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朵奇葩
作者：
譚天 更新：2024-02-18 22:52 字數：2010
“BC計劃”最重要的環節擺在了我和譚睿面前，那就是發改委的審批，我倆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理由能夠打動他們，并且較為冠冕堂皇。為此我潛心研究了國家發改委網站公布的名目繁雜的扶持審批項目條件，最后鎖定在了“節能減排”四個字上。
這樣一個龐大的批發市場，必然每天要有成千上萬輛貨車從外地擁進京城，進入市區，送來新鮮的蔬菜，然后再出城，這一進一出，產生的尾氣排放和交通壓力，不容小覷。倘若搬到鄰市，那么只需要分銷到各大菜市場和超市即可，減少了眾多污染環節，造福后代，百年大計。
鄭胖子最近對我時常電話關切，大致是問我怎么不去俱樂部，是不是有什么困難，如果需要幫忙隨時吩咐，俱樂部將傾力相助。我說我知道俱樂部神通廣大，手眼通天，我這種小事哪好意思跟您張口。鄭胖子說您是我尊貴的會員，為您解決各種疑難雜癥是我等的義務。我說別忽悠我了，是不是有什么義務需要我盡？鄭胖子說哪能呢哪能呢，就是咱的期刊創刊號編輯整理的差不多了，什么時候有空給終審下？把把關嘛，總編大人。我說成，這兩天我就過去，老狐貍。鄭胖子說誘人的狐貍精可都是老狐貍，你可要當心啊，師弟。我說我還是對人類有興趣。
掛了鄭胖子的電話，我由衷欽佩他的情商，他迅速回應給我的話，可謂經典，狐貍精可不就是修煉成百上千年的狐貍嘛，不是老狐貍也幻化不成性感美少女啊。如此看過千年世間的老奸巨滑的狐貍對于涉世幾十年的男人來說，自然無法匹敵，也更加無法抵御。所以，沒有能抵住狐貍精誘惑的男人，只有沒被狐貍精看上的男人。
蘇格一定把樁樁當成了狐貍精，而把我當成了抑制不了誘惑的書生。我不是寧采臣，樁樁也不是聶小倩，我們只是一對貪戀人間煙火，卻遲遲不敢上前的膽小鬼。當然，在她心里，最具有狐貍精各項指標的人是妞妞。她漂亮性感，善于勾人，并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拆散了許寧葉露兩口子，他倆是雞飛狗跳，分道揚鑣了。
其實在許寧和葉露攤牌之前，蘇格曾經見過一次妞妞。那天，我倆心情大好，你濃我濃地出去找飯吃，我把她帶到了“天方夜譚”，蘇格一直對吃魚這事很謹慎，除非特別饞的時候輕易不動，原因是她小時候被魚刺卡過喉嚨，至今心有余悸。聽到這個解釋的時候我哭笑不得，我敢說世界上有一萬個人吃魚得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卡過喉嚨，可沒聽說因為卡過喉嚨就不再吃魚的，不過看蘇格皺著眉頭認真地和我解釋，我就知道這個聽起來荒唐的理由是真的。蘇格就是有這樣的小固執，在一些事上她勇敢的像個男人，甚至比我還堅強，可是在一些事上，她又迷糊的像個孩子，讓人忍不住心疼。
她不止一次大言不慚地說，如果不是喉嚨受過傷，民歌圈里還有祖英譚晶什么事啊。我說人家楊坤也受過傷，一樣火，同事兒不同運，這就是人品的問題了。她沒有反駁，而是直接揮舞著手爪子給我胳膊留下了幾個紅印子。我夸張的大叫，她笑得那叫一個得意，這就是蘇格，小小的快樂就會滿足，沒有過多的貪念和奢望。其實蘇格才最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兒，這在物欲橫流道德淪喪的今天顯得彌足珍貴，也更加讓我心動。
我和蘇格坐到“天方夜譚”的餐廳里，她新奇地張望著四周，被這里的裝修和特別吸引著。
“你是怎么找到這種地方的，不錯嘛。”蘇格夸獎著我。
“我一直是個有品味的人。”我得意地說，并逗了她一句：“不過，有一次例外……”
“你敢說！”蘇格預感到我要說的那次例外是看上她，這是我們之間的小游戲，每次占到便宜的那個人都會說自己有品味，并拐彎抹角說看上對方是有品味之外的例外，這次占便宜的是我，蘇格毅然地舉起手，張開五根尖尖的手指。我連忙開始低頭點菜，以此逃過一劫。
吃魚，已經不如前些年那么風霏，也不會有人為了吃頓烤魚跑趟簋街或者懷柔了。當年許多嗜魚如命的人，如今大多已不再吃魚，或許不吃活魚，這跟思想有關，跟信仰有關，跟風氣有關。
骨頭貓就是其中一份子，我曾說她作為一只貓，不吃魚，豈不是有辱家門？她嘆氣說正因為不吃魚，才瘦成了只有骨頭的貓。敢情她的名字是這么來的。其實骨頭貓并不骨感，屬于多一分則膩少一分則瘦的魔鬼身材，高挑性感的姿態足以讓每個見到她的男人為之心動，唯獨那張濃妝艷抹的臉帶著十足的風塵范兒，令蠢蠢欲動的男人們一面捂著錢包一面望而卻步。我一直很想知道骨頭貓素顏朝天的模樣，是否如美容節目中那樣，人鬼殊途。
骨頭貓對此的反應是：她是戴著面具步入紅塵的，只為等待摘去她面具帶她脫離苦海的王子出現。如果是別的夜總會小姐說出這樣的話，我會感到矯情甚至有些惡心。而骨頭貓卻不同，她置身在夜場，三教九流中穿行，卻從來不說一句臟話，不主動抽一支煙，也從未管客人要過東西。她更像從事一項普通的工作，不隨波逐流的墮落。這也許是骨頭貓倍受歡迎的原因所在。物，總是以稀為貴的。
譚睿曾經收到別人送的幾部新款奢華手機，每部大概幾萬塊，他送給骨頭貓一部，骨頭貓死活不要，最后兩人推來推去，弄得骨頭貓面紅耳赤，還是蘇格出來打圓場，說她也有，大家用一樣的，才是好姐們兒嘛。她才勉強收下，令譚睿贊嘆許久，稱骨頭貓為當今風塵里的一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