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顧言
作者：
fsql 更新：2024-11-19 00:14 字數：1576
一點銀芒乍現，銀絲自虛空之中疾射而出，洞穿其眉心。瞬間，生機散盡，龐大的身軀徑直墜落。圍繞在周遭的魔獸驚懼，四散奔逃。
下一瞬，一條條銀絲迸射而出，周圍的空間似琉璃墜地般，分割出無數殘片。
待空間重歸平靜，眼前所呈之景，說是尸山血海，亦不為過。
入目之所見，鮮血似汩汩流淌的溪流，形成一片片猩紅如霞的血泊。滿地盡是斷肢殘軀，一具具獸骸橫躺豎臥，層層堆疊著。在它們空洞的眸中，似還殘存著死前的驚怖與絕望，令人心悸。
不知何時，一位身著紅衣之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夜尋身邊，那人赤發紅眸，面容絕美妖異，雌雄難辨。
他（她）靜靜站在夜尋身邊，其纖細的指尖處，一條銀絲緩緩延伸而出，與夜尋的手掌緊緊相連。
……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之氣，嗆人作嘔。
“師姐，這好濃的血腥氣呀。”
一道清越的聲音傳來，紅衣人如一抹鬼魅幻影，轉瞬間便消失在這片天地間。不多時，兩道身影似御清風而來，衣袂翩翩，飄然而至。
“師姐，那里好像躺著一個人。”
依稀間，一道溫婉輕柔的聲音傳入夜尋耳中。“氣息尚存，帶回宗門……”
“哎”的一聲長嘆，“傷勢太重，若能熬過這七日，或有一線生機。”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老者無奈搖頭，起身離開，口中喃喃道:“天命難違。”
七日后
“這小家伙的生命力倒是頑強，竟真的挺了過來。不過…”
“不過什么？”
“經脈受損嚴重，即使此番傷好…”
“我知道了，麻煩您了，秦長老。”
一聲嘆息，伴隨著那腳步聲漸遠漸消。
又是七日時光
重傷昏迷中的夜尋，腦海中一幕幕場景顯現，有貫通天地的古樹，翠影搖曳。有喋血悲鳴的玄鳳，羽落哀啼。有橫跨星域的長槍，寒芒凜冽。有折斷殘損的青鋒，劍鳴幽幽。有塵封已久的棺槨，神秘莫測。有……
這一幕幕場景，如洶涌的潮水般滾滾襲來，仿若將夜尋困于無形的樊籠之中，令其難以喘息。
最終，場景轉換，街道上，一個年約七八歲的小女孩，其衣衫襤褸，在她那瘦弱的懷中，卻還緊緊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
女孩臟兮兮的臉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透露著無助，向過往的行人乞討著。然而，她換來的，大多數也只有他人的白眼與不耐煩，甚至是責罵與驅趕。
昏迷中的夜尋，于無知無覺間悄然淌落了兩行清淚，淚珠滑落的同時，夜尋幽幽轉醒。
“你醒了。”
記憶中的那道溫婉之聲，帶著關懷與欣喜，悠悠傳來。夜尋睜開雙眸，映入眼中的卻是仿若幽淵般的無盡黑暗。
夜尋面色蒼白，聲音虛弱地道:“你是誰？”
“我名顧辭”顧辭邊用手為夜尋拭去眼角的淚水邊說道。“你呢？”
夜尋有些迷惘地念道:“我…”。
夜尋竭力想要憶起過往一切，腦海中不斷有零碎的片段閃過，卻難以拼湊出一幅完整畫面。
無盡的悲傷似滔滔海浪般，接連涌來。淚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劃過臉龐。
顧辭手掌輕柔地覆上夜尋臉頰，目光中盡是關切與疼惜。
對上夜尋那茫然無神的眼眸，顧辭輕聲道:“你的眼睛，看不見嗎？”
夜尋輕輕點頭。
顧辭輕輕環抱住夜尋，聲音似幽谷仙音，在夜尋耳畔悠悠響起，輕聲安撫著:“待會兒，秦長老會前來為你診治，相信以秦長老的醫術，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過了片刻，顧辭離開，房間內獨剩夜尋一人。此刻，躺在床上的夜尋，口中喃喃念道:“顧辭”。
歲月如白駒過隙，眨眼之間，一歲半春秋已逝。
或是得益于生玄珠的效用，夜尋體內的傷勢，如今已好了大半。這令前來為其診治的秦暮遲驚訝不已，不住點頭，嘖嘖稱奇道:“依此態勢延續下去，不出一年，你的傷勢便可痊愈。”
“勞煩秦長老了。”夜尋微微頷首，言辭懇切道。
秦暮遲微微側頭，目光淡淡地掃了顧辭一眼，便起身離開。
見狀，陪在夜尋身側的顧辭一同起身，對著夜尋柔聲道:“小言，我去送送秦長老。”
如今，夜尋身體雖已無大礙，可對于曾經的種種過往，卻依舊是一片茫然，毫無頭緒。故此，顧辭為其取名為言，與己同姓，喚作顧言。
顧言聞聲，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唇間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顧辭踏出房門，秦暮遲并未走遠，顧辭來到其近前，開口道:“秦長老，可是有話要說。”