一個是葉露，另一個叫做骨頭貓。骨頭貓是她的藝名，她是京城一家頂級夜總會的頭牌小姐，傳說只坐臺不出臺，就是只陪酒不賣身，這點蘇格和葉露深信不疑，當然我不信，所有男人都不信。能坐臺就能出臺，本來放下尊嚴供人玩樂，就為求財，價錢到了一定程度，自然難以拒絕。倘若你能拒絕一次兩次的誘惑，所處的環境，身邊姐妹的耳濡目染也會早晚讓你踏上賊船。萬事開頭難，開了頭，就上船容易下船難了。
蘇格和骨頭貓的相識，用她的話說，那叫一個傳奇。她有一次和我鬧矛盾跑去夜總會的酒吧喝酒，結果正遇到幾個客人糾纏著骨頭貓，她挺身相救，見義勇為，卻被一起拉入房間陪酒。進了房間，骨頭貓又反過來解救蘇格，并被打傷。幸好蘇格用手機向譚睿求救，譚睿及時趕到才救下這對患難姐妹。
我們當時評價是現實版的小燕子和紫微。可憐那幾個牛哄哄的客人，被王局長查出了涉黑的事兒，現在還在監獄里望天呢。當然，這些后續蘇格就全然不知了。
所謂英雄不問出處，骨頭貓為人友善，寬容大度很招我們眾男喜歡，在男人眼里女人沒有職業高低貴賤之分，真正瞧不起骨頭貓的都是女人，正應了那個歌名《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骨頭貓對待男人的態度很寬容，她所接觸的男人不說上萬也有幾千了，屬于了解男人深刻到骨頭里的女人，對待男人的態度也是有原則性的寬容，她認為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地應酬很正常，只要不玩過了火，拋妻棄子把小三兒扶正就是好男人。我曾經嬉皮笑臉地對蘇格說讓她學習學習骨頭貓。她不陰不陽地問學習哪方面？我說算了算了，還是保持個性吧。
我心虛之后，開始不敢回家，在這些天蘇格的表現來看，似乎沒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難道她真的不是那個陌生人？或者此事與羅浩有關，她在計劃著什么。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丫頭在演戲，她擅長演戲，而且是演技爐火純真的老戲骨，不知情的人絕對分辨不出來她是在生活還是在演戲。無論是何種狀況，她必然有一個最終的目的，對于這個目的，我只能等待。如同一個有爭議的案件，嫌疑人在千方百計脫罪，法官在瞻前顧后猶豫，所以審判一拖再拖，拖得兩敗俱傷。
不回家總要有個燈紅酒綠的去處，去俱樂部難免被問及“BC計劃”的進展，全無心情解答，不去也罷。樁樁今天請假沒來，不知所蹤。思來想去還是給譚睿和龐清川撥了電話，龐清川哀嘆晚上要值班，想墮落都沒有機會。譚睿正在猶豫去俱樂部還是去天宮夜總會。我說別猶豫了，天宮吧，一會兒見。他說得嘞，江大公子難得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