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夾溪村四姐妹
作者：
遠星星 更新：2024-08-27 10:21 字數：2423
夾溪村整個村子被淹沒，村子里一百多人失去的家園。在鄉村黨政領導的安排下，夾溪村村民一百多人被集中安排在三葉頭、馬彎山、巴茅沖三個自然村暫時居住。
陳憐香、李佼娜、歐楓仙、聶小牽是夾溪村的四位姑娘，說起四位姑娘的名字，還有來歷。
夾溪村是一個貧窮落后的地方，爺爺輩的人都沒有上過公辦學校，唯一能夠識幾個字的是一個叫著“老五”的少年，老五也只在私塾里讀過兩年書。
新中國建立初期大搞掃盲運動，村村辦夜校，夾溪村也辦起了夜校。村子里只有老五讀過兩年私塾，能夠讀《百家姓》和《三字經》，在夾溪村自然成了夜校老師。
掃盲課本的課文不過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雞鴨鵝，豬牛羊”；“前面一群羊，后面一只狗……”等。
比較長的課文如“馬家和是個小學生，又是個小社員，還是個小木工，家里的桌子、凳子都是他做的。”
又如：“金花嬸年輕的時候死了男人，因為有‘好馬不吃回頭草好女不嫁二夫人’的傳統說法，金花嬸從來沒有想過嫁人。解放后，金花嬸被憨牛看上了，二人在勞動中建立了感情，不久二人結婚了。”
當時的夜校掃盲課本就是這樣的，所以當時的村民們要說沒有文化也有一點，但是文化水平太低，作為夜校老師，五爺爺就是村子里的秀才了，于是人們生兒育女都要請五爺爺起名字。十多年前，五爺爺看電視劇《聊齋志異》，雖然《聊齋志異》說的是鬼故事，但是五爺爺對劇中那些女孩子非常喜歡，五爺爺喜歡哼唱劇中歌曲：
“鬼也不是那鬼，怪也不是那怪。牛鬼蛇神它倒比正人君子更可愛。笑中也有淚，樂中也有哀……此中滋味，誰能解得開。”
“嬌娜《蝶戀花》：麗質仙娥生月殿，謫向人間，未免凡情亂。宋玉墻東流美盼。亂花深處曾相見。”
“蓮香《只要愛長久》：咽下人間苦酒，忍受世上悲愁。心中縱有千句話，欲說還休。休！休！休！生為情燃燒，死為愛長久，久！久！久！”
從這時候開始，凡是村子里有人生下女娃，五爺爺就給她們用《聊齋志異》里面的名字起名。也就是在這一年內，村子里的幾對夫妻先后生了四個女娃，于是五爺爺就把她們起名為蓮香、嬌娜、風仙、聶小倩。但是在四個女娃上戶口的時候，工作人員按照把四個女娃的名字登記為陳憐香、李佼娜、歐楓仙、聶小牽。
卻說四位姑娘剛剛今年上學期初中要畢業了，過兩個星期就要進行畢業考試。由于四姐妹都成績優秀，考上縣一中高中班都是沒有懸念的，目前正在進行緊張的迎考復習。想不到一下子家園就被毀了，夾溪村本來就是貧困村，現在碰到這種事，這高中還讀得成嗎？于是四姐妹就聚在一起議論這些事情。她們一個個臉色陰沉，表情沮喪，言語中充滿著對未來的憂慮與無望：
“大姐，快想想辦法呀，我們不能白白地等死呀！”
“姐，你說話呀，快說呀，我們都急死了！”
“二姐，你說大姐這是怎么了？快說么，大姐這是怎么了？”
突然，大姐憐香沖動地哭了起來。她為什么不哭呢？眼下她們面臨的處境何等殘酷，幾個妹妹都看著她拿主意，可她絞盡腦汁搜索枯腸竟不能想出一個哪怕是眼前最急迫的救急之術，她怎么能不急呢？在這萬般無奈之下，她急得傷心地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厲害。可她這一哭，其他幾位姐妹也跟著大哭起來。
漸漸地，幾位姐妹止住了哭泣，開始談論一些問題。突然間，那位年紀最小的聶小牽把大腿一拍，大聲說：“咦，我們怎么這么笨呢？現在不是流行到沿海發達地方打工掙錢嗎？如果我們去沿海發達地方打工，說不定還會干出一番事業呢。”
楓仙說：“是啊，我們何必一定要讀高中呢？我爹媽為了我讀書，給我交學費，供我的生活費，累死累活地干活，但是家里仍然很困難。現在又碰到這種情況，要上高中就更加難了。剛才小倩妹妹提出去沿海打工，我認為也是一條好路子。”
佼娜說：“去沿海打工好是好，只是我們還只讀過初中，連畢業證還沒有拿得，到沿海發達地區的現代化城市里，只怕讓人看不起，別人不會笑我們鄉巴佬吧？”
憐香的性格比較沉穩，年紀也稍微大些，所以其他三姐妹都把憐香當著大姐。現在其他三姐妹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憐香也不能不說說自己的想法：
“剛才三位姐妹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是，四妹小牽提出到沿海發達地方去打工，這個想法很好，楓仙妹妹也表示同意了，我也認為這是我們目前的一條路子。
至于佼娜妹妹擔心我們文化水平太低，會遭人看不起，甚至遭人笑話，這一點我認為不必擔心。
我們都知道，在去沿海打工的人中間，初中文化這個層次的人最多，別人不怕笑話，我們為什么要怕別人笑話呢？
據說在溫州老板里面初中生最多，說明有了初中文化也適應當今的市場競爭形勢。
至于初中畢業證的問題，我估計我們把我們的想法對學校領導說清楚，鑒于我們夾溪村遭受的災害，學校領導會給我們辦好畢業證的。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去學校，爭取盡快辦好畢業證，早日踏上去南方打工之路，幾位姐妹想法怎么樣？”
憐香一番話讓其他三位姐妹心情激動，對憐香的決定一致表示同意。
第二天，四姐妹來到學校，同學們看到四位同學，紛紛圍著四位同學說一些安慰的話。四位同學告訴大家，她們不是來學校繼續復習的，而是來學校請求學校領導給她們辦好畢業證，然后去南方打工。同學們聽了都表示非常遺憾，但是四姐妹告訴同學們，過兩年聽她們的好消息。
學校校長和教導主任等領導聽到同學們圍著夾溪村四位同學議論紛紛，也來到四位同學面前，對四位同學做思想工作，勸四位同學安心留下來參加迎考復習，然后升入高中就讀。
但是四位的計劃已定，盡管校長和教導主任苦口婆心對她們做思想工作，但是四位同學再三請求給她們提前發給畢業證，并且說明她們急于出沿海打工。
校長和教導主任沒有辦法說服四位同學，只得答應四位同學第二天到學校拿畢業證。
第二天，四姐妹又來到學校，校長說，本來現在還沒有到拿畢業證的時候，但是考慮到你們的實際情況和強烈要求，于是破例提前給你們發了畢業證。校長還預祝四位同學去沿海打工干出一番事業，取得成就后回家鄉，為家鄉的建設做出貢獻。
四姐妹拿著畢業證反反復復地看，啊，有了這個紅本本，也許我們能夠干出一點什么，但是現在還不敢說，路已經展現在我們面前，坎坎坷坷的人生道路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